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扭身躲过红鸮一刀的艾瑞安特眉头终于蹙起,她手中的扇刃再次合起作柄,随时准备格挡的同时,一道又一道沉闷的“彭彭”声依次传来,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了红鸮的面前,
而不断对艾瑞安特发动追击的红鸮则全凭借着感觉和杀意的阻断,在前冲的同时,每次听到屏障落地的声音,都会在巫连的指挥微调下挪动身形、尽最大可能和速度躲开,并毫不落后地朝艾瑞安特挥出一击。
这期间,巫连也没有闲着,他一边注意着场上的情况,一边迅速地挪开步伐跑到那巨型石柱的侧面,将血鸮收起隐藏杀意的同时,等待着机会。
出于艾瑞安特身上未知的因素还是太多的原因,巫连没有激进地把红鸮的速度和攻击直接无脑拉到最满,相反,而是给防御、刃身强度都加了不少点数,
这么做不仅是为了稳妥,更是为了接下来他要进行的和红鸮的配合。
很快,显然在速度上相对于红鸮略有劣势的艾瑞安特已经有些不支,有意避开她的屏障的红鸮步步紧逼,已经在她的身体上开了不少道细小的狭长口子,略有些紧身的黑色衣服也破了几个洞,显得更加狼狈。
“该死......这次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不该出问题的,可为什么会跑到这个......”
艾瑞安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就在她思考对策时,又一次躲开了屏障的红鸮猛地脚步横移,身体向一侧骤然倾去,那样子却完全不像是为了发动攻击而突然作出的身形调整,反倒像是不小心迈错了步子、将自己摔倒了。
果然,红鸮的身体居然真的栽倒了下来,艾瑞安特顿时心中一喜,这显然是对方卖给了她破绽,
那么,傻子才会不抓住这个机会!
“砰——!砰砰砰——!”
下一秒,接连不断的四道沉闷声响起,红鸮甚至不需要爬起身,便知道自己已经被接踵而来的屏障再次围困住了。
艾瑞安特轻轻地扯了扯自己有些残破的衣服,用那剩余的布料挡住自己傲人的身躯,随后走到屏障前,挑弄般用指关节敲了敲面前的透明墙壁:
“怎么,你的速度不是足以快到躲开我的障壁么?为什么会傻成这样把自己绊倒?”
她貌似可以改变屏障的性质,这次的声音没有经过阻隔,清晰地传入了红鸮的耳中。
银发的少女依旧保持着之前栽倒在地的姿势,丝毫没有试图爬起来的意思,那模样在艾瑞安特看来,显然是已经放弃了抵抗。
深深刻入骨髓的傲慢使得她忍不住继续开口嘲弄:
“真想不明白,那个粉色的呆瓜到底是怎么被你和那些人类们搞得那么狼狈的?就凭你这种除了蛮力和猛冲之外......丝毫礼数和优雅都不懂的废物吗?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闻言,红鸮的身躯略微地颤了颤,她垂下刘海下隐藏在阴影中的红色双瞳隐隐弯起,显露出一丝终于掩饰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瑞安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笑什么?”
“被我......和那些人类?”
红鸮语气中的嘲弄甚至与艾瑞安特相比更甚,她笑得是那么开心,仿佛一个终于要揭晓自己魔术谜底的孩子:
“看来......你似乎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一切的中心人物,到底是谁啊。”
“什......”
忽然间,一道无比恐怖的杀意骤然在艾瑞安特的身后乍现,这道气息出现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去反击或者格挡,只能下意识地侧过身——
“唰——!!!”
清脆的利刃划开肉体的声音响起,艾瑞安特顿觉自己的左臂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她骇然地猛退几步,扭头便看到一位手持着血色太刀的男人正蹲在地上,
他一手还保持着出刀姿态,反持着刀柄横置于身前,另一手随着蹲下俯身低头的姿势而微微在身后抬起,虽然没有抬头看向自己这边,但那身为人类却依旧恐怖的气势仍然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是巫连!刚刚的战斗明明没有他的参与,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
是偷袭?!他怎么敢?
艾瑞安特呲着牙,捂着自己左侧肩膀处的断口,大量的鲜血溢出染红了她白皙的手,那不翼而飞的左臂,此刻正躺在自己先前站着的位置。
这个人类,居然轻而易举地伤到了自己!
“靠,果然还是学艺不精,这一刀明明瞄的是脖子。”
“那不正好,要是真把她砍了不就没法问话了吗?”
“刚才上头了,一旦有了机会......算了,反正当时我只想宰了她。”
“哦~?亲爱的,想不到你还会上头啊?”趴在地上懒得起身的红鸮透过屏障看着巫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废话,她可是把你贬的一文不值,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巫连撇撇嘴。
“......这比喻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巫连险些再次满脸黑线,他轻咳一声,抬起头,看向面前面色苍白的艾瑞安特。
显然,她真的因为红鸮被困而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是发自内心的傲慢让她吃了亏;但同样的,那也正是他刻意偷袭的结果。
先是把血鸮收起,然后在迅速从背后接近的同时尽可能压低脚步,
刀娘之间的战斗很少会发生偷袭事件,因为大部分的刃御师都很难控制刀娘本身的杀意,一旦有了战斗欲望的驱使,这种杀意就会如同在雷达上被照亮的小点,
更别提像最近巫连遇到的那些刀娘了,一个个实力不俗的同时,对杀意的感知也都是强得离谱,往往都是被偷袭,倒是很少有机会能偷袭她们的,因此大部分的战斗都是正面的刀剑相向。
但身为人类的巫连就不在这种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只要他将血鸮收起来,那么身上就将不再沾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杀意外泄,这时只要刻意压住最基本的动静,对无主刀娘的偷袭必然是相当容易的。
“接下来......该怎么打呢?”
巫连抿了抿嘴,可忽然,红鸮的声音从脑海中再次传来:
“先等一下亲爱的,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刚才你偷袭......啊不,和她交手的那一下,手感有些不对。”
“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