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吧。”
菲尼斯这么说着,结束了对话,你看得出他是真的在迷惘,而不是敷衍你的说辞,体贴地给他留出了思考的空间。
你的生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倒是过得平静如无风湖面,学院里已经期末,结束了各类检测的同时,庆典等各种活动也抓紧了在这最后的一点时间里举办。
在这热闹的氛围里,一个关于流星将要出现的消息被热议,不少人对这即将出现的自然盛景报以极大的兴趣。
你原本是不在这些人之列的,但就在就在今天清晨,你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分身乏术的卢修斯的信,他邀请你去图书馆的天台看流星,还特意加上了可以带其他人一起的附言。
卢修斯难得用这么古朴的方式邀请你,加上你也有些在意卢修斯最近的行踪,确认了的确是卢修斯的邀请之后,你自然是要去的。
思及附言的内容,你要和其他人一起去吗?
→[A.邀请卡尔]
[b.邀请西瑞尔]
[c.邀请兰斯]
[d.邀请林赛]
[E.自己一个人去]
这种事情,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卡尔。
从小到大,卢修斯组织的各种活动里,都少不了主动陪你去的他和被动被卢修斯拎着加入的西瑞尔。
当你拿着邀请函兴冲冲走到门口时,却突然迟疑了。
面对一门之隔的卡尔,手心下是冰凉的门把手,手腕处却突然生出灼热感,你明白那只是你的错觉,虚假的灼烧感仍然影响了你。
你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混沌迷糊中的错觉,但神志却马上会反驳,那时候的你其实已经清醒。
卡尔和你是双生子,这比一般的兄妹还要亲密的关系,来源于同源的血脉,你一直这么认为。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发生了变化,甚至你自己也隐隐陷入其中,无法完全当做无知无觉然后脱身。
努力压下会让你和卡尔坠入深渊的想法,你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听到屋内挪动桌椅起身的声音,你被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一边,将身体藏在墙体的拐角后,你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似乎没有藏起来的必要。
看着卡尔拿着和你手上如出一辙的信封离开,你也没有了再邀请的必要,平息了心跳之后,回到了房间。
流星雨来临的那天夜晚,你按着邀请信上的地点,爬上了图书馆的顶楼,往日紧锁的大门此时已经解锁,门外的星光和月光混合洒落了些许进入。
“晚上好。”图书馆的延展天台上,卢修斯悠然地坐在门口正对的栏杆处,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对你露出笑,打了个招呼,“小卡诺丝来得有点慢哦,就等你了。”
卢修斯身披着黑色的斗篷,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群星,随着他的动作,星辰缓慢流转。
你细心地注意到,他似乎有些疲惫,仍强撑着做出和往日一致的行径。
“舅舅。”
“舅舅!”
关切和质问语气的呼声同时响起,你顺势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门左侧的空地上,已经摆上了一个方桌,上面堆着小堆零食,也有摆得不算齐整有序的果盘。
方桌只配了四把椅子,现在有三把上都坐了人。
靠近门这边的是位兽人少女,你只能看到背影,因为她没有可收敛,带着毛茸茸的耳朵,十分好辨认。
同时,她也是这群人里穿得最凉快的,大概是因为本体自带绒毛,不怎么依赖衣服的保暖吧。
在她对面的人是西瑞尔,他的椅子和方桌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在用心擦拭着自己的匕首,听见卢修斯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你,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擦拭匕首。
而坐在两人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哥哥卡尔,刚刚那声对卢修斯的质问也出自于他。
“晚上好,哥哥,抱歉我来迟了,早知道哥哥会来,我应该蹭车的。”压下繁复的心绪,你仍像往日那般冲人笑着。
“晚上好。”卡尔叹了口气,语气接着变换成了不容置疑的指令,“卡诺丝,你先回去。”
你几乎没有被卡尔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过,逆反的心理一下就上来了,扬了扬手里的邀请信:“舅舅也邀请了我,为什么要回去?”
“抱歉,卡诺丝,听话。”卡尔愣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太重,马上改换得柔和,但言语里的强硬没有丝毫更改。
可以看出,卡尔十分不希望你参与这件事,甚至因为关心则乱,情绪直白展露。
“为什么?”你维持着踏入天台那一刻的动作,直直看着卡尔,要他给出答案。
“因为会有危险,卡尔殿下担心小公主。我曾经也有一个弟弟,虽然……总之,换做我的话,也不会让他走入危险的。”兽人少女开口替卡尔辩解,在提及自己的弟弟时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但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时你终于看清,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你们彼此都是知道,眼前的兽人少女名为柏莎,是兽人狐族的少族长。
兽人群体的这个族群是除人族外种族数量最多的族群,是大大小小的分支非常多,因此族内的矛盾曾经一度十分尖锐,直到十年前那场对抗零的战争,在生存的威胁下才团结起来。
兽族和人类的关系很密切,以至于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有兽族的存在,甚至部分极端恶劣的地方,连人类都无法生存,还有顽强的兽族在那里生活。
百兽会就是在战争时期成立的,统管兽族发展的组织,成员是几个大分支兽族的族长,然后从这些族长里再选出一位会长,负责对百兽会相关的事情进行管理和协调。
柏莎的父亲毕维斯是现任百兽会的会长,柏莎本人是专攻法系的狐族里少有的战系选手,大多数时候都在修行,相关圈子里不常露面,听说是不打算接手狐族,只是目前挂着少族长的名头。
“是这样吗?”
“舅舅。”卡尔回避了你的视线,转而恳求卢修斯来劝说你。
“好了,小卡诺丝一到,人就齐了。那么这次观看流星特别活动,现在就开始了。”卢修斯卢修斯跳下了栏杆,双手搭上你的肩,将你推到了唯一空着的椅子旁,单手拉开椅子,完全忽视了卡尔。
“舅舅!”卡尔再次喊出声。
“好啦好啦,稍安勿躁。”卢修斯将你按在椅子上坐下,这才看向卡尔,“我认为小卡诺丝有权知道,并且,我才是最舍不得她受伤的,我都放手了,卡尔也要学着信任她啊,我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可不是金丝雀。”
“哥哥,拜托了,如果我真的就这么走了,我真的会非常难过的。”接收到卢修斯递过来的眼神,你顺势软了语气撒娇。
“卡诺丝不会受伤,对吗?”
“受伤这种事,或许避免不了,但我可以保证,这些伤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得到了卢修斯的承诺,卡尔这才勉强默认了你的参与。
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尖顶下的圆钟,卢修斯伸手向方桌下摸去,收回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副卡牌类的东西,一手将很厚的一沓卡牌拍在桌面上。
“时间来不及了,我就长话短说,至于其中一大串的因果关系,等回来你们可以来找我要解释。”
“你们要做的是闭合时间循环,暂时回到过去的时间线。为了不让你们现在的认知对循环造成影响,我没有给你们留时间准备,你们到了之后也不需要特地做什么,以保证自己活着为第一目的。”
“这些牌,你们需要从中抽取一张,到达那边后重新找到自己对应的牌,然后等待事件收束的节点,有人会带你们回来。”
“怎么找牌?”擦拭着武器的西瑞尔抬头,直入主题。
“这个啊,你们会对自己抽到的牌有感应,具体我也无法讲明白。”卢修斯当着几人的面洗牌,“牌堆里的每一张都可以抽。”
“那我先来。”柏莎随意地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看了一眼,“这个是藤蔓吗?”
说着,柏莎摊开卡牌,展示给其他人看,卡牌的背面统一是星辰,而正面,则是几根交错的藤蔓,正萌发着新芽,展示着勃勃生机。
“这个能给其他人看吗?”都展示完了,柏莎才想起来问道。
“都可以。” 柏莎点了点头,将卡牌放在自己面前扣好。
接着是西瑞尔,他从中间抽了一张出来,先展示给了其他人看,停顿了几秒,确保其他人可以看清后,西瑞尔这才翻过来自己看了一眼,神情不变,淡然地将牌扣在自己面前。
那张卡牌的正面也是星辰的图案,但是和展示整片星空的背面不同,正面是聚焦于其中一颗最为明亮的星星。
见卡尔没有动手的意思,你便先行抽取牌堆。
[A.最上面的一张]
→[b.最下面的一张]
[c.从中间随便抽一张]
[d.让卢修斯代抽]
你不走寻常路地将牌堆最底下的一张牌抽出,自己看了一眼然后展示给其他人,牌面上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最后是卡尔,他随意地从中间抽出了一张,大方展示的同时查看,那张牌的正面是一大片的灰色,没有图案。
“舅舅,这个图案是?” 你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卢修斯,正好和后者撞上了视线。
“这个图案,小卡诺丝拿着会更合适。”卢修斯耸了耸肩,眼神阻止卡尔想要交换的动作,“不过嘛,卡尔拿着也不坏,抽定离手。”
“那就暂时把哥哥的牌叫做灰雾好了。”你自顾自下了定义,并记下了其他人的图案,柏莎的是藤蔓,西瑞尔的是星辰,你的是火焰,“这些图案有什么深意吗?”
“图案,是一种启示。”卢修斯再次着手洗牌,动作娴熟地将剩余的牌切分重组,随后从中抽取了最上方的四张,轻轻扣置于方桌的正中央,“接下来,我将以一种类似游戏的语言,向你们透露一些信息。”
“那么,此刻,游戏正式拉开序幕。”卢修斯缓缓翻开第一张牌,其上展现的是一片璀璨金黄的沙粒,仿佛在诉说着,“故事的舞台设定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那里白日如火炉般炽热,而夜幕则带来刺骨的寒冷。”
卢修斯的神色变得凝重,全身心地投入到叙述之中,声音里透着一股沙漠寒夜般的冷冽,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将古老的寒意带到了当下。
随着话语的流淌,第二张牌也应声翻开,其上镌刻着一道宛若城墙的壁垒。
“在这片看似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竟隐藏着一座名为克拉拉的城市。这是一座由罪人构建的城市,他们以沙漠为天然的屏障,巧妙地避开了审判者的目光。”
“于是,这座罪人之城就这样深埋于沙漠的怀抱,恶毒的杂草在这里肆意蔓延,仿佛预示着有一天,它们将成长为足以穿透审判者胸膛的锋利荆棘。然而,一日,一阵携带着丝丝甜意的微风拂过此地,不经意间播撒下与杂草截然不同的种子。”
卢修斯轻启第三张牌,其上绽放着一朵绚烂的红玫瑰,你仔细端详,虽无法确切辨认其品种,但那无疑是玫瑰的娇艳身姿。
“杂草竟对这些种子呵护备至,以罪人的遗骸作为滋养,种子得以迅速成长,绽放出迷人而又危险的花朵。所有的罪人都为这花朵的盛开而欢呼。然而,花的美丽转瞬即逝,那位遗失花种的人终是寻迹而至,‘我那美丽的花朵,怎能屈尊于杂草之间?’”
卢修斯在此刻暂停了叙述,缓缓揭开了最后一张牌的神秘面纱,这是一张正反两面如出一辙的奇异之牌。
“现在,请合上双眼,夜幕降临了。”卢修斯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