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的季宁贤等人、解决了一众侍卫后飞身走向竹屋,竹屋内早已人去楼空。
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热茶,以及散发着香气的点心。
季宁贤走到桌前、捻起一块茶点、摘下面巾轻笑:
“ 着人回禀陛下 ~ 静彤静华二位长公主及其家眷,于半个时辰前得了消息逃离,下落不明 ”
身后一暗卫拱手告退。
随后一暗卫上前叩首:
“ 大人!咱们下一步去哪儿?”
季宁贤摸着下巴、良久轻笑:
“ 去抓长公主吧 ~ 得先把她抓住才成啊 ”
暗卫们齐齐叩首,随后向着水乡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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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时间来到未时——
在离京城三百里之遥的京郊之外,一片静谧幽深的景象展现在人们眼前。
这里,有一座通体漆黑如墨的建筑赫然耸立于此地,高达三层,宛如一座神秘巨兽。
这座建筑坐落在一片幽密的竹林深处,四周环绕着茂密的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竹林之中,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在这片幽静之地却显得格外诡异,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漆黑建筑的外围,站立着数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他们身形挺拔,一动不动地守望着这座神秘的楼阁。
远远望去,只看到被黑色面巾遮住的面容,露出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些黑衣人的存在、使得整个场景更显阴森恐怖。
黑漆漆的楼阁里,正不断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犹如来自地狱的哭嚎,让人毛骨悚然。
外围的蒙面黑衣人们却恍若未闻,依旧坚守自己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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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这栋建筑的一楼,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人的灵魂都吞噬掉。
整层楼的内饰用乌漆涂抹而成,深沉的黑色宛如无尽深渊,让人感到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里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光亮穿透,完全与世隔绝。
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形如利爪的烛台,每隔一米便有一盏蜡烛燃烧着。
微弱的烛光在这片黑暗中摇曳不定,反而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地面和墙壁因为长期的封闭而变得潮湿黏腻,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令人无比作呕。
突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咆哮,又似绝望之人最后的哀嚎,在整个一层楼里回荡不休。
男子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响彻了每一个角落,让人毛骨悚然。
顺着这阵惨呼声往里走去,只见前方赫然耸立着一座巨大的水牢。
那水牢中的池水黑得如同墨汁一般,深不见底,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抬头望去,可以看到上方高高的天花板处正悬挂着八个人。
仔细打量他们身上的服饰,不难辨认出这些人、是商镜黎的影卫和羽林卫!
此时,这八人的状况可谓惨不忍睹。
浑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纵横交错,有的伤口在往外渗血,将原本鲜亮的盔甲染成了暗红色。
那些盔甲也早已被鞭打得严重变形,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裂开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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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暗潮湿且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水牢边上,静静地坐着一位神秘莫测的男子。
头戴一顶银质的鬼魅面具,面具之上精雕细琢地、刻画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
男子的身形显得有些慵懒,随意地斜躺在一座由通神黑曜石精心雕刻而成的躺椅上。
这把躺椅的造型独特,宛如一具狰狞可怖的骷髅鬼魅,散发出丝丝寒意。
在男子的身后,笔直地站立着数位身着黑衣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然无声,却又给人一种无形压迫。
而在男子身旁不远处,则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满脸泪痕、瑟瑟发抖的全艺璇。
原本柔美动人的小脸,此刻已被恐惧所占据,泪水如决堤之洪般不断流淌而下。
到底是出身全家,便是再害怕、也未哭嚎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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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笑看着悬挂上方的影卫:
“ 哎呀 ~ 小王爷的人果真是硬骨头呢 ~ 这都抽了好几个时辰了,愣是半声也没吭呢 ~ ”
“ 啧啧啧 ~ 手脚筋都断了也能忍,本座又不是什么坏人 ~ 问你们点东西就这么难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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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八人恍若未闻,闭着满是血痕的眼睛不发一言。
男子装死疑惑,转过头问身后的黑衣人:
“ 是不是本座这些刑罚太小儿科了?他们都不害怕了?”
身旁的黑衣人们听着此话、有两人走上前去拨动巨大机关,古老的机关发出“吱呀”声。
随着机关拨动,八人缓慢下行,到底是商镜黎训练出的人,便是面对此等场景、依旧不发一言。
似是抱着必死的心,安静等待死亡来临。
还未等到人落水,漆黑如墨的水面豁然骚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按耐不住。
霎时间数条漆黑毒蛇破水而出,向着八人撕咬起来。
每条蛇起码两米长,鳞片散发着冷冷寒光,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八人咬去。
霎时间又是一片哀嚎、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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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啧一声:
“ 吊高点 ~ 这么低一会玩儿死了,本座还怎么看?”
操纵机关的两名男子听着,忙将八人又抬高了些,好些个小蛇不得离开水太久,纷纷掉下去潜入水中。
男子转头勾起全艺璇的下巴、轻笑开口道:
“ 你瞧 ~ 本座审问犯人的法子,是不是比你爹强多了 ~ ”
全艺璇强忍下眼眶眼泪,颤声回应:
“ 我阿爹绝不用酷刑!何况他们也根本不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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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笑:
“ 啧啧啧啧 ~ ~ ~ 还真是跟你爹一个德行啊 ~ 本座很欣赏你,所以愿意给你两个选择 ~ ”
“ 这第一呢 ~ 本座放了你 ~ 会有两个人随时盯着你,你说出幕后主使是商君盛 ~ ”
“ 倘若你耍什么心思 ~ 旁人本座不敢保证,你们全家的项上人头,定会悬挂在京城南市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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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全艺璇便死死咬了男子的手一口,虎口处逐渐渗出血迹,男子恍若未觉。
眸中还带着丝丝兴奋:
“ 这京城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啊 ~ 瞧瞧跟小辣椒似的 ~ 本座喜欢 ”
“ 啊 ~ 给你三条路吧,第二条便是死路 ~ 不过你实在对本座的胃口 ~ ”
“ 这第三条、做了本座的女人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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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艺璇听到这句话时,美丽的眼眸瞬间被屈辱填满,燃烧着熊熊怒火。
怒不可遏瞪着眼前男人,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道:
“ 谁要做你这卑鄙鼠辈的女人!”
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涌起的力量,猛地用力一推,将那个男子狠狠地推倒在地。
紧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冲向身后跟随而来的黑衣人,敏捷地伸手一把夺过长剑。
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只满脸的决然。
紧紧握住剑柄,白皙玉手微微颤抖,却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白皙的脖颈抹去。
刹那间,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雾。
随着血液不断涌出,全艺璇大口大口地吐出鲜红的血沫。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艰难地开口说道:
“ 我……全家忠君爱国……绝不会辱没明君……全艺璇 …… 绝不会成为你的工具……”
说完这番话后,她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挂着一抹凄美的笑容,仿佛解脱一般沉睡了过去。
而她身旁的血泊则越来越大,逐渐染红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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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笑一声,起身走向全艺璇身边、啧啧称奇:
“ 唉 ~ 果然是从没用过长剑的姑娘 ~ 一点常识都没有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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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黑衣人会意,掏出上好的止血粉糊在伤口上,血沫被快速制止。
像那男人说的,全艺璇这等闺阁女儿,从没研习过武功,能用上多大力气?
血止住之后、探了探鼻息,虽微弱,却尚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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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抱起晕死过去的全艺璇,轻笑一声:
“ 像不像那被逼良为娼的小姐?以为自己死了就能解脱,醒来见到的仍旧是无边黑暗 ”
后头的黑衣人们纷纷应声。
男子抱着全艺璇、一边往外走一边淡声说道:
“ 继续打,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停手,别把人打死就成 ”
“ 方才被夺了剑的人、自己去剑阁受罚 ”
身后一黑衣人身形一晃,跟着其他人拱手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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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内——
时间来到酉时:
南向晚正坐在桌前陪着商玉婉用饭。
午时前、在众位内监去城内张贴告示前,商玉婉便得知了商君盛的几道圣旨。
瞧着商君盛终于清明、商玉婉难得的对他有了几分笑颜。
这不刚才就派人送去了——芙蓉海棠百花蜜燕窝。
到底是跟自个儿一起长大的侄子,听话了、商玉婉也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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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南向晚笑着看向商玉婉:
“ 晚儿瞧着曾外祖母今日心情格外好,瞧着胃口都比旁日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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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婉一边给南向晚夹菜,一边笑着开口道:
“ 你舅舅终得正名,天下百姓都在为了前线略尽绵薄,本宫能不开心吗?”
“ 再说宛莲那孩子,早年本宫便说、封她为正二品诰命,可皇帝说什么?他说宛莲年纪小,恐不能服众 ”
“ 纯粹狗屁!他就是担心江家权势过大,动摇他的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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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晚温声宽慰:
“ 好在现下不是都圆满了?李家大小姐今日还给晚儿送了信,说等她到了前线,会帮晚儿看看舅舅 ”
“ 沿途再带些稀奇小玩意儿、回来送给晚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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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婉听着哈哈大笑:
“ 哎呦 ~ 这李青鸾呐、委实是个好姑娘,性子倒是有几分像本宫年轻的时候 ”
“ 李家虽说是君盛一手扶持,到底是也是忠君爱国之人,李尧虽无大才,却一身蛮力 ”
“ 这人也没什么花花肠子,他夫人封湘更是个好的,将门娇养出来的姑娘 ”
“ 又飒爽、又柔婉,晚儿与李青鸾相交、本宫也是赞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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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李青鸾、南向晚也笑出声来:
“ 曾外祖母说的是,李青鸾这样的姑娘甚好,晚儿也很是喜欢 ”
这说起李家,便想起商君盛给李青明和邱安吾定亲的事,商玉婉就又想起了商镜黎。
随后皱眉开口道:
“ 镜黎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本宫好些天没看着他了 ”
南向晚身形微顿、淡笑开口道:
“ 小王爷上回同晚儿说、有些事儿要办,想来是事情棘手耽搁了吧 ”
商玉婉一脸揶揄:
“ 如今晚儿提起镜黎,都不皱眉、也不会不耐啦?哎呦!古梅你瞧瞧,还得是本宫做的媒好啊!”
古梅一边布菜、一边笑着回应:
“ 公主说的是、这两个人见面时候多了,了解的多了,也就没那么多不和了 ”
“ 单说二位主子的样貌,那便是顶顶的相配啊 ”
南向晚状似害羞的低下头,眸中却是淡淡的担忧。
没旁的、云霄一早扮成邀月的模样去逛御花园,指挥身边的云鹤悄悄的来永安宫报信了。
商镜黎自昨日后依旧没有起色,虽说呼吸强了些,但身子仍旧是一动不动。
想起自己手上八方殿的令牌,宛若一块烫手山芋。
隐隐想起那日商镜黎交到她手上时、眸中带着些不舍。
想来他也担心自己会有不测 ······· 便以此来助她一臂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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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刚用着饭、外间一小丫鬟进来禀报:
“ 启禀大长公主,银甲卫回来禀报,今日巳时出发到现在一无所获 ”
“ 全大人家中还有专养的猎犬追踪气味,也是一无所获 ”
“ 如今城门口聚集多数进出城百姓,银甲卫请示公主、可能放行众人? ”
商玉婉蹙眉摆摆手:
“ 想必早就跑出去了,放行吧 ”
丫鬟褔身行礼:
“ 是,对了公主,银甲卫问及、下一步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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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婉看着那小丫鬟轻笑:
“ 本宫不是皇帝、这是他的臣子家眷,自是他拿主意,银甲卫继续跟着全奉民协助就是了 ”
“ 刚给了君盛那么大的没脸,总得叫他自己来才是 ”
“ 皇帝不清醒的时候,谏言为规劝,若是清醒过来、再指指点点,这叫心术不正、染指朝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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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褔身告退后,采莲眨巴眨巴眼,灵光一闪开口道:
“ 奴婢知道了!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子!”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古梅听着此话、忙上前去敲采莲的脑袋:
“ 你这小丫头、公主跟前说话也没个忌讳!”
采莲揉着自己的脑袋、褔身请罪:
“ 公主、奴婢失言了 ”
商玉婉依旧笑个不停:
“ 采莲丫头说的没错,何来失言之处?”
采莲听着商玉婉不怪罪,喜笑颜开福了福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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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南向晚用好饭回了东偏殿后、有其貌不扬的小丫鬟给青黛送信。
青黛接过信后、将信件递给南向晚。
南向晚垂在床榻边细细观看,随即豁然起身、眉间拧着死结。
青黛忙焦急询问:
“ 怎么了主子?楼里出什么事了?”
南向晚掌风凝聚、手中信纸化作粉末,声音带着薄怒:
“ 若晴(真实身份皎月神女,手中武器是皎月圣物——古芳琴)不见了 ”
青黛豁然起身:
“ 怎么可能!若晴不是一直在楼里?若真出事了怎会只她一人不见?”
南向晚冷声道:
“ 春娘说、昨日有一位富家老爷出了三百两黄金,叫若晴去府上谈曲儿贺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