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是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发生了，也要面对。
凝霜转过身来，便朝顾泠心拜了下去。
“参见少师大人，公主殿下还未睡醒，还请大人到殿外等候，奴婢马上为公主洗漱更衣。”
凝霜的每一句话说得都很小心，语气也谨小慎微的，生怕引起了顾泠心的不满，去皇上那里告公主一状。
她可是听说了，昨天皇上还特意派了文昌公公去侯府赐下奖赏呢。
皇上对顾泠心如此青眼有加，难保顾泠心不会以此发难。
昨天公主好几次想要刁难顾泠心，她不信顾泠心看不出来。
顾泠心笑笑，“好，那我便去殿外等着了，只是若是到了上课的时辰公主还没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只看凝霜一眼，顾泠心就明白凝霜想的是什么。
可是她还不至于无聊到因为柔嘉公主睡了懒觉，就去皇上那里告状吧。
她说这句话，不过是故意激凝霜的。
“少师大人，公主昨日睡得晚了些，所以今天才会迟迟不起，对大人没有半点薄待之意，还望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凝霜知道，自己肯定叫不起来公主，现在也只能先把错认下了。
顾泠心看起来不像是个不讲理的，自己都态度这样恭顺了，总不至于继续上纲上线。
见凝霜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顾泠心有些无奈。
“我哪里有为难你的意思，不过是想帮你叫公主起床罢了。”
凝霜这么认真的人，她还真有点不敢继续逗下去了。
听了这话，凝霜抬头认真看了看顾泠心的脸才略微放心下来。
“只是，大人，公主的寝殿就这样进来到底有些不合规矩。”
顾泠心笑笑，“既然我做了公主少师，便是公主的师父了，师父叫自己的徒弟起床，哪里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呢。”
凝霜说不过顾泠心，想了想，顾泠心到底是女子，公主也很喜欢她，便也随顾泠心去了。
顾泠心见凝霜没有继续阻拦的意思，缓步来到公主的窗前。
柔嘉公主早就重新睡过去了，此时双手双脚都舒展开来，张扬又可爱。
顾泠心坐在公主床边，直接捏住公主的脸蛋。
“起床了！”
凝霜刚刚看顾泠心的动作这么慢悠悠的，还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轻唤公主起床，没想到竟然是用这么粗鲁的方法。
可是此时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柔嘉公主已经被顾泠心捏醒了。
她揉揉眼睛，“顾泠心，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泠心发现了机会，又掐住公主水嫩的小脸蛋，“叫我什么？”
公主细皮嫩肉，冷不丁被掐一下，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倔劲儿，就是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
“少……少师。”
顾泠心撤了手，满意点头，“这才对，赶紧起来穿衣服，我们要练功了。”
虽然顾泠心已经撤了手，但公主雪白的小脸上还是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她揉揉自己的小脸，“我要睡觉！”
然后直直倒下去。
顾泠心的手再次伸向她的小脸，又掐了一下，“还不起来？”
这下柔嘉公主再也忍不住了。
掐脸她能忍住不哭，可她是真的困呀。
“呜呜呜，你别掐了，我真的太困了。”
凝霜看到这一幕简直傻眼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公主这样哭呢，嚎得这么大声，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听着听着凝霜就有些不忍心了。
“少师大人……”
顾泠心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别假哭了，凝霜都被你吓到了。”
柔嘉公主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嚎。
不要紧，凝霜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大不了一会儿解释一下。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顿的这一下已经暴露了。
凝霜有些无奈地笑笑，也不打算再开口了。
顾泠心继续说，“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别继续装困了，你若是继续装睡，想来也不适合练功，还是继续学你之前学的那些书吧。”
听了顾泠心的话，柔嘉公主不乐意了。
登时停止了哭声，老老实实坐起来。
“你说过不用继续学那些的。”
她的眼圈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清甜的苹果，此时委屈巴巴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
凝霜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不是不用学，是不用现在学。”顾泠心不为所动。
凝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这么冷硬的心脏，她简直想上前一把把公主抱起来，搂着安慰。
可公主却点了点头，“那也不用现在学嘛，你说起床，我起来便好了。”
凝霜傻眼了，所以，其实也不用哄吗？
顾泠心见公主老老实实坐起来洗漱，才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公主便先洗漱更衣，臣女在书房等您。”
走出公主寝殿之后，顾泠心回忆了一下刚刚公主脸蛋细腻绵软的手感。不知道公主以后还给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了。
——
今日学习的东西都是最基础的。
所以也有些无趣。
公主基本上是听了两句就会走神。
顾泠心不得不时时吊着公主的胃口，才勉勉强强把今天关于轻功的课上完。
一到了下课的时辰，公主也不管顾泠心有没有下课的说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练轻功也太累了！”
凝霜一听这话，又紧张起来，她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自然知道，顾泠心是真的在尽心尽力的教导。
可公主毕竟是个五岁小孩，还静不下心来，而且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强度。
她以为顾泠心会安慰公主几句，这已经不算累了，某某功法肯定更累之类的。
没想到顾泠心居然点了点头。
“确实很累。”
她也同公主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呃……”
“呃……”
公主和凝霜在这一刻同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噎住。
柔嘉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在顾泠心说这个不算累的时候，分条列点地说明到底是怎么累。
凝霜则在思考，学武真的好难，顾泠心马上就要尝到公主的磨人大法了。
顾泠心居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