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诚作为外男,不便进珍娘的院子。
燕云廷将柳嫣然送到珍华苑门口后,便拉着季诚去了闲云轩。
今天天气转暖了一些,珍娘正在院子里吃点心,就见柳嫣然带着一个婢女向自己走来。
“珍姨娘可真是好雅兴!”
柳嫣然见珍娘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还吃着小点心,心里顿生羡慕。
她对珍娘一直是有好感的,不过碍于大燕氏对珍娘的态度,她一直不方便亲近。
柳嫣然是个理智的人,虽然大燕氏疼她,但毕竟过不久就要回岭南去了。
她知道自己以后要想在京城过得舒心自在,还得倚靠国公府,倚靠燕云廷!
她眼见燕云廷对珍娘的宠爱,自然也想跟珍娘亲近几分。
至于世子夫人林清寒,柳嫣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喜。
之前几次大燕氏去找珍娘的麻烦,多多少少都有林清寒的暗中挑拨。
大燕氏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所以看不明白,但是柳嫣然作为局外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几日,她虽已经住进了季府,但是国公府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聪明如她,很快便猜到了幕后之人大概就是林清寒了。
这病恹恹的世子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柳嫣然忍不住提醒珍娘,“珍姨娘,你以后在府里可得小心一些。”
珍娘拿着点心的手一顿。
柳嫣然这是在提醒自己?
她两之间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吧?
不过见她眼中的郑重之色,珍娘至少可能确认,柳嫣然对她应该是善意的。
于是点点头道,“多谢季夫人提醒,珍娘心中有数。”
柳嫣然既已嫁入季家,自然要改称呼了。
听珍娘这么说,柳嫣然便知道她心中已经有数了,稍稍松了口气。
“珍姨娘聪慧,看来是我多虑了。”
珍娘正想再说什么,就见燕芷柔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好呀!嫣然表姐,你回来居然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燕芷柔嘟着嘴,抱起柳嫣然的胳膊撒着娇。
又看了眼两人面前的茶点,瘪了瘪嘴道。
“你们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背着我说悄悄话!”
柳嫣然笑着点了一下燕芷柔的额头,“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怎么你还吃上醋了!”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珍娘看着撒娇卖萌的燕芷柔,心中倒是有了疑虑。
那天燕芷柔突然站出来替她作证,她有些想不明白。
她当时说在屋里休息的话,本来就是随口编的,燕芷柔为何会配合她撒谎呢?
珍娘想问问燕芷柔,但是柳嫣然在一旁,她也不好开口问。
虽说柳嫣然有跟她亲近的意思,但是珍娘暂时还没完全信她。
等到季诚来接柳嫣然离开后,珍娘这才开口询问。
燕芷柔先是一怔,而后才磕磕绊绊解释道。
“那天……我看你们僵持在那里,便想给你解围,也免得府里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
“反正我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情!”燕芷柔坚定的补充道。
珍娘心中有些安慰,觉得没白交她这个朋友。
但看燕芷柔的神色,好像不仅仅只是相信自己这么简单。
便试探着问道,“芷柔,你是不是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谁了?”
燕芷柔面色有些难看,很是挣扎,半晌后才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珍娘你日后小心一点便是,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生怕珍娘再拉着她询问。
燕芷柔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她并不傻。
上次在千云寺,林清寒将秦明月的注意力引到珍娘身上,她就有了疑问。
接着,珍娘和秦明月失踪,被掳劫的消息飞快的在京城传播。
当时千云寺的住客并不多,事发之后秦明月的手下都捂紧了消息,私下查探。
但是被掳劫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燕芷柔不得不怀疑到林清寒的身上。
毕竟,珍娘和秦明月出了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她!
但是多年以来,林清寒在燕芷柔的心中都是温柔娴雅的形象,她实在想象不出林清寒下黑手害人的模样。
因为不能接受,所以只能在心里逃避这件事情。
谁知,柳嫣然出嫁这日又出了事!
燕芷柔隐隐猜到这其中有林清寒的手笔,她不想看珍娘被人陷害,这才出头做了伪证。
虽然知道这样做,林清寒定会恨上她。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眼睁睁看着珍娘无辜被害。
珍娘看着燕芷柔匆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知道燕芷柔应该是猜到了,但终究还是跟林清寒多年情谊,不忍拆穿。
其实珍娘真的能理解,既是表姐又是亲嫂子,换做珍娘自己,也很难做抉择。
燕芷柔愿意护着她,她已经很意外很高兴了!
————
才几日功夫,彩琴便带着做好的袄子来了珍华苑。
“这棉袄可真暖和,毛绒绒的!”
珍娘一边试衣服,一边发出感叹。
不愧是国公府的绣娘,做工就是细致又好看!
彩琴见珍娘喜欢,也笑着道,“世子爷对您可真好,前两天还特意派人来绣房催促,说是不能让姨娘冻着。”
珍娘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命真好,遇上了个又贴心又大方的金主爸爸!
见彩琴的手上有些冻伤,连忙拉着她进里屋烤火。
彩琴这是第一次进珍娘的卧房,只觉得陈设和布置,比外面更精致奢华了!
她心中有些羡慕,但也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珍娘起身在梳妆台翻找一阵,找出来一个白瓷的小瓶子,递到彩琴面前。
“这是冻伤膏,你涂在手上,大概七天之后冻伤就会好了!”
彩琴没有接,“奴婢每天都要绣东西,用这个也是浪费了。”
珍娘有些不高兴,“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随即又想到这大冷天的,绣房的活确实有些磨人,便开口道。
“改天我问问大姨娘,看能不能把你从绣房调到我院子里来,也免得你天天绣东西,把手都冻坏了。”
彩琴面上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紧紧握着小瓷瓶,说不出话来。
珍娘也没想到彩琴的反应这么大,连声安抚她,“咱们本就是姐妹,如今我当了姨娘,自然得帮衬你点!”
彩琴沉默着,眼神中似乎有些挣扎,半晌后才道。
“姨娘,你要小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