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热气蒸腾,温度越来越高,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隔着一层湿哒哒的浴袍。
阮尽欢心跳有些快,落在背后的吻不重,像是羽毛扫过后背,痒痒的,酥麻的感觉从身体里窜起,让她全身都跟着颤栗起来。
厉辞舟的吻顺着伤痕往下,每一处伤痕,似乎都不打算放过,好像这样就能将这些触目惊心的地方给治愈,好让她不再痛。
阮尽欢有些克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都嘶哑了些:“别……别在往下了。”
她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和尚,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现在可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这样的环境,这么暧昧的场面,真的很难控制。
阮尽欢甚至不敢低头往下看,闭了闭眼,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将人从背后扯开,终于转身看过去。
厉辞舟身上全都湿透了,脸很红,眼睛里氤氲一片,睫毛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水滴。
他就这么仰起头看着她,一副任君所求的模样。
阮尽欢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手,长臂一揽就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柔柔软软的身体抱起来很舒服。
厉辞舟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从遇见他开始,好像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是什么灾星吧。
阮尽欢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又不是你的错,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那个下手的人,他才是罪该万死的。”
提到幕后黑手,厉辞舟抱着人的手紧了紧:“我不会放过他,不管是谁,他都会付出代价的。”
阮尽欢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笑着附和:“当然不能放过他,我这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吃亏,咱们受了这么大的罪,必然是要对方还回来的。”
厉辞舟抿着唇,不说话,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阮尽欢被看的口干舌燥,抬手遮住了那双眼睛。
就算身体是她的,可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是独属于厉辞舟的,让她难以抵抗。
“你很累也很困了,早点洗完先睡一觉,有什么账,也要等养好精神再去算,好不好。”
厉辞舟被遮住了眼睛,却没有被捂住嘴巴,他往前靠了靠,低着声问道:“难受吧。”
阮尽欢揽着的人手不自觉地捏了捏对方腰间的软肉,最终无奈地说道:“你说呢。”
贴这么近,又是这种情景,她又不是死人,更何况还感受过那种极致的快乐,怎么做到无动于衷。
哪个男人可以无动于衷!!!
厉辞舟轻轻地笑了一声,突然就将人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大理石的墙壁哪怕是在浴室里,也还是很凉的。
阮尽欢轻轻地嘶了一声:“你……”
厉辞舟一根手指落在了她的唇上:“嘘,别怕,我帮你。”
血液逐渐沸腾起来,背后的凉意跟身前的热意交错,如同水火,一冷一热的在身体里挣扎。
身前青紫的伤口都被一一照顾,柔软,微痒。
阮尽欢猝不及防的一声闷哼,抬起的手穿过了厉辞舟的长发:“舟舟,我……你……”
厉辞舟的声音有些远,又有些低,他说:“总该让你感受一下,不一样的。”
阮尽欢闭上了眼睛。
浴室里的灯亮了许久,等到两个人洗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床前的地板上,很快又被窗帘给挡住。
隔绝了所有的光源,卧室里重归于寂静。
阮尽欢真的很疲惫。
床头的小灯打开,厉辞舟手里拿着药油过来。
“伤口处理一下再睡。”
阮尽欢瘫在床上,闭着眼睛,全身都透着一股餍足的慵懒:“不想动了。”
厉辞舟声音低缓:“你睡你的,我帮你擦药。”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药油的味道在卧室散开,受过撞击的地方一开始觉得疼,但她可以忍。
柔软的手一点一点地在伤口处轻轻地按压着,直到药油被吸收,灼热感传遍身体。
就连手臂上被搓破皮的地方都用碘伏擦了一遍,然后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阮尽欢半梦半醒间一把将人拉着按在了床上,嘀咕道:“别折腾了,这点伤,真的过两天就好了,又没有伤筋动骨,你该睡觉了。”
厉辞舟乖乖地躺下,紧紧地贴着人,害怕碰到对方的伤口,也没有抱着她,只是贴近了。
临睡之前,他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阮尽欢因为不小心压到了伤口,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厉辞舟大概理解错了,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刷过牙了。”
阮尽欢迷糊地嗯了一声,抬手就将人给抱在了怀里:“快睡,醒了有的忙了。”
卧室里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只剩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在这冬夜里,成为彼此最温暖的依靠。
两个人睡着的时候,深夜那段青舟集团总裁厉辞舟出车祸的新闻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发酵,压都压不下去。
不少人给公司打电话求证事情的真实性,但都得来一句模糊的答案。
各种大群小群里都在传厉总出事的事情。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公司以后怎么办?
上午十点,厉辞舟不在场的情况下,公司的一部分董事以及高管自行组织了一场会议。
如果他们俩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些出席的董事,除了少数几个一无所知的,其他的跟李明成拿出来的名单一模一样。
看着像是对公司的未来担心,实则是在讨论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的从公司全身而退。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露出厉荣海那张饱经沧桑依旧慑人的脸。
一身正装的老爷子大步走进来,阴沉沉的脸格外的吓人。
他走到最前端的座位上,并没有坐下,只是扫过这些人,不冷不热地问道:“这是开什么会?怎么都不通知我老头子一声,还是说,诸位股东已经不把我这个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