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俏拽着周琮陪她去午睡。
休息室为她准备了同样的卡通被子,周琮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拍她,另只手回复消息。
许枝俏睡不着,睁眼:“周琮。”
男人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嗯?”
“要不,”许枝俏迟疑,“过几天,咱们去看你小姨吧。”
“......”周琮漆眸幽深,“别勉强,这事不急。”
许枝俏:“其实应该先解决这事的,不然咱们先分了...”
周琮眼皮绷住,毫不留情地捂住她嘴。
甚至用掌心粗鲁地搓了把。
“我想领证有错吗,”他声音冷硬,“领完证你再随便说一个分手试试?”
许枝俏打开他手:“我还是觉得咱们在一起的太仓促太不谨慎了,还有许多问题没解决...”
周琮再次捂住她嘴。
他冷着脸:“睡不着就起来,帮我做件事。”
“?”
“书柜里有个蓝色盒子,打开,里面有把青铜匕首。”
许枝俏:“?”
“帮我拿过来,”周琮阴沉沉,“然后,往我这里——”
他指着心脏位置:“捅一刀,我谢谢你。”
“......”
沉默。
片刻,许枝俏一扭身,背对向他:“我困了,要睡觉,你别吵。”
周琮气笑了,把手机一扔,翻身上|床,将她兜进怀里。
“一块睡。”他恬不知耻。
许枝俏紧张兮兮的,用脚踹他:“我不要结婚!!”
“......”周琮气懵了,不管不顾掰着她脸,往她嘴唇吻去,“不结,先睡!”
许枝俏眼睛睁大,唔出声。
不结婚怎么睡?
他想白嫖?
意识到这点,许枝俏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周琮痛地笑出声,手掌捏住她脸蛋,迫使她张开嘴巴:“你属狗的?”
许枝俏嘴巴被捏嘟起来了,含含糊糊:“不给你睡。”
女孩水嘟嘟的唇上沾着他的血,周琮竟然感觉到一丝变态的心软。
他眼一闭,抬手把她摁进怀里,似笑似无奈:“你乖一点,算我求你了宝宝。”
“不结婚不能睡,”许枝俏还在强调,“但我还不想结婚。”
周琮不想说话,抱着她闭眼:“嗯~”
许枝俏:“你别想使坏招。”
周琮:“嗯~”
许枝俏:“不满三十我不结。”
“...闭嘴。”
“等我三十,”许枝俏忽然发现,“你都四十了吧?”
“......”
再次沉默。
不知哪一秒,周琮手掌张开,贴在她后背腰,压紧了,往身上摁,吐字:“那不正好,有爸爸味了。”
许枝俏:“。”
许枝俏:“周琮。”
“嗯。”
“我是想生个自己的宝宝的,”她小声,“你到时候,是不是不行了啊。”
“......”周琮气极反笑,“要不先生一个试试,不行你甩我?”
“那不是得先睡?”
“所以?”
算了。
死循环呢。
许枝俏闭眼,脸蛋贴在他胸膛,嗓子眼里嘟囔:“到时候再甩也来得及。”
周琮:“......”
停顿两秒。
埋他怀里的女孩闷出声:“周琮。”
“嗯。”
“喜欢你。”
“......”
周琮感觉自己想多了。
他能不能活到四十都是个问题。
这一惊一乍,一气一喜,上一秒肺管子爆炸,下一秒心脏乱跳。
这祖宗是专程来要他命的。
-
去晋东见巫元霜这事,许枝俏思索再三,还是先去征求了许姝的同意。
母女俩睡在一张床。
许枝俏小声:“妈妈,我去见这位阿姨,你会不舒服吗?”
“...不会啊,”许姝冷不丁笑了,“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许枝俏点头。
按理说,巫元霜与许姝的关系是很敏感的。
许枝俏不能不把妈妈的心情考虑进来。
许姝窝心,拍她脑袋:“我跟她不是对手,说严重点,我们俩,都是受害者。”
讲到这,许姝叹息:“你还小,大概不懂,我们那个年代,一位女性能出国,又回国成为一名教授,她几乎是走到了塔尖,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她的病,你爸要占九成责任,”许姝说,“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毁在感情和男人手中,妈妈只觉得遗憾,对她有怜悯,还有惺惺相惜。”
不是竞争者之间的敌对。
而是一位女性,对另一位女性的怜悯和欣赏。
许姝惋惜:“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兴许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许枝俏窝她怀里:“妈妈你也很棒,也很优秀。”
“......”许姝笑的止不住,“你对妈妈的好,让妈妈笃定,你不会让任何人凌驾于妈妈的位置之上,所以,我不会不舒服的。”
闻言,许枝俏抬头:“妈妈。”
“怎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
“对谁?”
许枝俏脸蛋发热:“男朋友。”
“......”
“他让我感觉,”许枝俏忸怩,“在他那里,我是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他会偏袒我,会没有原则地站我,又恰好这样一个人,他是我的。”
像她的布偶。
属于她一个人的布偶。
许姝笑:“一般都是对方做五分,我们能接收到两分,你这接收的都满了,你男朋友得做多少啊。”
许枝俏笑嘻嘻的。
许姝温柔地拍她睡觉。
很好。
这两个孩子,没步巫元霜和她的后尘,能幸福开心地过下去。
算是弥补了她们的遗憾。
-
翌日一早,周琮来了纪家。
他手里捧着一只盒子,装的是那串被扔进湖心的钻石项链。
许枝俏错愕:“我说着玩的,你真去捞了?”
周琮发梢被露水打湿,眉眼越发清晰:“听听,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话。”
“......”
周琮眉骨一提,矜傲:“你要不要?”
许枝俏嗖地接了:“要。”
在湖底的淤泥里埋了四年,钻石依然璀璨夺目,透着时光的底蕴,运载着一段记忆的沉浮。
周琮唇一勾,有些微妙的满足。
19岁时没送到她手上的东西,在她24岁时送到了。
神明终究偏爱他。
“那个——”纪淮洛忽然插话。
许枝俏望了过去。
纪淮洛:“你跟他是说着玩的,跟我,也是说着玩的,对吧?”
“......”许枝俏睁眼,“都把你忘了。”
纪淮洛:“。”
许枝俏摊手:“哥哥,我的本命年,需要一封嫂子的情书压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