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十分的尊敬。
“主子。”
十分有辨识度的嗓音传出,是跟随宋宴清前来的暗一和暗二。
宋宴清转过身去,一撩衣袍,坐在榻上,薄唇轻启。
“起来吧。”
两人依言起身,垂手站在宋宴清面前。
宋宴清一只手抬起,微微向下挥,两人瞬间就明白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宋宴清骨节分明的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缓缓端起,吹去上面氤氲的茶雾,低头饮了一口。
“这段时间注意些称呼,莫要漏了馅儿。”
修长纤细的食指在杯壁上摩挲着,微微抬头,向两人吩咐。
“是,公子。”
两人拱手称是。
虽然宋宴清曾经来过临安公主府,但是没有好好的游览一番,于是便让他找到了由头前去找南月瑶。
“殿下,欧阳公子来了。”
兰亭将人引了进来,福身行礼道。
南月瑶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怎么了?是我安排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宋宴清靠近了几分,自己就坐在了南月瑶另一边的榻上。
“没有,殿下安排的很好 。”
南月瑶点点头,“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宋宴清看到女子这么关心自己,宠溺的嗓音传了出来,“好。”
然后顿了半晌,似乎是欲言又止,南月瑶看着他别扭的神色,扭过头去看他。
“怎么了吗?”
宋宴清的眼神一直放在南月瑶 的身上,好像一汪温柔的泉水。
“我现在是你的幕僚,是不是也该带我去转转,认认人。”
南月瑶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今后他在府上走动也该认认地儿,认认人。
南月瑶点点头,转头吩咐青丝,“去告诉府里人一声。”
青丝施了一礼,不敢怠慢,立刻去办了。
南月瑶 起身,理顺了衣衫,将手交叠于身前,侧头笑的一脸明媚。
“走吧,我带你转转。”
宋宴清看着面前少女明媚的笑脸,也起身理了理衣摆。
一只手负在身后,面具下的脸笑得十分灿烂。
南月瑶在前面先行,宋宴清跟在身后,远远望去,就连背影也十分的相配。
兰亭看着前面的一对璧人,等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跟上去。
南月瑶为宋宴清介绍着府中的一切,一草一木,皆是南月瑶极其喜爱的物件儿。
刚开始的时候,乾安帝为南月瑶修葺府邸,但是里面的一应物件儿都是他的两位兄长准备的。
他们虽然没有陪着南月瑶长大,但是时常会往来信件,所以对于南月瑶的喜好是十分的清楚的。
当时移栽花草的时候,皇贵妃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来了一些奇花异草的种子,丞相府的众人自然也有出力。
南月瑶谈到这一切的时候,语气温柔,是满满的幸福感。
因为这是爱她的人为她打造的,不求回报,只为了她能住得舒服,每日醒来能看着自己喜欢的物件儿。
尽管南月瑶的童年算不得平坦,但家人给她的爱是足够的,否则也养不出南月瑶这样娇贵却又有想法的女子。
宋宴清默默地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爱她就应该做到这一切,不能让她嫁给他后,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
看着南月瑶眼中的温情,宋宴清望向女子的目光显得更加的柔和。
“怎么样?这府邸没有让你失望吧。”
宋宴清的嗓音中也带着浓浓的笑意,“殿下的府邸,自然是这天下独一份儿的。”
南月瑶有些骄傲的扬起了脖子,她现在总会不自觉的在宋宴清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
南月瑶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小桥上,这里养着一池子的锦鲤,活泼好动,很得南月瑶的喜欢。
看着池中游动的锦鲤,南月瑶继续道。
“其实我答应你让你做公主府的幕僚也是有私心的。”
宋宴清站在她身旁,看着南月瑶眼中的冷静,向前迈了一小步,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两只鱼儿正在争食。
“我知道。”
南月瑶微微愣了愣,侧头看向身边气质温润的男子。
她原本以为宋宴清知道自己在利用他会不高兴呢,没想到他却十分的冷静,甚至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丝丝的······高兴?
朱唇轻启,蹙紧的眉头很快就松开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不生气?”
宋宴清回过头去望向她,微微偏头,带了些询问的意味。
“我为何要生气?”
南月瑶双手握的紧了几分,薄唇抿了抿,微微叹了口气。
她这些年用过的人遍布各国各地,对人心自然也是有些了解的。
“寻常人听到自己被人利用,恨不得能将我拆吞入腹,怎会像你一般平淡?”
宋宴清晃了晃身子,低下头来,凑近了她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一个拳头。
“能入殿下青眼,得殿下利用,是在下的荣幸。”
寻常人想被利用,还没这个机会呢,比如某位姓曲的大人。
南月瑶微微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去,看着一池子的锦鲤。
南月瑶身上的香味随着她的动作,尽数落在了宋宴清的鼻中,撩动着他的嗅觉。
克制着自己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直起了身子。
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南月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皇兄和镇北王夺嫡,镇北王手中的势力日益削减,尽管朝中的新臣,都是只忠于父皇,可难保他不会起疑心,所以······”
“所以我就是殿下不涉朝政的证据,只有这样,暗中行事才会方便许多。”
南月瑶听着身侧男子温柔的嗓音,微微点头。
“没错,而且,我的府中从未有过什么幕僚,所以,父皇心中还会有别的猜测。”
宋宴清面具下的笑容更大了,追问着,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什么别的猜测?”
看南月瑶的脸上逐渐染上了绯红,就连耳尖也镀着一层薄薄的霞色,继续道。
“嗯?”
单单只是一个单字,还是从喉管里发出来的,却好似十分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