宁三娘二话不说,拉着宋褀安就朝着公仪将军等人跪下:“草民谢过将军,谢公仪将军开恩。”
见宋褀安就那么结结实实的跪在自己面前,公仪将军略显匆忙的上前把宋褀安扶起来:“快快请起,宋褀安立了大功,这原本就是她该得的。”
一旁的董副将见公仪将军这副样子,极其的不解,即使宋褀安立了大功,但给宋家改了户籍,也算是还回去了,怎么将军还亲自扶人起来?
范军师则是心中好笑:公仪浦,你也有今天。
宋褀安的身份检验过了,该给的赏赐也给到了,公仪将军也没理由再留在宋家,起身就要走。
在他走之前,宋褀安连忙说道:“今日多谢将军和范军师还我清白,但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公仪将军来了兴致,若他帮了宋褀安的忙,按照范正真的说法,他和宋褀安的因果便系得更牢固,倒是他也能多沾一些宋褀安的光。
“近日的传言,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陷害民女的,可否请将军派个人,把这件事查一查?”
公仪将军点头:“这件事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派人去查的,你尽管放心。”
“多谢将军。”
送走了公仪将军等人后,宋褀安和宁三娘两人关起门来便忍不住欢呼:“咱们家的流籍解除了。”
“太好了,太好了。”
军中来人后就避让去厨房中的柳老婆子和柳双玉祖孙两出来,看到宋褀安和宁三娘两人激动的样子,便知道宋家的这一劫难过去了。
她笑呵呵的说道:“恭喜恭喜。”
宁三娘稍稍冷静一点,拉着柳老婆子的手:“感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安儿的信任,连带着你们一起被村民嫌弃,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几天以来,村民都不敢和宋褀安还有宁三娘两人说话,便是路上不小心遇上了,他们也会远远的避开。
柳老婆子不顾村中的流言,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过来帮忙干活,遇到有人在她面前说宋褀安的不是,她还会帮着争论几句。
柳老婆子摆摆手:“别说那么见外的话,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公仪将军亲自来长胜村的动静实在太大。
当天傍晚,经过公仪将军的亲自检验,宋褀安是正常人不是借尸还魂的妖怪这一消息就传遍了周围几个村子,也传到了边军中去。
和这个消息一起传开的,是宋褀安发现了匈奴战马,立了大功,得到公仪将军的赦免,从流籍改成良籍的消息。
一时间,到处都在谈论这事,甚嚣尘上。
一直为这事担忧,提心吊胆茶饭不思的宋景山听闻消息后,胸口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身体还晃了晃,被一旁的柳老爷子扶住。
“我先前便和你说过,你家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能逢凶化吉,让你吃饱饭,你不吃,这下好了,你女儿没事了,你这身子却要倒不倒的。”
宋景山被扶着坐下:“我这个做爹做人丈夫的,在女儿和妻子陷入危险和麻烦中时,被困在军营半步不得出,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我如何能放心?”
“我明白你心中的担忧,但你是大夫,理应更加清楚,不吃不喝对身体有多不好。”
宋景山深呼吸一口气:“我明早定然多吃,排队时我排去你打饭的那队,到时候你可得多给我打一点饭菜。”
柳老爷子点头:“放心,明早一定给你打多多的,还没恭喜你户籍改成了良籍。”
宋景山笑了笑:“这事,我也是沾了我家安儿的光,若没有她,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我头上。”
柳老爷子是真心实意的为宋景山开心:“如今你是良籍了,今后的军饷应该能和普通将士拿一样的,不用再被克扣。”
宋景山点头:“我明天就去问问这件事。”
他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这么几个月以来,也才拿回去过一两银子的军饷,他清楚,这一两银子连个驴蹄都买不到,毕竟,家中的那驴就买了七两银子呢。
如今能多拿一些军饷回去,宁三娘和宋褀安便能更轻松一点,如此,他心中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白山村,一直关注着宋褀安这边情况的赵紫鸢在知道自己的计划落了空,不仅没对宋褀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让她如愿改了流籍,心中恨得牙痒痒。
但现在,除了怨恨之外,她更多的还是担心军中查流言的事情。
赵家其他人对流言的传播也是推波助澜的主力军,这会一家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毕竟是在边军之地传播流言,如今事情败落,赵家人说不担心不害怕是假的。
当初推波助澜时,只凭着心中的一股怨气,什么坏的,什么错的,什么恶毒的话,他们都说过,如今眼看着宋褀安一点事没有,他们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冷静了下来,然后便是担忧和害怕。
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还是赵紫鸢脸皮厚,说道:“正所谓法不责众,传播流言的是整个村子的人,更甚至还有隔壁长胜村的人,边军要追责,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给抓起来吧?”
“若真要大动干戈,把两个村子的人都给抓了,那还有谁来种地?没人种地边军明年吃什么?”
听了赵紫鸢的这话,赵家人突然找到了底气,心中的害怕也消失了不少:“说得对,法不责众,有本事就把所有传流言的人都给抓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虽然法不责众,但可以追查流言的源头,况且赵紫鸢的行为并不隐秘,军中多的是有本事的斥候,不过是打听点消息,查一查流言的传播,对他们来说只是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穿戴整齐,穿着盔甲拿着兵器的将士便把赵家的院子给围起来了。
看到这些人,赵紫鸢的心中极其的不安,在赵家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之后,她心中的这股不安达到了顶峰。
白山村的村民站在道路两旁,看着军中的将士将赵家四人抓到了村里议事的大榕树下,那边同样也围了不少人,而且村里的几个长舌妇也被压了过来,哭哭啼啼的求饶。
等赵家过来后,张里正的独眼盯上他们,分明没说什么话,也只有一只眼睛,赵家众人却从他的独眼中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