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林小满不敢一个人睡,就抱着她的小被子去找林冬至一块睡。
姐妹俩躺在床上,林小满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睡不着,“阿姐,不是说安定下来日子就会好了吗?为什么我们才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人欺负了?”
“不怕,阿姐在呢,阿姐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们家小满的。”察觉到小满的不安后,林冬至把手从被窝抽出来,轻轻拍着她的被子哄她睡觉。
“要是逃荒的时候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们早就打回去了,现在我们在家门口被欺负了都不能打回去,害得阿爹阿爷他们都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想起刚刚吃饭时大家的神情,林小满就很难过,她不喜欢那样的大家,她想大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逃荒的时候虽然很累,但大家至少每天都是有说有笑的,就算是被困在山里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高兴过。
“谁说的,那几个坏人不是被村长送去见官了吗?”林冬至没想到小满的小脑瓜里还装了这些。
她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阿爹阿爷他们为什么不打回去吗?”
林小满点点头,“我知道,外公和舅舅说了,我知道归知道,但是还是不高兴。”
“没关系,遇到这样的事情有情绪是正常的,你能跟阿姐说出来就很好。”
林冬至轻柔地替她撩起脸上的碎发,小声道:\"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事事如意的,选择息事宁人目前对我们家来说是最好的法子, 因为我们不知道陶二狗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连户籍都落了,只能先暂时选择隐忍,隐忍不代表我们懦弱,只是因为我们有牵挂,还有就是今日他们并没有得逞,没有伤害到我们家里的人,不然以阿爷阿爹的性格,怕是直接就冲到那陶二狗家揍他一顿后亲自扭送他到官府了,哪里会管他们家是不是有靠山。\"
林小满想想也是,从小到大阿爹就没让她受过欺负,只要有阿爹阿姐在,那她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连逃荒这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难道还怕一个二流子不成。
她想明白后,困意很快就来袭了,“我知道了阿姐,我不生气了,我们睡觉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林冬至见她开始打哈欠,没忍住笑了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忘性大,刚刚还说睡不着,一眨眼功夫就开始犯困了。
“小满,阿姐刚刚跟你说那些,不是想告诉你遇事要先隐忍,只是想让你知道阿爹阿爷的无奈,以后我们小满遇到什么事情,要是自己解决不了就告诉阿姐或者是家里其他人,不用放在心里忍着知道吗?阿姐还有家里其他人永远都是我们小满的后盾。”
“嗯,知道了,有阿姐真好。”林小满甜甜地应声道。
没过一会,林冬至就听到耳边传来小满平稳的呼吸声,她伸手替小满掖了掖被子,逐渐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林冬至她们起来的时候,家里就剩他们几个小孩了,简单吃过早食后,她就领着他们几个到荒地里头给家里人送早食。
临近午时,赶回家做午食的路上,林冬至远远就瞧见回家的必经之路有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
林冬至走路脚步轻,前面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她,还在那自顾自地聊着天。
“你不会真要去道歉吧?这可不是你陶家小少爷的行事风格,更何况不就一家子灾民,有什么好道歉的?”
听到这里,林冬至眉头一挑,不会这么巧吧?前面的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陶二狗吧?
“你以为我想啊?我大哥说了,我爹升官在即,让我这段时日不要给他惹麻烦,不然就断了我的银子,我大哥还说了,那户人家好像是什么来头,好像是有个当官的给他们写了什么信,才能分到咱们这来的,要是我爹升官的事因为我受影响,他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不就是一句道歉嘛,反正我平日里也没少和我大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爹升官后再讨回来这份面子不就成了吗?”
陶二狗说得满不在乎。
陶二狗旁边的人兴奋道:“你爹要升官了?升的什么官?大不大?以后哥们就靠你罩着了。”
“我哪里会知道是什么官?不过看我爹和我大哥的重视程度,应该是蛮大的吧?不然也不至于谨慎成这样,还让我去和一群灾民道歉,实在是太有失我的身份了。”
陶二狗说着,还一边扇着他那破折扇。
那人提议道:“要我说你也别去了,就在村里转悠一圈,让别人看到你回村就成,到时候你大哥问起来也有证人,不然要是让你们村的人知道你跑去和一群灾民道歉,背后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你呢,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大哥又不会知道你道没道歉。”
“你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我大哥有没有叫村长那死老头盯着我,要不是他多嘴告诉我大哥,我大哥也不会知道这事,我也就不用一大早从温柔乡里起来往村里赶。”
陶二狗把扇子一折,显然是对那个人的主意很满意。
“那死老头子烦人的很,我做什么事他都喜欢盯着,然后去跟我哥告状,要不是看在他家里头有个族长的份上,我非得找人教训他一顿不可,我阿娘都不管我,他一个外人老是管东管西的,看着就来气。”
陶二狗越说越烦躁,折扇一直扇个不停。
林冬至看着他扇扇子的动作,心想道:这么冷的天扇扇子,最好得个风寒发烧烧死他得了,免得搁这嚯嚯人。
知道陶二狗前来的目的后,林冬至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