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八戒越打越勇,周围百姓看八戒威武无比,纷纷目眦欲裂,终于忍不住拿起锅碗瓢盆,一块殴打被八戒打的倒地不起的幕府士兵,发泄着被横征暴敛的恨,被夺走了神之眼的人次之,反而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打的最为凶残,溅地满脸是血。
尽管这些幕府士兵里不少是这些民众的亲属,但很不幸的事,他们很少有人可以配对成功 ,即使成功认亲,也难免被两头殴打的场面。
至于外国商人们,还是有所犹豫 ,只是站在远处冷冷旁观,没敢跟这些百姓一块动手。他们生怕事态反转,只怕这位英年好汉双手一摊,扬长而去,到时引火烧身,追悔莫及,得不偿失啊…
于是惨叫连连,民怨滔天,一传一,十传百,引得更多附近的幕府军前来镇压八戒,不少好事民众也围观起这场飞来横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暴乱。
一如一战之前的巴尔干半岛那样,离岛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会像篮球哥的坤坤那样当场爆炸。
一直打到幕府士兵不再有人支援,平民们这才停下手来,他们四处张望,却不曾见到那英俊非凡的汉子,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一想到那位大人的责罚,他们各自心慌,头皮发麻,闹得人心惶惶,纷纷咒骂起八戒的不是来。
这个时候,枪打出头鸟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急需一个人来替他们顶罪,于是他们各自四散,开始寻找起八戒的下落——趁着那些幕府军还起不来的时候。
但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逃亡。
毕竟,在这个动乱的年代,活着,才是硬道理。
至于我们的八戒和派蒙…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说的勘定奉行了吧?”派蒙看着眼前的被梦见花(樱花)花瓣建筑,如此说道。“话说咱们为什么要趁乱逃跑啊?”
“这个地方的人,不太对劲。”八戒沉思道。
“诶?他们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被压迫所以反抗,这没什么问题吧?”派蒙疑惑的看向八戒。
“问题可大着呢!俺之前打那些士兵,是有留手的,虽不至于伤筋动骨,顶多昏睡几天。”八戒皱着眉,“虽说俺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好让他们的头子亲自过来一趟,却也没想到那些平头老百姓下手够黑,竟打死了不少士兵…”
“额…我没听明白。”白色团子试图理解八戒的话,一脸勉强的缠着发须。
“俺也没指望你能听明白,稻妻这块地,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啊…”八戒发愁道,似乎感应到了大量不同寻常的气息,八戒一脸警惕的扛起钉耙,手中斩魔剑出窍,围绕自身飞舞。
于是从那勘定奉行的大门里,窜出了不少幕府军,派蒙见到他们,直接被吓得尖叫不止,连忙躲到八戒身后,八戒剑眉一皱,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道,“好!好!好!俺就说这地方的气息不太对劲!”
却说这些幕府军,不同于刚刚遇到的那些幕府军的士兵,最起码那些被平民暴揍一顿的,还是个人;而这些幕府军,他们发须苍白,皮肤干燥的像是头皮屑强行粘合在一起,勉强有个人脸。甚至那张皮还在不停的蠕动,仿佛体内寄生着什么不可言喻的存在,而他们的身上的不同部位,都有一个相似的挂饰。
那挂饰八戒和派蒙也认识,正是神之眼——假如那晶石里的标志并非虫形,而是七元素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啪!啪!啪!啪!
一道拍的极慢的掌声从那大门之中传来,随后一位白发苍苍、容光焕发的穿着简朴的老人鼓着掌,走了出来。
那老头大笑着,脸上刚溅的血仍在散发着热气,道,“果然是个英勇威猛的精壮汉子!那群废物果然不行,若你识相,来做我的下属,我保你吃穿不愁,怎样?”
“你又是哪个?敢如此使唤俺老猪,讨打不成?”八戒喝问道,那老头不恼,一脸胜券在握。
“哈哈哈哈,倒是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柊慎介,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倒不知你是何人?”那老头笑呵呵地问道。
“俺是何人?呵!你配知道吗!说!你跟那百目蜈蚣是什么关系?!”八戒怒喝道,那老头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后他又笑了出来——笑的残忍。
“看来留你不得了啊。”柊慎介向前一挥手,那些幕府异形军扭曲着身子冲向八戒,八戒的身后身前甚至上空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派蒙,抓稳,别掉下去了!”八戒大喊一声,挥舞着上宝沁金耙在这些异形当中恶战起来。
派蒙死死的抱住着八戒的金冠,不肯松手,但这也导致那些异形被八戒打爆之后喷发出来的腌臜黏腻诡异之脓液喷了她一身,八戒更不必多说,此刻反倒真像个从泥地里翻滚的野猪。
那柊慎介见八戒屹立不倒,只是挥了挥手,新一批的异形从院子里的角落中窜出,它们更没个人样,直接就是披着幕府军盔甲的虫子,嗡嗡的冲向八戒。
八戒顿感不妙,此时的他头痛的仿佛那根绣花针再次扎入自己脑中那般,困扰不已,神志不清。而那些恶臭的虫尸体内的黏液…是有毒的。
派蒙早已眼冒蚊香,摇摇晃晃,径直摔倒下来,八戒连忙伸手接住,堪堪用右手挥舞着钉耙勉强应对,暗自道,“俺老猪太过冒进,竟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终于,他大喊一声,“贤侄救我啊!”
“哈哈哈哈哈!快不行了吧,年轻人!”柊慎介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放心,等你醒来,你一定会是我最忠诚的部下,我保证!”
八戒单膝跪地,周围的虫尸堆得有一人高,他视线模糊,四肢逐渐乏力,渐渐的那斩魔剑也落在地上,他也逐渐握不住那九齿钉耙。
就这样要结束自己的猪生了吗?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头戴振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肘备点翠飞龙钎,脚蹬藕丝步云履,手舞如意金箍棒,与众仙妖一同踏碎凌霄,放肆桀骜,最后带着他们毁销那天地本源,磨削了万物修炼长生的可能。
猴哥儿,于你,俺老猪已然问心无愧。
八戒回过神来,那身影已经变了副模样。
有诗赞曰:
曾驾云车上高台,今寄幽穴隐山崖。
小桥风月吹瘦骨,春来嫁衣又新裁。
不知为何,八戒已是泪流满面,只虚弱地唤了声“好妹妹”,便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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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那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护着他!”
柊慎介看着不知何时爬满虫形幕府军身上无数蜘蛛,暴怒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啊!?”
“女儿知道,父亲有生我养我之恩,却也知道,父亲只是把我当做联姻工具培养。”被唤作千里的清秀女孩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如今女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望父亲莫要阻碍女儿的爱情,否则休怪我不顾父女之情。”
“逆女!逆女啊!”柊慎介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叫道,却是不敢再示意虫兵动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女儿”扛着那精壮汉子,手上提着那小女孩的腿,在一堆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小蜘蛛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竟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悲凉。
而生活在离岛的稻妻百姓也没由来地感觉项上一凉,随后继续战战兢兢的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