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连忙摆手说道:“得了得了,我要您这老命干啥,还是您自个儿好好留着享用吧!接下来我们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身的状态,争取以最佳的姿态去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话音未落,甚至都没等其他人做出任何反应,赵远舟便一把拉住卓翼宸,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生怕英招再把话题牵扯到他与文潇身上。
卓翼宸一脸木然地任由赵远舟拉扯着前行,始终缄默不语,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就这样默默无语地走了好一阵子之后,赵远舟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向身后的卓翼宸。只见此时的卓翼宸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连赵远舟都难以解读的情绪。
赵远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还以为我会和你争抢文潇不成?或者说,你是害怕我把你给卖掉啊?”
听到这话,卓翼宸当即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并冷声回应道:“你做梦!”
然而,赵远舟却像是完全没在意对方的态度一样,反而低头轻声自语起来:“哼,我倒是真想做做这样的美梦呢......”
这时,卓翼宸再次发声打破沉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拉我去哪?”
经此一问,赵远舟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自己一路上竟然一直紧紧拽着卓翼宸没有松手。他赶忙松开手,笑着解释道:“当然是带你去我的洞府!你对于流云引渡这门法术的运用明显还不够熟练,所以得好好加练一番才行。”
面对赵远舟如此笃定的说辞,卓翼宸心中仍旧充满担忧,迟疑片刻后问道:“可是……你真觉得我能做到吗?万一失败了呢?”
赵远舟则显得毫不在意,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应道:“你能成功,皆大欢喜;你若不成功,那白泽令依旧会重新合二为一,全天下活,只不过是死了一人而已,怎么看都是稳赢的。”
卓翼宸眉头微皱,双唇轻启,声音低沉地说道:“可你......”然而,仅仅吐出这两个字后,他便戛然而止,仿佛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此刻满溢着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之色,就像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乌云。
赵远舟听闻此言,身形猛地一顿,双脚如同生了根似的定在了原地。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卓翼宸,眼神异常认真且坚定不移地道:“当白泽令从我的体内脱离而出之时,没有了白泽神力的压制,戾气一定会失控,若是届时无法阻止我,切记,一定要杀了我!”
言罢,赵远舟甚至不给卓翼宸丝毫回应的机会,伸手一把拉住对方,同时将那柄闪烁着寒光的云光剑塞入其手中,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催促道:“开始练习吧!”
卓翼宸心中原本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赵远舟,但在这一刻,他却深深地意识到,再多的口舌之争都毫无实际意义可言。与其如此浪费时间和精力去争论不休,倒不如集中精神将这套剑招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从而最大限度地提升此次行动成功的几率。
时光匆匆流逝,数日之后,众多身影纷纷汇聚于那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白泽神殿之前。
只见英招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我将会与烛阴一同启动星辰阵法,而你则需与神女大人置身于这阵法之内,共同完成白泽令的融合之举。”
赵远舟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此次归来途中不巧招惹到了一群蛮横无理之徒,这些人穷凶极恶,如今已然追寻至此。小卓大人需要帮助我融合白泽令。至于英磊,其战斗力稍显不足,恐怕难以应对此番危机。所以,只能烦请烛阴大人出马帮忙抵挡一二了。开启这星辰阵法所需之力并非异常强大,仅凭英磊和英招爷爷二人便可完成此项任务。”
英招转头望向英磊,面露迟疑之色:“可是……英磊他并非山神。”
赵远舟连忙笑着诱导道:“英磊怎会不是山神呢?他体内流淌着您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您尽管放心便是,此事我心中自然有数。”说罢,赵远舟还调皮地冲英招眨了眨眼。
英招凝视着赵远舟,见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虽然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于是,英招转身对烛阴道:“那就劳烦烛阴大人前去应付那些恶人了。”
就这样,英磊在一脸惊愕之中被推上了战场。只见他咧开嘴巴,苦着脸喃喃自语道:“啊?我真的行吗?”
为了安抚英磊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赵远舟信口胡诌道:“咱们这位威风凛凛的小山神大人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保护我吗?好啦,现在正是展现你英勇身姿的时候,我的小命可就全仰仗你啦!”
英磊听到这话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你……你这话说得还不如不说呢!本来就够害怕的了,现在简直要被吓死啦!”
赵远舟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英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把烛阴大人叫回来,由你来应对崇武营的那些妖人如何?”
英磊闻言浑身一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些妖人狰狞可怖的面容——一个个呲着尖锐的獠牙,口水四溅,模样极其丑陋恶心。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那……那还是算了吧,那些妖人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与此同时,英招与英磊并肩站在一起。只见他俩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迅速地结出一个又一个繁复而神秘的手诀。随着他们的动作,原本散布在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竟然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样,缓缓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渐渐地,这些星星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状图案,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悬挂于天际之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远舟忽然对着不远处的卓翼宸轻轻点了点头。卓翼宸心领神会,当即伸手握住腰间的云光剑剑柄,然后猛地将其拔出。刹那间,寒光四射,剑气逼人。只见卓翼宸手腕一抖,云光剑的剑尖稳稳地指向了赵远舟的胸膛。
赵远舟面色平静如水,轻声说道:“白泽令就在我前胸的右侧。”
卓翼宸面色凝重地颔首示意,随后紧紧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再次睁眼之际,眼眸已然化作深邃的蓝色,犹如广袤无垠的大海般令人心醉神迷、魂牵梦绕。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仿若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速度快如闪电,手中的剑尖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刺向赵远舟的身躯。
只听得一声闷响,剑尖毫无阻碍地没入赵远舟的身体之中。赵远舟猝不及防之下,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白泽令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和恐惧,竟然慌不择路地从伤口处逃窜而出。
而此时此刻,身处文潇体内的另外一半白泽令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缓缓地从文潇的体内飘飞而出。那两道洁白如雪的光芒宛如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般,在空中相互交织、盘旋缠绕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成功地融合在了一起。紧接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短笛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
文潇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试图将白泽令收入囊中。只见那白泽令如同有灵智一般,不紧不慢地朝着她的方向徐徐飞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变故陡然发生!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白玖突然间发难,身形一闪便飞身跃起,径直朝着白泽令扑了过去。
英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小玖,你干什么?”其余众人也是惊诧万分,纷纷齐声呼喊起来:“小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赵远舟眼疾手快地往后急速退了一步,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瞬间就让自己的身体从那锋利无比的云光剑中抽身而出。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白泽令疾驰而去。
此刻,赵远舟的心中暗自思忖着:“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一帆风顺,可真真是要操碎了他的心!”
就在这时,赵远舟忽地凌空虚拍出一掌,掌风呼啸着直逼白玖而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白玖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出手回击以抵挡赵远舟凌厉的攻势。而赵远舟则趁着这个间隙,巧妙地挥动衣袖,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涌现出来,牵引着白泽令迅速朝文潇所在之处飞去。
一旁的裴思婧反应亦是极快,她毫不犹豫地一个闪身便站在了文潇身前,将其牢牢护在身后。
英磊与英招二人见此情形,相互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立刻施展法术将山神结界转移到了文潇身上,如此一来,既能护住神女大人周全,又能确保白泽令万无一失。众人之间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默契十足,一时间竟让白玖难以找到可乘之机。
可惜的是,赵远舟此前已被卓翼宸的云光剑所伤,伤势颇为严重。此时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招架住白玖这威力惊人的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赵远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卓翼宸展现出了惊人的速度和反应能力。他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眨眼间便稳稳地接住了倒飞出的赵远舟。赵远舟刚一入怀,便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来,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看上去伤势着实不轻。
“赵远舟!”卓翼宸满脸忧虑地惊呼出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紧接着,他猛地转头怒视着白玖,咬牙切齿地喊道:“小玖……”
白玖在与赵远舟的激烈交锋中,终究还是不敌对方强大的实力,被其凌厉的攻势给击退了数步。他双脚稳稳地立在原地,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前方那个已经口吐鲜血、身形略显狼狈的赵远舟,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担忧之色。
尽管心中急切地想要冲上前去查看赵远舟的伤势,但他的脚步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住一般,始终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只因为此刻,那柄散发着凛冽寒光的云光剑正握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卓翼宸手中,这让白玖不得不有所忌惮。
无奈之下,白玖只得将自己的目光缓缓移向了不远处的文潇身上。只见他牙关紧咬,双手猛地一挥,一道雄浑的灵力便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朝着那守护着白泽令的山神结界狠狠轰击而去。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够成功摧毁这道结界并毁掉白泽令,那么他便能重获自由之身。
与此同时,由于白泽令被强行从赵远舟体内剥离出来,失去了白泽神力的压制作用,原本深藏于其体内的戾气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无忌惮地奔腾而出。刹那间,赵远舟的周身猛然泛起一层耀眼夺目的红色光芒,那便是滚滚涌动的戾气。而且,这些戾气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内部涌出,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随着戾气的不断肆虐,赵远舟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然而,凭借着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清明和顽强的意志力,他依然艰难地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沉沦下去。只见他强忍着痛苦,用颤抖的声音对身旁的卓翼宸说道:“小卓,快......动手,杀了我。”
听到这话,卓翼宸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面对赵远舟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他依旧坚定地守在原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