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忠清道,唐赛儿正训斥手下的几人,让他们不要总是浪费火铳的使用,毕竟这东西是厉害,但是使用起来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唐赛儿在军中还是有着不错的威名,这些话还是能够让手底下的士兵听得进去的。
不过还是有后来新加入的朝鲜本地士兵,对这位貌美的女首领质疑道:“唐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不过还请你最好改改这个脾气吧,否则的话,我们这边的说法就是很难嫁出去的。”
原本对于朱允熥就有些火气的唐赛儿听了这话彻底炸锅了:“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有好多的人喜欢,比如,比如……”
一时间唐赛儿突然语塞,因为喜欢她的人目前为止只有大明汉王朱高煦符合这个条件,还是非常狂热的那种。
但是她怎么好意思将这个人说的出口?
唐赛儿无奈扶额,当新兵差点说出要不我来考虑一下的时候,突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谁说赛儿没有娶的?若是无人娶你,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听到声音的来源,唐赛儿蓦然回头,眼神睁大,双眼透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最后转化为想念,思念,怨念,爱念……
朦胧的泪水淹没了视线,好像在这一刻也有什么婆娑了时间。
她看着朱允熥,突然感觉时间好长,原来只要你爱一个人,心怀牵挂一个人,只要与他分开不长不短的时间,都觉得度日如年,像是过了一辈子。
“怎么了?好久不见,赛儿!”
朱允熥并没有张开怀抱,但是唐赛儿下一刻还是狠狠地扑入他的怀中,感受到眼前人的真实,泪水洒落。
“在前几日的作战陷入到险境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天唐赛儿大军被李成桂父子差点逼入险境,她以为会朱允熥会神兵天降,及时地出现。
可是这终究不像是话本里演绎的那样,当她亲自杀出来时,那一刻对朱允熥的怀念却到了极点。
如今她拥抱着朱允熥像是要把所有的怀念都宣泄出来,几乎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
朱允熥第一次对她做亲密的举动,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有些抚慰般的摸着她的头发。
“此次你是我们最大的功臣,赛儿,多谢有你,有你在感觉我非常幸运。”
这完全是朱允熥有感而发,当初他的命几乎都是唐赛儿救的。
可是就是在这猝不及防下,朱允熥却感觉到对方凑来的猝不及防的吻。
......
几日前,李芳果现身汉城城下以大明赐予的王爵身份劝降李成桂与李芳远时,就意味着朝鲜王朝的国祚已经开始走向落幕。
此时此刻李成桂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不似先前的雄姿英发,弘才伟略。
而李芳远除了一些的悲痛之外,更多的是少了李芳果这个内患,与自己竞争朝鲜王朝帝王宝座的欣喜!
对方这是自掘坟墓!
总体来说李芳远对大明的王不感兴趣,他只想要做朝鲜的皇,甚至要的更多。
“逆子,逆子,逆子啊!”
李成桂坐在寝床上,骂骂咧咧的唾沫星子横飞,怨恨着李芳果的不孝。
这样的时刻,可以守护在身边侍奉的朝臣,奴婢已经很少了。
大难临头之际,大多都卷着王宫当中的钱财亦或是贵重之物做了鸟兽散。
此时唯有郑梦周还似一副忠臣的模样,一直在为李成桂兢兢业业地处理一切。
对于郑梦周的忠心,李成桂父子都看在眼里,丝毫不怀疑对方的忠诚,反而对他重用有加。
“陛下何必忧虑,上王做这等事,世人责怪的只会是他的不忠不孝,想来就算是投靠了明廷,也不会有好下场。”
“反而是陛下,此时若是作出一番宽容大度的举动来,反而世人会赞叹陛下的宽容,则民心可得,民心若得合我朝鲜上下百万军民之力,未尝不能对抗明朝的兵锋。”
郑梦周的话句句说到李成桂的心坎上,让他的心稍微得到一丝宽慰,看着郑梦周,颇为可怜道:“若是朝臣都似先生这般,朕何忧矣!”
郑梦周欠了欠身:“岂敢,为陛下分忧,臣之本分。”
刚刚结束了与一休宗纯在庆尚道会晤的李芳远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按剑缕屐,进入朝堂,对着李成桂说道:“父王,庆尚道那边军民防备已巡阅完毕。”
李成桂兴趣缺缺,如今大半疆域被侵占,他实在是对于这些提不起兴趣来。
就有点敷衍的说着:“甚好,我儿辛苦了。”
李芳远见李成桂这个样子,语气顿了顿,又说道:“父王,孩儿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若是行此计或许能够解决面前的危局,不过需要您的同意。”
闻听此番言语李成桂终于有了兴致,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探出头来,殷切的问道:“不知我儿说的是何计策?”
拱了拱手,李芳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我们要做的就四个字,坚清壁野,京畿道、忠清道、江原道依旧有不少心系我朝的民众,我们可以将他们全部迁移到庆尚道与全罗道。”
“然后十户一烧空,百户一屠杀,将妇女、老弱全都留给明军,看他们管还是不管,若是不管,那么明军民心尽失,在朝鲜的统治也会施行不下去!”
听闻此言,郑梦周惊了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李芳远还真是将明朝兵法学了个精髓,历史上用此计者,几乎都是盛极一时的枭雄,非常人所不能及。
只是这样做的话未免也过于缺德了一些。
恐怕历史上会骂声一片。
听到如此恶毒的计策,李成桂似乎有些心动,在犹豫。
郑梦周连忙出面说道:“陛下,太子,此计或许可行,但是你们都忘了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如果一旦实行此计,明军虽然吃亏,我们也占不到便宜,将忠清、江原、京畿两道的百姓迁移过来,他们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