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没有听到苏落的话,胜邪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你赖在我这儿也没用啊……”苏落一阵无奈。
“你现在回到胜邪剑中也不会消散,自己的躯体不去,何必赖在我的识海里。”
胜邪仍旧一动不动。
任由苏落怎么劝,如何如何地软磨硬泡,对方没有一点反应。最终苏落叹了口气,无功而返。
“哦,醒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周围多了一个人。
“莫兄。”苏落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苏兄,没事就好。”莫浅山笑了笑,行了一礼。
苏落看他上上下下似乎受伤也不轻,说道:“你也是,没事就好。”
这还是三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同时会面。
“在那之后如何?”李云淼问道。
而莫浅山则是转过身郑重地向李云淼行了一礼:“感谢师姐。”
李云淼摆了摆手:“机缘本就是自己争取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撑死就算是稍微指点了一下,此件事了,你的尘缘就算是彻底断开了。”
莫浅山点了点头,看见苏落一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笑着将皇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苏落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没关系,我没事的。”
见苏落一副想安慰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莫浅山摆了摆手。
“虽然手足相残并不是那么让人好受,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那哥哥咎由自取。”
“在那之后你碰见那个血煞门的门主了?”李云淼问道。
“嗯,几乎就在我结束战斗不久后,城中的血尸就一齐出动。我本来想去城中稳定情况,结果没想到在宫门口撞到了那个血煞门的门主……”
说到这儿,莫浅山一阵后怕:“当时要不是体内还残留着一些国之气运遗留下来的力量,我估计连走都走不掉……”
“好在对方并没有追上来,我才一路逃到城外,遇到前来支援的不动阁的前辈们。”
“不动阁?”苏落知道这个名字,东洲最大的修行门派,据说主要走体修的路子。
“我拉来的救兵。”
李云淼说:“当时应该再早点叫人……还是有些轻敌了。”
“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是皇室最后一人……”苏落有些担忧的问。
“自然是去东洲随我师父一同修行。“
“莫家皇室气数已尽,梁邱国那边派了远房亲戚来主掌这儿,之后这儿便将会作为梁邱国的附属国……“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下代表莫家皇室的最后一份诏书,昭告天下。然后就此离开。”
“至于都城中……损失惨重,恐怕需要花费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
从结果上来看,他们三人失败了,并没有能够阻止这次事情的发生。
见苏落和李云淼似乎神色中都有些低迷,莫浅山笑了笑:“不必如此灰心丧气,多亏有你们二人才能将损失和影响减少。”
“至少胜邪剑并没有重见天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成功了。”
“现在我们依旧实力不足,但有朝一日再相会,总能成为更强的存在的。”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热血话,什么热血男主……”苏落笑了起来。
“行了,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就先走了。”莫浅山向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见他离开,苏落这才问道:“你没有把胜邪的事情和他说吗?”
李云淼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担心遇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将消息泄露出去。你如今本来就几乎是众矢之的。”
“和胜邪聊的怎么样?”纯钧见莫浅山离开,再次化为人形。
“她什么都不说,就是赖在我的识海中。”
“这个好办。”纯钧走过去将包着布的胜邪拿过来,放在了他边上。
“动用灵识,感受识海中的存在。”
“因为你和她本来就签订契约,对她的行为有一定的命令能力,况且对方又在你的识海中,你直接将她移出你的识海就行。”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只会回到剑中。”
苏落点点头,慢慢运转周天,感受识海中的每一部分。
胜邪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有些惊慌地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识海大叫:“你要干……”
声音戛然而止,苏落只感觉原本在识海中的身影消失不见。
下一刻,在苏落身边的布瞬间爆开,一个少女凭空出现,怒吼:“你要干什么!”
房中一片寂静,胜邪怒气冲冲地看向苏落:“居然敢把我踢出去,你……”刚准备扬起手,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镣铐。
胜邪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才悻悻地把手放下去。不过她依旧对着苏落怒目相视。
“现在她可是你的剑主,终身的那种,你确定要一直以这样的态度来对他?”
纯钧此时也在打量着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己妹妹的剑灵。
而胜邪听到纯钧的话语声,这才回头,看向了纯钧。
“……纯钧?”胜邪盯着她。
“一直听闻他有锻造过一把残剑,当时我们几把剑都已经锻造完成甚至是流落四方了,今天也算是见着了。“
“不过……无论从什么情况来看,你在那小子的识海中都不是能够存活下来的,更何况一把残剑本就不该有剑灵才对……”
纯钧感到有一丝诧异,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而胜邪此时则是截然相反,看纯钧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你也不用那般表情盯着我,天道不公,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现在你也不用这样,托这个小子的福,你现在不是已经不是残剑了吗?”
听到纯钧的话,胜邪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完全的剑灵化身,整个人愣在原地。
然后苏落就看见她地脸颊上又开始滚落泪水。
“不是怎么又开始哭了……”苏落一阵无语。
而纯钧则是叹了口气:“这就如同一个一个身体有所残缺而一直耿耿于怀的人,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残疾被治好了,如何能不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