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康司，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
“…神明给了我们降服鬼怪的方法，是为契约！”
“…有形的，是恶鬼，无形的，是邪灵。”“那有形和无形的判断标准是…”
没有理会康司的问题，伍德继续道。
“…每人能签订的契约是有限的，有的6个，有的8个，但再高的，据我所知，没有了。”
“其次，每人所能发挥契约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普遍为4个，极个别的特殊情况下，能有5个。”
“契约者对契约的掌控力愈发强大，使用能力与维持契约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便会越小…”
“什么代价？”
康司的脸几乎要亲上老人的鼻子。
这下伍德真是忍不住了，抬手便抡，却又被康司灵活的避开。
“使用能力和维持契约需要什么代价？”
康司重复着，严肃的语气表明了他对代价的关注。
伍德歪了歪嘴，用极有把握的腔调道。
“浑小子，你使用【附身】的时候，是不是会感觉哪里痒痒的？”
“你现在掀开衣服，看看你感觉到瘙痒的地方，看看它们腐败了没有。”
康司瞳孔巨震，可随即，他又回想起了自己使用【腐败附身】时的感受。
那种温润，像是整个人都泡在热水的感觉。
‘判定…赦免…’
现在，康司搞清楚，那个莫名其妙的判定到底赦免了些什么东西。
‘请务必多赦免些。’
他在心中虔诚祈祷着。
“别不好意思，大老爷们的，你掀开，我也好看看你使用一次【腐败】需要付出的代价！”
“只要不透支太多，它们都是可以恢复的。”
康司退出一步，避开了伍德伸出的右手。
“我不痒，真的！”“你别嘴硬！”
“那个，我使用契约可能没有代价…”“你放屁！”
伍德站起身，便要去捉康司的衣角。
“你不信，我可以一直保持【附身】的状态给你看！”
康司梗着脖子，又躲开了伍德的一记撩击。
“嘿，我这暴脾气，你附！你附！你【附身】我看看！”
伍德手指康司，唾液飞溅。
“【附身】！”
康司故意大喊出声。
青灰色的粘液瞬间将其完全包裹。
起初，康司还会故意在伍德的眼前蹦蹦跳跳，展现他无视代价的能力。
但很快，康司跳累了，他便在原地站定不动，再一点点的靠上墙壁…
并不是【腐败】会给他带来什么负担，而是看着老人的眼神从愤怒，到倔强，再到担忧…
特有意思！
“你别死撑了！你把【附身】解开！”
“你还没帮我报仇呢！我可不想看你变成一滩脓疱！给我解开！”
伍德伸出手指捣了一下康司的肩膀，修长的指爪立刻冒出白烟，并逐渐脱落，只留有半截长短的钝化指甲。
见对方马上就要真的急眼，“咕噜”一声响，包裹着康司的粘液顷刻间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腐败契约：87%】
“哈哈！傻了吧！怪老头儿！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
康司嘚瑟着，双手抱胸，一副得意忘形的欠揍模样。
伍德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围着康司转了一圈。
‘确实没什么变化…这真是…’
“不可思议。”
伍德感叹着。
‘这种程度的使用，至少手掌会受到些许影响，脖子也不可幸免，脸上也多少得有点儿…’
就在老人的目光上下打量时，康司感觉到了些许异样。
“哎！我鞋呢！”
听见康司的惊呼，老人立刻将目光挪到了他的双脚上。
“哈！叫你得意！看来这双鞋就是你的代价！”
老人一脸“我说的全对”的模样。
“这怎么会呢！？”
康司有些不信邪。
‘不是都赦免了吗？这还分次数的？’
他可没有听到足次的“赦免”。
‘【附身】！’
青灰色的粘稠液体再度袭来，而这次的变化有所不同。
粘稠的人形脚下，多出了一双模样狰狞的…拖鞋。
好吧，至少它的本质没有变。
已使用能力【转化】
“这是怎么回事！”
伍德也注意到了这次【附身】的变化。
康司挠着头，解除了【附身】。
“好像，好像是新的能力，叫做【转化】。”
“天杀的！！”
伍德怒吼出声，惊的康司连退数步。
“真叫人眼红，真叫人眼红啊！眼红死我了！”
“你这浑小子，真是好运气！”
“狗屎，狗屎！”
“别跟着我报仇了，别浪费你的天赋！去…去高塔！去找高塔！你这天杀的！！”
一连串的话语让康司以为老人的疯病又犯了，他赶忙伸出手，竖起4根手指。
“伍德！冷静！冷静！你看看这是几，这是几呀！”
“是…4…？去死吧你个浑小子，得势就在这里耍我！？”
伍德铆足劲，一把推向康司，却扑了个空。
这次康司与老人之间有些距离，倒让他摔了个结实。
不好放任老人趴在地上，康司立刻上前将其扶起。
“只有你耍我，哪有我耍你——”
伍德推开康司，半坐起身。
“去！去！赶快滚去找高塔！去找高塔的那些守密人！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我…我那三十年的光阴啊，天杀的！”
“啊啊啊啊！”
老人兀的浑身颤抖，崩溃大哭起来。
康司面上满是无措，脑海中却是灵光一闪。
随即，他效仿起了老人的歇斯底里。
“踏马的！你哭什么！我怎么知道高塔在哪！”
“你这死老头！你是不是知道那高塔在哪？”
“到时我还要找你问路，不帮你报了仇，我上哪儿走！？”
这一通爆发，顿时将老人的哭声扼在喉中，惊的他抹干泪花，抬眼看向康司。
“你个狗屎小子，你长嘴不会找别人问路？还有你的腿，你长来腿是干什么的？！”
“还要我一个没几天活头的老东西带路！？”
人人都说，老了，便像是个老小孩，这下康司算是长见识了。
自己在手机里看来止小儿啼哭的法子，居然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