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轻拂,带来阵阵清新的茶香。
继续北行的四人,路经石国。
漫步在蜿蜒的小路上,前方隐约可见一片翠绿的茶园。
茶园如画,整齐排列的茶树沿着山坡蜿蜒向远方延伸,碧绿的茶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卫青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茶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姐姐,我们稍作休息如何?这茶园风景甚好,正适合歇脚。”
卫清挽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远处茶园中劳作的采茶人,心中不由得感到几分安宁。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京城的纷争、困州的险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吧,看看这茶园里是否有好茶可品。”她淡然说道,带着几分期待。
四人沿着茶园的小路前行,很快便被茶园的主人邀请进入了茶园深处的小亭休息。
那茶园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慈眉善目,衣着朴素,眼中却透着几分智慧与从容。
“几位远道而来,正好赶上我们刚制好的新茶,若不嫌弃,不妨进来品尝一番。”
老人微笑着说道,热情邀请他们入内。
亭子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风景极为雅致。
小亭内,茶具整齐摆放,茶香氤氲,环境清幽而雅致,仿佛与世隔绝。
卫轻歌抬头望着茶园内的景色,双眼发亮:“这地方真是别致!”
悔报含笑看着她:“若是喜欢,便多坐会儿。难得遇上这般宁静之地。”
卫清挽目光扫过茶桌上的茶具,忽然间,她的目光定在了茶具上。
那是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细腻而典雅。
青花的纹路流畅,似乎还带着几分古韵。
她的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套茶具,正是她幼时最为喜爱的一种款式。
记得当年,她曾与萧宁提起过,说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亲手泡茶给他喝。
如今,这套茶具竟然出现在眼前,仿佛命运的巧合一般。
“这茶具……”卫清挽轻声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精致的茶具上,心中隐隐生出几分疑虑。
悔报注意到她的神色,淡淡一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清挽姑娘为何这般惊讶?莫非这茶具有什么特别之处?”
卫清挽沉默片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丝疑虑。
毕竟,这套茶具的款式虽然少见,但也并非独一无二。
或许,真的是巧合。
“这套茶具……倒是与我幼时见过的一套极为相似。”她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后转头对茶园主人微笑道,“不知这茶具是从何处购得的?”
茶园主人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
“客人倒是有眼力,这套茶具确实是近些年才从大尧京城引进的。我也是偶然得知,京城中有位大人物极为喜爱这款茶具,便托人买了一套。没想到今日正好与夫人有缘。”
卫清挽闻言,微微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她看着那套茶具,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与萧宁相处的点滴。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巧合?还是说,有人刻意安排?
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悔报,悔报却正淡然地品着茶,神色从容,仿佛全然不知她的疑虑。
“姐,你怎么了?”卫轻歌看到姐姐目光略有些游离,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卫清挽回过神来,淡然一笑:“无事,只是想起了些旧事罢了。”
卫青时笑着调侃:“姐姐今日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性子。”
卫清挽微微摇头,转而轻抿了一口茶,不再多言。
她心中虽然依旧有些疑虑,但也只能暂时将这些念头压下。
这时,茶园主人为四人端上了一盘精致的点心,笑着说道:
“几位若是有雅兴,不妨多留一会儿。这茶宴虽小,却也算是本茶园每年招待贵客的惯例。”
四人相视一笑,坐在茶亭中,感受着微风拂面,品着清香四溢的新茶,仿佛忘却了凡尘俗世的喧嚣。
悔报缓缓抬起茶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卫清挽,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似平静的茶宴,却隐藏着他对卫清挽的悉心安排。
只不过,这一切,卫清挽还未能完全察觉。
卫清挽心中暗自思索,虽然这套茶具让她生出几分怀疑,但眼前的场景和茶园主人的言辞都显得极为自然,似乎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然而,心底那份微弱的疑惑却依然挥之不去。
她放下茶盏,抬头望向远处的茶山,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茶香,似乎在述说着某种未解的缘分。
就在这宁静的时刻,卫清挽忽然想起了某个久远的记忆,那时的她与萧宁在琼州的一片茶园中,也曾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萧宁笨拙地泡着茶,笑着说:“若有朝一日,我能与夫人共品此茶,便是最大的幸福。”
如今再回想,那段记忆仿佛昨日重现,而眼前的茶园,却又让她觉得有几分梦幻与不真实。
“或许,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罢了。”卫清挽心中轻叹,却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悔报则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在按着计划缓缓进行,直到神川缘会的那一刻,所有的谜团才会真正解开。
茶宴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继续,卫轻歌与卫青时的笑声在茶园中回荡,而卫清挽则静静坐在一旁,望着茶具,心中思绪万千。
“几位客官来的倒也真巧啊!隔着茶园不远的青竹台,即将举行酿酒会。几位这会前来,正巧可以赶得上!”
“酿酒会?”
四人此番前往洛子州,除了卫青时要求的觅良缘以外,就是为了一路上给卫清挽散散心。
这等盛会,他们自然不容错过。
……
翌日午后,四人行至清竹台。
翠竹夹岸,溪水潺潺,竹香伴着阵阵清风萦绕心头,让这段旅途平添了几分清幽淡雅。
清竹台上正值一年一度的酿酒比赛,热闹非凡,不少游客兴致勃勃地报名参赛,打算试一试自己的酿酒手艺。
卫轻歌一见眼前这番热闹景象,眼中顿时闪过跃跃欲试的光彩,拉着卫清挽的手直往人群里钻:
“大姐,这酿酒节上酿出来的竹酒听闻极为甘洌,我们不如亲自一试!若能带回一坛自己酿的酒,这趟清竹台之行才算不虚此行!”
“竹酒虽美,且看你这手艺是否精巧。”
卫青时带着几分取笑地看向姐姐,“你怕不是又得要大姐和我替你收拾残局。”
卫轻歌毫不在意弟弟的调侃,回头对卫青时轻轻扬起眉梢,带着几分不服气的顽皮模样:
“青时,你可别小瞧了二姐的手艺,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罢,卫轻歌昂首挺胸地走到酿酒坊门前,迫不及待地报名。
悔报在旁看着卫轻歌的模样,微笑着对卫清挽道:
“清挽姑娘,看来我们都得陪二小姐一试了,不如也一同上阵,留下一坛佳酿以作纪念?”
卫清挽对悔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的意味,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悔报公子竟也有兴趣酿酒?那就一试如何。”
几人互相打趣着报名入了酿酒坊。
坊中陈列了酿酒的酒坛和用具,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竹香与酒香,清冽的味道让人一瞬间沉浸其中。
竹台酿酒坊的主酿师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姓竹名南,气质儒雅,目光温和而睿智。
竹南带着笑意为大家讲解酿酒的技艺和规则,不少游客一边听着,一边动手备料,竹南则穿梭在每组参赛者间,时而点评指教。
卫轻歌信心满满地取来一坛酒料,用双手小心翼翼地倒入酒坛中。
她模仿竹南的手法仔细捣弄,但因心急手滑,不慎将一团酒糟撒落在地,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卫青时在旁不禁笑道:“二姐,你要不还是让我来代劳,免得让人笑话?”
卫轻歌撅着嘴,佯装生气地瞪了弟弟一眼:“青时,姐姐今日偏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卫青时闻言微微一笑,虽不再多言,但眼神中满是宠溺之意。
悔报站在一旁微笑观望,忍俊不禁地说道:“二小姐若有心要展示技艺,青时倒不必担心。不过真要是落得个不尽人意的结果,可别责怪在下未曾出手相助。”
卫轻歌不服气地回嘴道:“悔报先生,你这文弱书生若有本事,便自己来一坛好酒让大家瞧瞧!”
悔报闻言微微一愣,卫清挽见状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看着他,悔报无奈,只得点头应道:
“既然姑娘们都要求,不如在下就陪二小姐试一试手艺。”
说罢,他便随手取过一坛酒糟,按着竹南的示范开始调和清泉水。
清竹台的竹酒因水源独特,以竹枝滤水、去杂质而得以保留竹香。
萧宁虽用心操作,但因技艺生疏,动作略显笨拙,不多时酒糟便洒得桌面一片狼藉。
卫青时在旁忍不住笑道:“悔报先生,看来您这酿酒技艺确是新学的,倒不比二姐强上多少。”
萧宁淡然一笑,略带玩味地答道:“正是,在下文墨之外技艺有限,今日算是得了二小姐的一番指教,略显拙劣。”
话虽如此,萧宁的神情中却带着几分不在意的洒脱,仿佛不介意在众人面前暴露这份“技艺不精”。
卫清挽在旁见悔报这一举动,不禁忆起当年与萧宁在酒坊试手的情景。
萧宁当时也是满口自信地承诺要为她酿出上好美酒,结果却撒了半坛酒料,弄得满地都是。
当时的纨绔子弟若有其事的模样,仿佛仍历历在目。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悔报身上,眼底透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悔报察觉到卫清挽的目光,笑意不减地问道:“姑娘似笑非笑,不知所想何事?”
卫清挽淡淡笑道:“悔报先生这番酿酒技艺,倒与某人当年颇为相似,让我不禁生出几分怀念之情。”
她话中含蓄而意味深长,悔报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大概人各有其笨拙之处,在下今日不幸恰好展露于此。”
卫青时微笑着接话道:“悔报兄不必在意,这酿酒原本就讲究手艺专精,我们不过图个热闹,得失皆无关紧要。”
此时,竹南师傅巡至他们身旁,见到悔报一旁撒落的酒糟,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悔报公子若是无心酿酒,不如停下来好好品品手边这杯,体会其中乐趣。”
悔报微微拱手,谦和一笑:“在下自是心怀敬意,今后若再有机会,一定勤加练习,不让师傅失望。”
他语气谦和温和,态度却始终不急不缓,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慵懒之感。
卫清挽不禁莞尔,这份漫不经心的模样,竟与过去的萧宁如出一辙。
竹南师傅不再多言,笑着点了点头,转向卫青时的酿酒处。
卫青时此番准备得极为用心,酿出的酒色泽清亮,竹香清冽,倒是颇得竹南师傅赞赏。
竹南端起卫青时酿好的酒细细品味一番,连连称道:“这位小公子倒是心思细腻,手艺也好,果然不同凡响。”
卫轻歌见竹南师傅称赞弟弟,笑得满面春风,随口调侃道:“那是自然,我弟弟最为用心,只是平时不露锋芒罢了!”
卫青时不由得微微一笑,颇有些宠溺地看了姐姐一眼,将酿好的竹酒递给卫清挽:“大姐,你看今日这一坛,可还称意?”
卫清挽接过酒坛,淡淡一笑:“自是极好,青时技艺越发精湛了。”
她端着竹酒轻轻摇晃,望着其中清澈的酒液,仿佛又忆起昔年那个自称“无一不通”的萧宁,她微微一叹,将那份感慨藏在心底,回头望向悔报。
悔报此时神色坦然,淡然抿了一口自己酿的竹酒,似乎并未在意自己的“拙劣”技艺。
但卫清挽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仿佛他的酿酒不仅是比赛,更是一段沉溺其中的回忆。
卫清挽心中疑窦更深,这一幕幕熟悉的情景令她心头百感交集,忍不住暗自揣测他是否便是萧宁。
片刻后,竹南师傅宣布比赛结束,酿酒坊内的喧嚣逐渐平息。
最后,卫青时的酒被评为上佳之作,竹南亲自为他颁发了酿酒坊的珍藏酒盏,言辞间颇为欣赏他。
卫轻歌喜不自胜,拉着卫青时的手轻声调侃:“我们大尧皇城的才子今日竟被你得了称赞,青时,可不能忘了此处名声。”
卫青时无奈一笑,轻轻推开了她的手,调侃道:
“二姐今日才是真正的大赢家,竟让大家都记住了你的手艺。”
悔报见此情景,含笑摇头,对卫清挽说道:“卫姑娘,你们姐弟间情深意重,今日便是这清竹台上的一道佳话。”
卫清挽轻轻一笑,望着弟弟和妹妹欢笑的身影,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她淡淡瞥了悔报一眼,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感:“悔公子,今日这坛竹酒,真不知是缘分使然,还是一场巧合。”
悔报微微一怔,目光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温柔。他轻轻抿了一口竹酒,低声说道:“清竹台自有酒香,缘起缘灭,各有其意罢了。”
二人对视片刻,似有千言万语凝聚其中,四人间的默契在这清风竹香中愈加浓厚,仿佛彼此的情谊在这场酿酒之中被加深了几分。
这份微妙的氛围、旧时的回忆,令卫清挽在这杯竹酒中隐隐品出了昔年未曾察觉的情意。
清竹台旁,琉璃潭畔。
月色如水,清辉洒满大地,琉璃潭水光潋滟,仿佛镶嵌着无数闪烁的星辰。
四人乘舟游至湖心,潭面上灯火通明,周围文士、游人接踵而至,湖心的宴船上,鼓乐声悠扬,点点灯火伴着清风在水面上摇曳,美不胜收。
此地正值琉璃潭的夜宴盛会,潭上不仅有诗会、茶会,还有才艺竞赛、乐曲赏析,满湖轻舟摇曳,各方才俊齐聚。
卫轻歌自小爱热闹,欣赏着湖中光景,不禁赞叹:“大姐,这琉璃潭的景致真是闻名不虚!若是多年后回忆起来,定是如梦似幻。”
卫清挽轻轻一笑,目光温柔地望着满月倒映在湖面之上:“确是好景,琉璃潭的月色独具一格,传闻古往今来不少文人墨客曾在此流连忘返。”
卫青时不由附和:“大姐说的是,琉璃潭的夜色最是清澈,若能在此抚琴、赋诗,定是极致享受。”
悔报微微一笑,似有所思地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深邃仿佛在追忆一段埋藏心底的往事。
他随手抚上舟中的古琴,轻轻拨弄琴弦,几缕淡雅的琴声悠然滑落,渐渐地融入夜色之中。
琴音缠绵婉转,似乎牵动着众人心底的柔情。
卫清挽不禁忆起往昔的月夜,数年前,她曾与萧宁在此泛舟。
那时萧宁随口调笑,自诩要将这湖光月色揽入怀中,甚至对着水中倒影喃喃自语“月下美人”。
她抬眸看向悔报,忽然心中一动,似有几分熟悉。
此时,邻舟上一位身穿白衣的风流文士正聚众吟诗,声调慷慨,醉意盈然。
他带着几分豪迈之气,声称要与在场才俊们切磋一番琴艺。
悔报含笑看着卫清挽,手指不自觉地在琴弦上轻拨几下,弹出一段婉转的“清江月”调式,正是昔年萧宁醉酒后常随口哼唱的曲调。
卫清挽微微一愣,侧头望着悔报的指尖,心头疑窦顿生。
她轻声问道:“悔公子,今日这琴曲似与琉璃潭的清辉交相辉映,却不知为何选了这曲?”
悔报神色一怔,随即淡然一笑,故作无意地道:“不过是即兴所奏,不想竟扰了姑娘的雅兴。”
卫清挽低头微笑,心中暗暗记下这曲调,眼神愈发深邃。
就在此时,邻舟的白衣文士兴致勃勃地举杯邀人,笑声朗朗,随即将目光转向卫清挽和悔报所在的舟上,满怀豪情地对卫清挽说道:
“姑娘气度不凡,仿佛仙人之姿,可否赐教诗篇?在下楚言,实乃慕名已久。”
卫轻歌见状,低声轻笑:“这楚言倒是自来熟,大姐你看他这模样,倒像是醉得不轻。”
卫青时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劝解,楚言却径自踏过来,将视线紧锁在卫清挽身上,含笑道:“姑娘在月下独立,倒是让我不禁想起往昔一位才情卓绝的贵人。”
楚言话中意有所指,似是刻意引起旁人注意。
卫清挽微微蹙眉,不想让这个陌生人打扰夜色的静美,便只是淡淡一笑:“公子说笑了,月下之景,何须旁人赞美?”
楚言不以为意,朗声说道:“数年前此地也曾有一位贵人,常在湖上自诩月下佳人,夜赏清江月。”
楚言话音含蓄,目光炯炯地看向悔报,仿佛意在试探。
悔报听言,神情依旧淡然,缓缓道:“楚公子说的这位贵人,不知是何来历?”
楚言嘴角一勾,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四周的文士却纷纷好奇,问楚言他所言为何。
楚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在湖上曾偶遇一位身着锦绣的年轻人,声称要将月亮与湖水一并揽入怀中。当时我便知,那位公子不俗。”
卫清挽心头悸动,那位锦绣少年岂非正是萧宁?
她记得当年二人泛舟琉璃潭时,萧宁对月影自语,恍若玩笑。
她抬眼看了看悔报,他正沉静地望着湖面,仿佛未曾听见楚言的试探。
卫轻歌却为姐姐解围,带着几分玩笑道:“楚公子这般醉语倒是让人想笑。眼下难得好景,何不继续饮酒赋诗,让我们也能听听楚公子的才情?”
楚言大笑应和,对卫轻歌的调侃并不介意,反而随即与几位文士举杯畅饮,热闹之下倒也忘了刚才的试探。
琉璃潭上,琴声和笑声交织,仿若仙境。
悔报微微一笑,眼神似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卫清挽,低声问道:“姑娘方才的沉默,似有心事,莫不是因那楚言之言动了心思?”
卫清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含蓄带着探究:
“悔公子此曲‘清江月’,倒颇为熟悉,若不是巧合,难道另有隐情?”
悔报不露声色地轻轻一笑,反问道:“姑娘如此聪慧,定是想多了。所谓曲调入耳,皆为平常。”
他故作不解,但神情中的一抹复杂之色却未能完全掩饰。
卫清挽心中百感交集,明明感觉到他就是萧宁,却又缺少直接证据,心中疑虑重重,只得含笑不再追问。
悔报看出她的微妙心情,轻轻转移话题,二人于无言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默契。
这时,几位文士提议对诗,悔报受邀也即兴作了一首。
楚言看到他的文采,微微一怔,觉得与昔日的那位“锦绣少年”有几分相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要探究真相。
然而,悔报始终不露声色,举杯畅饮,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卫清挽望着眼前的他,心头渐生温柔,但又隐隐带着疑问。
悔报微微侧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内心却也有几分复杂。
眼前的月色宁静而美好,四周的笑声和歌声渐渐融入这夜色之中,将二人的心事掩埋在这皎洁的清辉下。
宴席临近尾声时,四人站在船头,悔报轻声吟道:“月满清江,岁岁月月皆如斯。”
卫清挽不由轻轻颔首,这一晚的月色与琴音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单纯温情的过去,她低声喃喃自语:“真希望今晚能够长久,岁月静好。”
卫轻歌在旁笑道:“大姐此情此景之下也生了几分诗意,不若吟一首送给琉璃潭。”
卫青时
含笑看着二人,举杯道:“只愿我们此行诸事顺遂,能在这清江月夜之下留一段美好回忆。”
此刻湖面上渐渐烟雾缭绕,月光与波光交错,宛若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