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林离望着前路，眼神渐冷，沉声道：“行了，该报另一个仇了，先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吧。”
柳如冰神色一凛，知晓主人心中那股恨意从未消散，当下也不再多言，紧跟在林离身旁。
两人就这样寻了个偏僻的地，林离原地打坐，闭上双眼，神识缓缓内探。识海之中，云雾翻涌，混沌一片。
他集中精力，穿透层层迷雾，不多时，便瞧见了蜷缩在角落的柳如烟魂魄，她还费尽心思想把身体控制权夺回来，双手不停挥舞，可是又没半分作用。
林离现身在识海，冷冷看着她，冷哼一声：“柳如烟，你还不死心啊？”柳如烟闻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怨愤：“你这鸠占鹊巢的恶贼，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她飞身扑来，十指成爪，带起一阵阴森的风。
林离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嘲讽道：“还你身体？当初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柳如烟神色一滞，随即嘶吼起来：“那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爱我了！”
林离怒目圆睁，周身灵力激荡：“今日，就是算总账的时候。”说着，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符文自指尖涌出，朝着柳如烟囚困而去。柳如烟拼命挣扎，可那些符文好似坚韧的绳索，越缠越紧，将她的行动逐渐限制住。
“你以为能困住我多久？等我挣脱，定要你魂飞魄散！”柳如烟还在嘴硬，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林离一步步逼近，眼神仿若寒刀：“你没这个机会了！”
林离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带着笃定又嚣张的气势，直逼到柳如烟身前才停下。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被困得动弹不得的柳如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那笑容里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不得不说，你的身体真的好啊。”林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柳如烟灵魂体的一缕散落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前凸后翘，随便抛个媚眼，就能引得男人趋之若鹜。这般尤物皮囊，落在你手里，真是白瞎了。”他顿了顿，猛地松开手，发丝飘落，“可惜，这么好的躯壳，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机会用了。”
柳如烟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胸脯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那原本漂亮的脸蛋因愤怒而彻底扭曲，像是被暴怒扭曲了形状的精致人偶，往昔的明艳动人消失殆尽，只剩满目的狰狞与恨意。
“你竟敢如此亵渎我的身子！”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尖锐又沙哑，“等我出去，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后悔招惹我柳如烟！”狠话伴随着恶狠狠的目光甩向林离，仿佛此刻眼神就能化作利刃，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她奋力扭动着身躯，双臂被缚在身后，仍拼了命地甩动、挣扎，像是一头发狂的困兽，满心只想着冲破符文的禁锢。
然而一切皆是徒劳，那神秘的符文像是有生命、有意识的枷锁，感知到她的反抗，反倒愈发收紧。
每一次挣扎，符文都好似钢锯，深深嵌入她的魂魄，带来蚀骨般的剧痛，她紧咬着下唇，直至唇上沁出血丝，可即便如此，也不愿放弃挣扎，那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林离，似要将他一同拖入这痛苦的深渊。
林离蹲下身子，动作不疾不徐，直至与她平视，才再次伸出手。修长手指轻轻捏住柳如烟魂体的下巴，稍稍使力，迫使她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看向自己：“还嘴硬呢？当初杀我的狠劲哪儿去了？”
他微微歪头，脸上笑意冰冷，“你大概想不到，有一天会沦为我砧板上的鱼肉吧。曾经高高在上、肆意拿捏我性命的你，如今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说罢，他手上微微加了几分力道，柳如烟疼得眉心紧蹙，却硬是一声不吭，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他。
林离绕着柳如烟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悠然自得，他咂咂嘴，啧啧有声道：“瞧瞧你这身体，这细皮嫩肉的，手感都比旁人好上几分。以往啊，你肯定仗着这幅好皮囊，没少勾引其他男的吧？”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柳如烟，眼神里满是戏谑。
“我接管这段时日，偶尔碰上些你的旧相识，那眼神里的热切哟，还当是你。一个个跟没了魂儿似的，巴巴凑上来，也不管眼前这位到底还是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柳如烟。”
说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里藏着对柳如烟过往做派的嘲讽，还有一丝隐隐的得意，继续围着她打转，像是要把这身体所有者曾经的风流韵事，一点点剖析出来。
柳如烟恨意翻涌，声嘶力竭：“你住口！林离你这夺舍的贼，用着我的身子，还敢这般羞辱我，天道都不会放过你！”
林离放声大笑：“天道？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怎不见天道现身护我？这会儿拿天道唬我，不嫌太晚？再说了，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公道，顺便享用一下你留下的‘好东西’。”
他停下脚步，弯腰贴近柳如烟，吹了口气，看着她瑟缩的模样，更是乐不可支，“说不定啊，以后我用这身子建功立业，扬名立万，所有人都只会夸赞柳如烟脱胎换骨，谁还会惦记曾经那个恶毒的你呢？”
说到这儿，林离故意拖长了音调，那声音悠悠荡荡，好似一条蜿蜒的毒蛇，顺着空气的缝隙，丝丝缕缕钻进柳如烟的耳中。
顿了顿，他又接着讲，一边踱步，一边抬手轻轻划过柳如烟身侧的空气：“你想啊，这现成的绝佳躯壳在我手里，不去闯荡一番魔道，岂不可惜？”
“我要是入了魔道，凭借你的人脉、姿容，再加上我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女。到时候，江湖上提起柳如烟，不再是那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而是能驭使魑魅魍魉、搅得这世间天翻地覆的煞星。”
他微微俯身，凑近柳如烟，气息轻轻喷在她脸上，低语道：“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声、身体，被我霍霍得一干二净，沦为众矢之的。这感觉，想想都刺激，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话语轻飘飘落下，却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误地砸进柳如烟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让她的眼眸瞬间瞪大，又惊又怒又惧。
柳如烟气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敢！要是你敢毁了我的一切，我就算魂飞魄散，也定要拉你陪葬！”
她的嗓音因为愤怒与恐惧，已经变得沙哑干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林离直起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狠话谁不会说？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拿什么跟我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拉我陪葬。”
林离双手抱臂，绕着柳如烟又转了一圈，目光挑剔又随意，“再说了，投身魔道听起来可比守着你这清汤寡水的正道日子有意思多了。”
柳如烟双眼翻白，被气得几近昏厥过去，那原本灵动明艳的灵魂，此刻像是被乌云遮蔽的烛火，光芒迅速黯淡几分。
可即便如此，她嘴里依旧不停咒骂，那些狠话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好似老旧风箱最后的喘息。
林离看着她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没有丝毫心软，反倒又催动符文，让禁锢之力更强几分。随着光芒闪烁，柳如烟瞬间感觉魂魄好似被无数钢针穿透，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反抗愈发无力。
每一次试图凝聚魂力反击，都被汹涌而来的符文之力瞬间冲散，绝望如潮水，渐渐将她淹没。
林离手上的法印光芒忽闪了一下，他心下一惊，还来不及细究缘由，识海竟剧烈震荡起来。
四周的云雾疯狂翻涌，那些原本紧紧困住柳如烟的符文，像是被一双无形巨手撕扯，迅速崩碎。
柳如烟也察觉到变故，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喜，趁乱朝着林离猛扑过来。林离仓促应对，却被一股大力裹挟，与柳如烟撞了个满怀。
刹那间，两人的魂魄像是被一股神秘吸力拉扯，开始相互交融。柳如烟惊恐万分，想要挣脱，可周身像是陷入泥沼，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彼此的魂力丝丝缕缕缠绕交织。
光芒在识海中爆闪不停，两人过往的记忆也随之翻腾。记忆的洪流汹涌澎湃，痛苦的、欢愉的、不甘的、眷恋的，各类情绪一股脑儿地冲击着两人的魂魄。
随着融合加深，意识也开始模糊，林离时而觉得自己站在柳如烟的视角，感受着身为女子的娇弱与细腻心思。
时而又回归男儿心性，却被莫名的情愫与柔弱的躯体反应弄得不知所措。柳如烟同样不好受，林离的坚毅和果敢闯进她的意识，与她原本狠辣决绝的性情相互碰撞、撕扯。
在外界，柳如冰只见柳如烟面色忽青忽白，冷汗如雨下，身体还时不时抽搐。柳如冰心急如焚，想用神识探查，却被一股强大力量弹回，只能干着急，在一旁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主人，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识海之中，林离和柳如烟还在苦苦挣扎。林离咬牙怒吼：“柳如烟，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活着！”
柳如烟也不甘示弱：“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识海，最后消失的肯定是你！”然而狠话放完，融合依旧不可逆，两人的魂魄像是被高温熔铸，渐渐不分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震荡缓缓平息，光芒也黯淡下来。林离悠悠转醒，却发现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思绪，抬手轻抚面庞，触感细腻依旧，却没了之前那种微妙的陌生感。
身体与灵魂契合无间，走起路来，莲步轻移，自然而然就带出了柳如烟往昔的风姿绰约，没有丝毫违和。
低头打量自身，身姿依旧婀娜，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仿佛这躯壳打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只是脑海里偶尔闪过一些碎片化记忆，像风中残烛，影影绰绰。大多是柳如烟儿时在庭院扑蝶的童趣，或是少女时对着镜子梳妆的懵懂瞬间，零零散散，不成篇章。林离微微皱眉，试着集中精力捕捉，那些记忆却又缥缈难寻。
柳如冰见林离终于有了动静，忙凑上前：“主人，你怎么样了？刚刚可吓死我了！”林离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我……我也不清楚，好像和柳如烟的魂魄融合了。”柳如冰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上下打量林离：“那现在……你还是主人吗？”
林离苦笑，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是我，只是她的一些记忆和本能，让我多了几分你姐姐的影子而已。””此刻在他眼里，柳如冰就像是自己的妹妹，那种血浓于水的亲近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林离原地活动了几下身体，伸展四肢，只见他举手投足间，全然没了曾经的粗粝与毛躁，取而代之的是柳如烟式的轻盈优雅。
手腕轻翻，协调性堪称完美，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就是柳如烟本人，再也寻不出一丝“夺舍”的破绽。
柳如冰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拍手叫好：“主人，你现在这样子，和姐姐一模一样，在也没人能识破啦！这融合简直神了。”林离浅笑着瞥她一眼，指尖轻轻撩起耳边碎发，这不经意的小动作，更是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