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幕降临,秦朗醒后秦霜慕晓晓便和他进行了密谈。
一番商议过后,最终大家决定用慕晓晓之前那个计划改天换日,秦朗强撑着仍有些虚弱的身子,坐在桌案前,提起笔,蘸饱了墨汁,神情专注又严肃地写起信来,写好后,秦朗仔细地将信件封好。
随后,秦霜悄悄唤来府中最为得力且可靠的心腹,将信件小心地交到他们手上,再三叮嘱一定要偷偷地寄出去,切莫走漏了半点风声。
做完这些,秦霜仍未停歇,又差遣了一名机灵的小厮,让其乔装一番后,马不停蹄地往林家赶去,去给林家传递那至关重要的消息。
待一切安排妥当,秦朗与秦霜还有慕晓晓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那烛光映照下的屋内,虽静谧无声,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暗涌动。
短短两日过后,京城内已然流言四起,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在纷纷议论着一件惊人之事。
到处都在传太子李轲在汾阳城任职汾阳知府的表弟,竟贪墨了维修堤坝的款项,致使堤坝崩塌,导致百姓苦不堪言。
那令人震惊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进了宫里,径直落入了李奕的耳中。
李奕带着伤强撑着上了早朝,原本还算肃穆的朝堂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李奕听闻此事后,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怒火,“砰”的一声,他猛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大声呵斥道:
“简直无法无天!那汾阳知府竟敢贪墨堤坝款项,致百姓于水火,太子身为其表亲,竟也脱不了干系!来人呐,即刻将太子李轲幽禁在太子府,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太子李轲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后,他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羞愤交加,大声喊道:“父皇怎可仅凭传言就如此待儿臣!儿臣冤枉啊!”
他在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全然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欲置儿臣于死地!”
李轲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然而,旨意已下,禁卫已至,他虽满心抗拒,却也只能在禁卫的押送下,步履沉重地被带往太子府,一路上嘴里仍不停嘟囔着喊冤之词,那落寞又愤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他被拖走后,李奕目光如电,扫视着朝堂上的一众臣子,接着又道:“此事需得严查,端王,朕命你即刻着手审理此案,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若有谁敢徇私舞弊,朕绝不轻饶!”
李衡赶忙出列,恭敬地领命道:“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还百姓一个公道。”
随着这一道道旨意下达,整个朝野瞬间震荡起来。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震惊之色,有的则暗自揣测着局势变化,朝堂之下,暗流涌动,仿佛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待赵钱拖长了声调高喊一声“退朝”,那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瞬间有了些许动静。大臣们纷纷躬身行礼,衣袂拂动间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李奕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下方站着的秦朗,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护国公留下陪朕去御书房商议国事,其余人退下。”
刹那间,众大臣们鱼贯而出。有的大臣神色匆匆,似是急于回去传达朝堂上的变故;有的则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太子被幽禁之事以及这突发的人事安排会给朝廷局势带来怎样的变数。
秦朗神色镇定地随着李奕步入御书房,心底却暗自警惕。
李奕不动声色地开启试探“昨日有人跟朕说,那上官清在狩猎场时是在护国公营帐附近消失的,说是你私藏了刺客。”目光紧紧锁住秦朗,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朕自然是信得过护国公的忠诚。只是那上官家与秦家昔日关系匪浅,如今这局势微妙,朕难免有些担忧。
秦朗坦然迎上李奕的目光,泰然自若道:“陛下,微臣只知一心为国,过往之事早已如烟,微臣断不会因私废公。”
秦朗神色如常地应对着。然而,细微的异样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被敏锐的李奕捕捉。
李奕眼中幽光一闪,旋即招手,一群侍卫如鬼魅般涌入,瞬间将秦朗团团围住。秦朗心中一凛,怒声质问:“这是何意?”
李奕冷冷道:“朕不想再猜了,不管你是否知晓,朕都不能留患。”
侍卫们蜂拥而上,秦朗本能反抗,却惊觉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被制住,他怒目圆睁,恨恨地瞪着李奕:“你什么时候下了药!”
李奕面无表情,看了看不远处香炉,漠然道:“怪只怪你不够机敏,你父亲昔日不敌我父皇,如今你也敌不过朕。”
秦朗双眼怒睁,血丝密布,仿佛要喷出火来。他额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脖颈处的青筋也高高鼓起。“李奕,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你也配为君?你枉顾君臣之义,残害忠良,定遭天谴!你定会被后世唾弃,遗臭万年!”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那震天的骂声在御书房内嗡嗡回响,似要冲破这宫墙的禁锢。
李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转身悠然坐回龙椅,朗声道:“没事,你骂吧,反正也骂不了几天了,传朕旨意,护国公秦朗勾结上官家余孽,妄图行刺朕,即刻将其九族打入天牢。”
秦朗被侍卫拖行,仍挣扎着怒骂不休,那愤怒的咆哮声在御书房内久久回荡,却未能撼动李奕分毫,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欣赏着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闹剧,而整个秦氏家族的命运,却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改写,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