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阳受挫,笑容不复存在。
“景阳,苏晚毕竟是你未来大嫂,你这样让你大哥知道了多不好。”
小叶看不下去,心里窝火,不敢想贺丞光看到会怎样。
投向贺景阳的眼神中满是谴责。
贺景阳轻笑,耸了耸肩,“叶同志你是不知道,在我们家没有结婚之前都不作数的,这婚约还不是随时可以变,又不止一次两次了,就算大哥在这,我也是这么说。”
活了这么些年,小叶头一次听到这样炸裂的发言。
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龌龊场面没见过,像贺景阳这样正大光明挖墙脚的,他真是开了眼。
“你大哥对你不薄,你高中时候,父母抽不出时间去学校给你开家长会,都是我们首长专门抽时间赶过去,饭都来不及吃,你高中打架斗殴,哪次不是首长亲自去处理,你这样太让人寒心了!”
小叶难以接受,但凡这人不是首长亲弟弟,拳头已经上去了。
苏晚厌烦至极,“贺景阳,你这是恶意骚扰你知道吗?看来做小丑是你的爱好,以前怎么对苏明珠的,转头就怎么对待我,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
贺景阳只是想要公平竞争,他不服:“最早有婚约的是你和我,凭什么后来者居上,他作为我大哥,和你在一起为我想过吗?”
“你和苏明珠真是天生一对,当初苏明珠是你大哥未婚妻的时候,你可是垂涎三尺羡慕的眼睛发红,现在又来这套,你大哥是不是哪里得罪你,让你这么整他?”
苏晚大开眼界,“你再不走,我去对面喊周叔了!”
冰冷的警告与毫不留情的讥讽强过利刃,杀人于无形。
贺景阳站在原地,心脏撕裂般疼痛,脸色涨红,接过苏晚丢来的钱。
苏晚:“你真不是个东西,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不顾自己的死活,我还要脸,赶紧滚!”
还好店里都是自己人,要是传出去,她成啥人了?
流言蜚语能杀人,还是在这个时代,贺景阳简直是疯了。
“你个癫子,就是过得太好了,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找人麻烦。”
来之前贺景阳已经做过心理预期,清楚苏晚的态度会很恶劣,但是她冰冷的话语还是轻松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每一次,她的话就像是淬了毒,他爱恨交加,总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伤人,当着店员的面。
“我知道了。”
贺景阳坚持买单,提着几袋子鞋子,转身离开,脸色无比精彩。
心情跌落谷底,倍感压抑的贺景阳没有回家,如游魂般徒步二十公里,天黑时才返回家门,浑身热汗,颓废不堪,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走在大院把邻居们给吓了一跳。
临近家门,贺景阳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哥。
一袭军装,眉目冷峻,站在面前如一道阴影照进贺景阳的内心。
看到那张脸,贺景阳便不受控制回忆起苏晚不留情面的刻薄话语,心中钝痛,从贺丞光身边擦肩而过。
却在那一瞬间,后衣领被提起,一个沉重的过肩摔,把早已身心俱疲的贺景阳撂倒,浑身阵痛,手里的鞋子散落一地,眼冒金星,无力的贺景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努力了几下,始终没能坐下来。
贺丞光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一拳落下,鼻头传来的疼痛让贺景阳窒息到发不出声,一股温热顺流而下,伸手一擦,鲜红的血液流出,泪水模糊了视线,委屈,不甘,愤怒,懊悔,各种情绪交织,贺景阳快要疯了。
从盲目信任苏明珠之时,发现她的真实面目之后,贺景阳的精神世界就崩塌了,只有抓住苏晚,他才能恢复到从前。
可是那已经成为奢望,注定一场空。
“哥……”
贺景阳张了张嘴,声音嘶哑。
即使身体在全盛时期,他也不是贺丞光的对手,何况是徒步一整个下午一口水没喝,他已经虚脱了。
扬起的拳头停留在半空,没有落下,贺丞光叹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贺景阳,无比痛心。
“清醒一点,别再发疯给人造成困扰,前车之鉴还不够你清醒明白吗?”
为了苏明珠,他是非不分,那时贺丞光便对他失望,现在轮到苏晚,还是他未来的嫂子,变得越来越烂。
“你有点骨气行不行?没有下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爸妈,你也有点自觉。”
冷声说完,嫌弃地踢了他一脚,怒其不争的贺丞光渐行渐远。
视线里高大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最终化为黑点,趴在地上的贺景阳久久没有动作,心里泛酸。
轻微的叹息声传来,带着深深的无奈,紧接着,视线里多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说说你,和你哥起什么争执,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
刚从军区医院回来的许天娇撞见兄弟互殴的一幕,先是震惊,当看到与贺丞光有几分相似的贺景阳瘫在地上时,有一瞬间的心软。
艰难地扶起贺景阳。
“你伤口这样,让伯父他们看见不好,先去我那吧,家里有药,给你处理下伤口,回去你就说在外面让小混混给打了。”
许天娇架着贺景阳,挪回家门。
面如死灰的贺景阳任由她拖拽,走出一段距离后,猛然回神,一把推开。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滚!”
颤颤巍巍的他扶着墙,心里有火在烧。
许天娇气笑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少废话,跟我走!”
她性格强硬惯了,哪里容许贺景阳质疑,不顾他的挣扎,生生将人拽回家。
贺景阳心里厌烦,知道许天娇不是盏省油的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有本事你去拆散苏晚和我哥,没本事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需要。”
话音未落,厨房做饭的梁小青拿着锅铲走了出来,“哎呀景阳,你这怎么弄的!”
贺景阳强颜欢笑。
“妈,没多大事,他就是和街头混混打了一架,都是外伤,我给他处理一下,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