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巴奇和里奇森最近可是没闲着,整天东奔西跑。在租界巡捕房和青帮的帮助下调查了许多黄包车公司,给他们看了王丰的画像。
这也是康伯巴奇的绝活之一,他有一手很高明的素描技巧,根据很多人的口述不断调整,将王丰的模样画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真用这张画像找到了王丰曾经待过的租车行,至此李杰也隐藏不住了,暴露在俩神探面前。
车行里是有住址登记的,康伯巴奇里奇森找到了王丰李杰租住的房子,从左邻右舍口里又打听到了赵芹、小多多和尚美云的存在,并且把他们一一画像。
至此线索又断了,这两家人已经搬走半个多月,再也没有出现过。
康伯巴奇分析了两家人出现的时间,竟然又从青帮人嘴里得到了一条有意思的线索:
在王丰两家人搬来的前一天,南市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一名穿着疑似黄包车夫的青年,差点杀死一名叫做窦庆标的悟字辈青帮成员;在施密特女士的儿子获救那一天,青帮还同时失踪了7名学字辈的成员。
康伯巴奇断定这两件案子都是王丰做的,可惜的是他只有当事人口头描述而没有具体的证据:遗落在南市的子弹壳也被不想得罪军方的心虚警方随意处理掉了。
继续调查王丰的下落缺乏线索,康伯巴奇又把目标放在了其他人身上,最早的枪击案是尚美云引起的,那么就调查这个女孩好了,她肯定是王丰心目中非常重要的人,两个人有很大的概率在一起。
在石库门的邻居口中,两个神探又知道了尚美云在戏班里找到一份工作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戏班就不知道了。
康伯巴奇和里奇森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遇春班,可两个人去寻找戏班求证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公共租界搬去了法租界。
他们又辗转来到法租界,在巡捕的帮助下找到了遇春班,询问尚美云下落的时候却遭到了一致的嘲讽:
“日本人欺负人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那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寻找一个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女孩这么卖力,是不是又觊觎人家的美色了?你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这话的,自然是重新夺回了“班”花地位的刘芳梅,她差点让日本人给祸害了,现在是一肚子的怨气!
不过她的气撒错地方了,租界的巡捕能惯着她?警棍刚举起来她就服了:“是尚美云,你们找的就是尚美云!那天她劝我们不要去唱堂会,结果我们不听,她就一个人和日本人打起来了,最后逃走了。”
里奇森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这个国家的人都这么能打吗?两个日本武士竟然都不是一个小女孩的对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感觉拳头又有些发痒:下回找机会一定要和他们较量一番。
康伯巴奇一挥手:“咱们回公共租界,去丹桂茶园附近调查。”
在愚园路上,两个神探获得了阿三巡警的帮助,辨认过画像之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王丰曾经寻找过尚美云的事情。
里奇森冲着康伯巴奇一摊手:“可能你又猜对了,很大概率上,王丰就是那个西方枪手老人。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就可以合理解释枪手老人在会社里寻找什么了。看来,王丰还有着一手非常高明的化妆术。”
康伯巴奇:“那么在彻底扣上盖子之前,咱们还需要去日本人那里求证一下。”
两个人这才来到了井上公馆。
康伯巴奇放下烟斗:“井上先生,以上就是我刚才的分析。您能不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让我们能够更加确定王丰和枪手老人是同一个人?”
井上日昭在日本侨民之中非常有影响力,很快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会社,将参加宴会的幸存者都召集起来。
事发当夜被吓得神经错乱的野尻一郎终于恢复了神智,举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该死的恶魔进门第一枪打中的是金田君。当时他恰好和一个女戏子起了争执,这一枪针对的意味很明显!”
在他的嘴里,鬼子们的恶行就只是一点点争执而已。
看样他的脑子是好不了了。
康伯巴奇低声对里奇森道:“这说明枪手最先注意到的是遇春戏班成员。”
里奇森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把两个人合并了,咱们只需要抓住王丰就能找到炸弹奥兰治。”
康伯巴奇:“我觉得还是应该从侧面入手,继续请巡捕房和青帮协助我们寻找李杰,赵芹,尚美云的信息。”
就在案情获得重大突破的时候,华格臬路杜公馆的院子里驶进两辆轿车。
“笙哥!”
戴老板从车里下来热情地抱住杜月笙:“好久不见,真是想死小弟了。”
杜月笙一贯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露出诚挚的笑容:“雨农!赶紧家里坐!”
一番寒暄之后,其他人都退出会客室,两个人这才开始谈正事。
“笙哥,小弟又遇到了难题,特来向你求助。”
“咱们兄弟不用这么客套,雨农,有什么事你尽管直说。”
戴老板一直谋求权力扩大,借着大会战战事激烈的状况终于取得了总统的同意,允许他以特务处的精兵强将为骨干,建立一支规模万人的武装力量。
这个数字超过了他最初的设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凑这么多人。
不过缩减队伍的规模那更是不可能的,好在他还有一个地头蛇朋友可以提供帮助。
杜月笙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倒也简单,咱们沪上什么人最多?工人最多。他们守纪律,懂规矩,惯于听从指挥,正是你急需的人员。一会儿我陪你去工会总部,有他们帮助,很快就能把队伍拉起来。”
戴老板一拍手:“我就知道笙哥会有办法的。”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现在拉起队伍来是没问题的,只是战斗力有些薄弱。我手下的训练班,以及从中央军校、警校调来的学生基本素养都很高,但缺乏实战锻练,难以马上形成战斗力。笙哥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青帮当中倒是有不少敢打敢冲的好汉。想要什么人你只管去挑。”
戴老板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喝了一口茶,眼神闪烁了一下:“笙哥,不知道你和洪门的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