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清河镇在黑夜中沉睡。
应家府邸占地不小,廊下每隔几步便点着盏灯笼,星星点点蜿蜒至府邸四处。
“书房!”季校尉带着顾十安趴在屋顶上,指着远处亮着烛火的一间屋子,“姓应那老东西的书房,暗卫不会离他太远。”
“再靠近就会被发现!”他对这一点颇有经验,探过这里无数次,同这里的暗卫也粗浅交手过,功夫在他之上,再往前很容易被发现。
说来尴尬,他知道那间是应秋明的书房却连书房啥样都不知道。
护卫一共三个,即便应秋明出府也会有一个暗卫守着府邸,主要是守着书房附近,想在不惊动暗卫情况之下查探书房难如登天
应秋明身边几乎不离人,时时刻刻都有暗卫守着。他试过很多办法,想着相继将人引走能捉了应秋明,没想到无论用什么计策,他身边始终会有一人寸步不离守着。
不解决这三个人,真抓了应秋明怕是也没用,还没等严刑逼供把想知道的问出来,那三人怕是也能将他们要找的人转移,更是会把消息传回京城。
如今府城和清河镇这么大动静才引出去一个……
“不是有两个?我只察觉到有一个护卫。”这个距离对顾十安来说已经能察觉到府内似有若无的气息。
季校尉凝眸看了她一眼,这么远能感觉到了?
还真是高手……
“王爷身边的两个护卫引了一个出城。”这还是老邢捉着个活口,从那护卫身上搜出来信号烟花,写信禀告王爷弄了个一样的信号烟花才将一个引开的。
今晚他们的目的便是拿下一个护卫,至于剩下的一个也要尽快拿下,否则等消息递回京,以后要找机会怕是更难。
最好是他们能动一动,转移人的时候不能趁机救人,起码也能知道人究竟在哪儿?
“我去拿人!”顾十安小声说了句,“你自己找机会!”
无论是要搜书房还是捉应秋明,只要他身边没有护卫,那还不是季校尉想干嘛就干嘛!
“你……啀,人呢?”季校尉愣了瞬,方才还在身边的人不见了……
自个儿已经迟钝到这种地步了?
在自个儿身边的人来去都没发现,这要是敌人,岂不是抹了脖子都不晓得咋死的?
他连忙四处看了看,除了廊下摇曳的亮光之外,什么都没有。
人去哪儿了?
他没有发现人离开,那个暗卫会不会也没有发现顾十安呢?
若真是如此,说不准还真有机会搜一下应府……
念头刚冒出来,他在屋顶双眼紧紧盯着书房门口,看到顾十安出现在那儿推门而入时,眼睛都快瞪凸出来了。
这是来找茬打架的,不偷袭,直接推门进去?
快步往前走了一小段便听到了打斗声,这是在书房里就打起来了?
那不得把应府的人全惊动了?
啀……不对啊,书房里一个应秋明一个暗卫,暗卫和顾十安打起来,应秋明不喊人?
哑巴了?
顾十安确实是从书房直接闯进去的,暗卫拔刀时,她已经率先给了应秋明一记手刀。
应秋明原本还坐在书桌前,这会儿软软倒下,顾十安顺势踹他一脚,将人踢翻在地,还想舒舒服服坐着晕?
躺地上吧!
踹完给了暗卫十足挑衅的一眼,进门前她蒙了面。
暗卫刀尖在前,直直劈向她的脖子。
顾十安眸光一凛,又是脖子,方才被季校尉刀架脖子的不甘还没咽下去,又来?
弯身向前躲过一刀,一记重拳砸在暗卫面门上,顿时皮开肉绽淌下来不少血。
不过顾十安也不得不承认,暗卫的功夫很难缠,二十来招下来书房里能砸都快被砸光了,而这个暗卫被她打中好多下愣是没倒,她很清楚自己拳头的力道,可暗卫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继续打斗。
暗卫抬手一刀,顾十安跃到她背后,一把拽住他拎刀的手臂,硬生生卸掉他的胳膊。
没想到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换手持刀顺势向后奋力一刺。
噗哧——
顾十安一时不察,刀入腹部,双眸划过一抹幽蓝的光。
她啧了一声,抬手卸掉了他另一只胳膊。
刀落到地上发出“铿”一声,想起邢彦昌卸人下巴防止服毒自尽,捎带手把暗卫的下巴卸了。
脚尖稍稍用力踢刀,刀瞬间落到了她的手上,在暗卫腿上各捅了一刀。
季校尉摸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顾十安浴血的模样,拎在手里的刀染着猩红的血……
地上躺着两个,还都有气。
“你还真搞定了!”季校尉忍不住夸赞一句,“走走走,动静太大,待会儿来人了。”
好在书房附近没有下人守着,该是应秋明有要事才摒退下人,这才没人注意到书房的动静。
顾十安指了下书桌,“方才他在看这个,你可能有用。”
说完也不等季校尉要干啥,单手拎着那个暗卫纵身跃了出去。
至于要如何对待应秋明不是她的事儿,交给季校尉处理。
留在书房的季校尉看着一地血和被砸到乱七八糟的书房,顿觉头疼,这要如何扫尾?
算了,先不管了,把书房先搜一遍,万一王爷的护卫没能拿下那个暗卫折返回来发现就糟了。
不过眼下有顾十安的身手,让她再出手把那护卫收拾了也不是难事。
军帐中,林南风与秦砚礼刚刚才相认,只觉腹部一疼,钻心一般疼得他直冒冷汗,根本坐不住,差点儿滑下椅子。
“你怎么了?”秦砚礼伸手托了他一把,担心道:“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军医。”
这会儿,他都已经顾不上暴露自己的行踪了,只想刚相认的好友平安。
“没事,别喊人!”林南风捂着腹部,心有所感一般道:“是安安……安安受伤了……”
顿时心慌不已。
秦砚礼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说,连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季和泰跟着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林南风腹部的疼痛只有一瞬,仿佛错觉一般,但他晓得顾十安一定有事,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古怪的联系。
他的脸色霎时缓和不少,秦砚礼看得咂舌,不确定道:“真不用叫军医?”
“不用……”林南风摆摆手,“你还没告诉我,当年究竟是谁在我背后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