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一脸迷茫的表情,沈云怔怔地看着原本黄年山躺着的病床,此刻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黄年山尸体的搬走,他也对自己的医术陷入了怀疑。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吗?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医德和医术都是必不可少的!即便一个人的医德再高,若是医术不行,也不能为他人所认可,更不应该参与行医。
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眼下,沈云就处在了这样一个决断点。他的医术,到底是不是能保持继续行医呢?
如果,他还要继续给人看病,那将来万一再发生这种错误的诊断怎么办?
这种事情,他一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里便都是。
有的时候,一名医者,最怕的也正是这种情况。一次错误,一生难安,一世不敢再行医。
只因,看病治病与别的事情不同。别的事情错了,大概率还有补救的机会。可治病这件事,一旦错了,后果有可能会很严重。
“云弟,你先不要多想。这件事,未必就像那人说的那样啊!”
站在一旁,看着沈云如今这个样子,侯天语也是十分难受,轻声安慰道。
随后,他便开始转动身子,扫视屋内的一切东西。
因为,他对黄年山突然暴毙这件事,依旧有着几分疑惑的地方。
咦?这是......
突然,目光所及,侯天语一眼瞥见了床边桌子上的一个空碗。
本来,一个空碗,自然是不会吸引别人注意的。但现在,这个空碗所在的位置,倒是让侯天语想到了什么。
大步上前,他一把拿起那个空碗,缓缓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露出肯定的表情。可见,这个空碗与他所想的一样。
“云弟,你看这个?”
转过身,侯天语又立马将空碗拿到了沈云跟前,大声说道。
“这个?侯大哥,这不就是......一个空碗吗?”
面带疑惑,沈云不解地看着侯天语,回答道。
“对,它是空碗。不过,你闻闻,这个碗是不是......”
没有说下去,侯天语直接把碗递到了沈云的手上,让他自己去闻出来。
“药?是草药的味道!”
一瞬间,沈云就闻了出来这空碗上的味道,是草药被熬煮后的味道。
并且,依靠自己的经验,他甚至都能闻出这里面有的好几味药材。
“应该有藕节,白及,丹参,苏木,还有......”
“不是,这......这怎么好像是......我开的药方啊?”
随着闻出来的草药越来越多,沈云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应该都有他所开的第一张药方上的药材。
“这就没错了!云弟,我想,这个空碗之前就是用来装汤药的。而且,黄年山是喝了汤药之后,才突然暴毙的!”
指着沈云手里的空碗,侯天语认真地说道。
而他之所以说黄年山死之前喝过汤药,也是有所根据的。
因为,就他第一眼看到这空碗的位置,是平稳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而且周围没有任何液体洒落的痕迹,可见这个空碗是被人用完之后,随意放在桌子上的。
再加上,这里面汤药的味道,也足以说明,这空碗之前就是用来装给黄年山所熬的汤药的。
综上,这个空碗里的汤药被人端进这个屋子后,没有洒到任何地方,就只能是被吞进了黄年山的肚子里。
“什么?黄年山是喝了药之后,才暴毙的?那刚才在外面,那个人不是说,还没给黄年山喝药,他就暴毙了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沈云只觉得脑子里有点矛盾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啊!刚才外面的那个人,分明是在撒谎骗我们啊!”
思路清晰,侯天语已经愈发察觉到了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骗我们?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经过刚才的事情,沈云已经彻底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只能顺着侯天语的话语说下去。
“这......恐怕就与黄年山的死有关系了!”
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侯天语心中大致有了接下来的方向。
“云弟,我想要查出黄年山的真正死因,或许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侯大哥?”
“给黄年山熬药的地方!既然黄年山是服完药后,才突然暴毙的。那想必,他喝下去的药,没准会有问题啊!”
一语道出关键之处,侯天语缓缓说道。
“问题?可熬药的药方是我亲手写的啊!这......应该不会出问题啊!”
眉头微皱,沈云在心里又把药方思索了一遍,自顾自地又摇了摇头。
这份药方,他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云弟,你有没有想过,这药方的确是你写的,但这碗汤药......却不是你亲手熬的啊?”
从来没有对沈云的医术有过怀疑,侯天语想的是,在熬药的过程中,有人动了手脚。
“这......说的也对!那侯大哥,我现在......”
目光再次看向侯天语,沈云询问着下一步的安排。
此刻,他总算是恢复了几分镇静,思路也慢慢打开来了。
“云弟,这样,你马上去熬药的地方,看看熬药的药锅里还剩些什么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你马上检查一下,这锅汤药究竟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等你回来,咱们再做商议吧!”
说完,侯天语便大步向外走去,明显是不打算跟沈云一块去熬药的地方。
“欸,侯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眼见侯天语要离开,沈云怕一会回来找不到他,急忙喊道。
“我去看看那个刺杀黄年山的杀手,如今黄年山是死了,不过那杀手毕竟还在。或许,能从那杀手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走到门口,侯天语听到沈云的呼喊,大声解释了一下。
随后,他便与沈云兵分两路,各自开始了寻找黄年山死因的线索。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们两人的心中,都以为黄年山之死绝没有那么简单!
而暂且不提沈云那边的状况,先说侯天语来到了白天他让人看守那名杀手的地方。
“人呢?我白天让你们看着的那个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柴房,侯天语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一旁的两名士兵。
他白天的时候,可是明确交代过这两名士兵,要把那个杀手给关押到柴房里的。但现在,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呢?
“侯将军,那个人他......他......”
许是感受到了侯天语目光下的凌厉,一名士兵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清那人到底去了哪里?
“我问你们,听好了,我让你们看着那个人呢?说!他去哪了?”
似乎是因为心里着急,侯天语的嗓门不经意间变大了些。
而这大到快要跟怒吼一般的声音,也瞬间吓得这两名士兵心里一阵惊慌。
“回侯将军的话,那个人被带走了!”
受不住惊吓,另一名士兵当即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显然这名士兵的回答,并不彻底,没有真正说清楚。
“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
眼看有一名士兵开始回话,侯天语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追问道。
“带到......”
又是一阵犹豫,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再次沉默起来。
“说话啊!”
差点急死侯天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两人为什么还要犹豫这么久呢?
“大牢,平城大牢里。那个人被带到平城大牢里了!”
还是侯天语的大吼管用,另一名士兵再次忍受不住,说了出来。
“大牢里?是谁把他带到大牢去的?难道你们没有说,是我让你们在这里看守他的吗?”
心中又冒出许多疑惑,侯天语依旧没有停止追问。
“这......”
“是魏都督!今天下午的时候,来了一批人,说是奉了魏都督的命令,要把这人给带到大牢里去的!”
旁边的一名士兵还想犹豫一会,但另一名士兵却明白,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得了!
索性,他就将下午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
“魏叔?怎么......又是魏叔呢?”
心头一震,侯天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年山死的时候,就是魏叔带人把他的尸体带走的。现在,又是魏叔......
罢了,先不想这些了!
“这样,你们马上带我去大牢,我要去审问一大那个人!”
暂停思路,侯天语决定还是先从那名杀手身上下手。
“这......”
但听到侯天语的话,两人却同时犹豫了起来。
“怎么?该不会......”
猛地,一种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
下一刻,他的猜想居然就得到了验证。
“侯将军,来不及了!刚刚传来消息,那个人,已经在大牢里自尽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