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心中生出了犹豫……
莫非真是他刻板印象了?其实这群人都是身怀绝技?
第一个闪亮登场的,是一位身着华丽衣裳、仿佛刚从戏台上下来的年轻人。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对江临说:
“江大人,您知道吗?我水性极好,游泳那叫一个溜!”
说着,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一躺,四肢开始胡乱扑腾,那动作、那姿势,简直就像是一只刚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落水狗。
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连江临都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溅得文案上到处都是。
第二个上场的,是个胸肌鼓鼓、一脸自信的家伙。
他拍了拍胸脯,对大家说:“各位看好了,我给江大人来一套我家祖传的拳法,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说着,他就摆开了架势,一招一式地打了起来。
然而,他的拳法毫无章法可言,东一拳西一脚,就像是在跳广播体操,还时不时来个白鹤亮翅配上猴子偷桃。
第三个上场的,是一个手持洞箫的青年。
他深情款款地对江临说:“我给江大人吹个萧!”
说着,他就把洞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江临嘴角不断抽动,别说这家伙吹得跟鬼哭狼嚎一样,就说江临招的也是缉私警察,不是吹箫的!
更何况什么玩意,给他江临吹个萧.....
老子也不要你大男人吹啊!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
他看了看前面几个人的表演,一脸无奈地说: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才艺了,就给江大人表演个举石头吧!”
说着,他就搬起一块大石头,准备展示自己的力量。
然而,他的细狗身材显然不足以支撑这块大石头的重量。
刚把石头举到半空,他就坚持不住了,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上。
他顿时疼得嗷嗷直叫,抱着脚在原地打起了滚,一边滚还一边喊:
“快点救我啊!啊啊啊啊!我的脚要废了,我要变成独脚大仙了!”
看着这一幕幕滑稽的表演,江临只觉得头疼欲裂,心里暗自发誓:
“以后再也不让这些家伙表演什么才艺了,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王垣,眉头紧锁,厉声道:
“王垣,王大人啊,你能不能学学许多大人?
人家在户部那么多年,是真才实干,最起码还能把制糖和工厂建设管好。
你呢?你给我招点这玩意回来?一个个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快快快,把这些废物都给我撵走,看着碍眼,简直比看猴戏还难受!”
王垣一脸难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江大人,这……这不好办啊。
这些人,他们……他们都不好撵走……”
江临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怒声道:
“怎么的?都是大爷了?
来了撵不走,讹上我这衙门了还?
一个个跟牛皮糖似的,粘上了就甩不掉?
我这里是制造司衙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王垣苦着脸,仿佛吃了黄连一般,向江临解释道:
“江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您看那狗刨式游泳的,是水师提督的宝贝儿子;
那乱挥拳的,是颍川侯傅友德的世子爷;
说要给您吹箫的那位,嘿,那可是太子之师宋濂的孙子宋慎;
至于那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更是大理卿的爱子。
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的亲属,一个个打了招呼的,我也是万般无奈才收下他们的。”
江临一听,气得脸色铁青,仿佛看到了满地的青蛙在乱跳,怒声道:
“全部给我撵走!
管他是谁打的招呼,这些个纨绔子弟、绣花枕头,我一个都不要!
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竟然还敢擅自做主卖人情,你好大的胆子!”
王垣还是面露难色,他迟疑了一下,仿佛嘴里含着一块热豆腐,吞吞吐吐地说道:
“大人啊,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这样太得罪人了,这些人的父亲可都是朝廷的重臣啊。
那个要给您吹箫的宋慎,那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打招呼送来的,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江临闻言,顿时心中怒火升起。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瞪了王垣一眼,仿佛要用眼神将其烧成灰烬。
“你少拿太子来压我!
我这里是制造司衙门,不是太子府的后花园!
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但王垣还是不肯放弃,他继续像磨豆腐一样劝说着:
“大人啊,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这些人在朝中都有不小的势力,您要是把他们都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朝中混啊?”
江临闻言,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说道:
“我江临行事,何须顾忌他人!
这些个纨绔子弟、绣花枕头,我一个都不会要!
你马上把他们给我撵走,要是敢有丝毫拖延,我唯你是问!”
王垣见江临态度坚决,犹如铁板一块,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道:“是,大人,我这就把他们撵走。”
然而,王垣刚转身要走,江临又叫住了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要给我吹箫的,是太子殿下亲自打招呼送来的?”
王垣点了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说道:“是的,大人。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宋慎。”
宋濂......
宋慎......
江临闻言,眉头一皱,仿佛吃到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
“你再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此子我江临坚决不收,让他另外想办法吧。
我这里是制造司衙门,可不是什么音乐学院!”
江临自然知道宋濂,这位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的老者,其学识渊博,着作等身,更曾担任太子朱标的老师,对太子有着深远的影响。
宋濂与太子朱标的关系,不仅是师生,更是忘年之交,朱标对其敬重有加。
然而,这个宋慎却是不学无术之辈,整日游手好闲,全然没有其祖父的半点风范。
更为严重的是,宋慎后来业牵扯进了胡惟庸一案之中,最终自然是难逃一死。
而宋濂等人,因为马皇后与太子朱标的极力斡旋,才得以勉强逃脱株连之祸。
宋慎此人,不仅无才无德,更是一个潜在的麻烦源。
在这满朝都在铲除胡惟庸逆党的节骨眼上,宋慎的存在,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
太子朱标将宋慎塞到江临这里,其用意江临岂会不明?
朱标定是已经知晓了宋慎牵连胡惟庸之事,为了保全自己老师的九族,他才会出此下策,想要借助江临的面子,保下宋慎一命。
然而,江临却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朝堂中的政治斗争,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为复杂和凶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老朱也总在算计自己。
一旦收留了宋慎,无疑会将自己卷入到这场斗争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事情很快就会查到宋慎身上,自己犯不着保这小子。
“江大人,您可得手下留情呐!
家父乃礼部侍郎,您看我这细皮嫩肉的,留在衙门里给您当个文书小助手,保管听话得跟小猫似的!”
“哎呀,江大人,您可别听他的!
我这户部尚书的侄子可就不服了!
要说伺候大人,我比他可机灵多了!
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变身小跟班,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江大人,还有我呢!
我父亲那可是昭勇将军,虽然我这身手不及老爹万一,但好歹也是虎父无犬子嘛!
您看,我这身板,打个杂、跑个腿啥的,绝对不在话下!”
“江大人,我父亲是昭勇将军……”
“我爹是明威将军!”
众人连忙开口求江临留下自己。
“都别说了!”
忽然间,江临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在场的纨绔子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听好了,宋慎嘛,我是坚决不要!
但你们其他人嘛,要是真想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规矩地讲清楚,一人五百两银票,交了钱,就是我衙门的人了。
没钱?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儿可不收留白吃白喝的主儿!
哦对了,你们要是觉得自己人脉广,也可以把你们那些狐朋狗友都拉来,一人五百两,交钱就收,绝不二话!”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心怀侥幸的纨绔子弟们,瞬间眼睛发光,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五百两对他们来说,虽然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一想到能借此机会攀上江临这根高枝,他们就觉得这钱花得值。
毕竟,只要能留在江临身边,好好表现,一旦被江临看中,那简直就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的节奏啊!
到时候,家里也跟着沾光,与江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他们连连点头,纷纷表示愿意回家拿钱,再回来交钱,只为入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