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季良的住处被作战部包围,护卫队听到警报,一涌而出,看到作战部的人,他们愣了愣神,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
护卫队队长上前两步,小心翼翼询问,“长官,你们这是?”
秦耀明把抓捕令投放在他眼前。“作战部奉命抓捕季良,抵抗者同罪论处。”
那人猛地握紧了手里的枪械,回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让开了路。
书房里,季良听到外面的嘈杂,推开门就要找人询问,就看到秦耀明正带着人上了楼梯,直奔书房而来。
“秦队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季良看这架势,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然不等他动作,秦耀明就一枪轰碎了那扇门。
沉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碎屑撒了自己一头一脸,季良被吓得瘫靠在一侧,嘴唇颤动,“你,你们……”
“季上将,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各屋里,听到动静的其他人都慌张地跑出房间。
“秦队长,你们凭什么抓捕我父亲!”
季家的独子季献礼看着被轰碎的门板,阴沉着脸站在季良和秦耀明中间。
“凭他勾结星盗。不止季上将,各位也要跟我们走一趟。”
“不可能!我爷爷怎么会勾结星盗!”
人群里,有个小女孩想要冲过来,却被人一把抱起捂住了嘴。季献礼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见他灰败的脸,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默默退开了一步。秦耀明见他这么识相,眉尖微挑,上前把季良铐住。
季家的其余成年人也被一一带走。刚才出声的小女孩被佣人抱着退到一旁,还在挣扎着想要下来拦人。
秦耀明路过她时,一脸认真,像对待一个成年人那样慎重,“你爷爷有没有罪,证据说了算。作战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季良这边的动静不小,作战部也没想着要遮掩,这事就很快传进了其他人耳中。
闵兴和最近都住在军部,接到谢毅眠的消息时,他正看着眼前的资料出神。
“季良被抓了?”
闵兴和眼皮耷拉着,拿起一旁已经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低声喃喃。
“小谢啊,军部怕是要洗牌重组咯。”
拔出萝卜带出泥,更何况作战部这一抓直接抓了头部,底下为季良办事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谢毅眠笑着应了两声,闵兴和没有看到他与之相反的,淡淡的表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军部的例行会议上少了几人。大家都知道了半夜发生的事,一时间,会议室里没人开口说话。
闵兴和坐在首位,语气一如既往的随和,但话里的意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以后皮都紧紧,不该做的事别做。”
下首的人跟着点了点头,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沾了事。
而研究所里,姜蘅刚起床,886就告诉他梁茵在休息室门口,已经来了好久了。
姜蘅打开门口,就见她蹲在地上,蜷缩着,像是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开门的声音惊了她一跳,但她依旧蹲着不动。
直到姜蘅率先开口,“梁师姐,我赶时间。”
梁茵这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等转过来,姜蘅就看见了她那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皱了皱眉,他让开门口的位置,梁茵顿了顿,迈步缓缓走了进去。
等人坐在沙发上,姜蘅不再催促,等着她自己开口。
“销毁那批机械人的时间定在后天。他们打算先把人麻醉,再送往销毁间,以免引起反抗。”
梁茵弓着身缩在沙发上,两手互相揪扯着手指。
“所以呢,师姐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梁茵抬头看向姜蘅,语气急迫,声音颤抖,“姜蘅,我们救不了他们的。跟研究所作对没有好下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梁茵背过身,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她垂下眼,睫毛止不住的抖动,“我当初想救纪宴的,可是这就是我的下场。”
姜蘅看着她没有一丝头发的,疤痕遍布的后脑勺,正中心位置嵌着一块黑色晶体,晶体里有红光闪烁,透着不祥之气。
“纪宴是谁?这又是什么?”
听到对方问纪宴是谁,梁茵眼神微闪,没有马上回答,“这颗晶体,可以复刻人的身体数据,我的脑中还被埋入了一枚芯片,一旦我违抗他们,芯片就会在我脑中爆炸。你说我怕死也好,但我起码,可以离他近一些。纪宴......就是023,他是我的未婚夫。”
她的声音低下去,但姜蘅还是听清了她的后半句。
“他当初是怎么进研究所的。”
梁茵睫毛颤动的幅动更大了,“因为我。”
更具体的,她不愿多说,但看她的反应,姜蘅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因为太压抑了,找个人诉苦吧。”
姜蘅语气里的不屑刺激到了梁茵,她倏地站起身,通红的眼瞪着姜蘅,“我来是想警告你,别找死,别走我的老路。”
话落,她颤抖着手把帽子重新戴上,遮住自己的狼狈,推开休息室的门匆匆离开。
“宿主,梁茵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886虽然不爱动脑子,但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它自认还是有点了解姜蘅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冷嘲热讽,除非对方有问题。
姜蘅惊讶地扬扬眉,他家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她是来试探我的。”
姜蘅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按886说的,梁茵半夜就在自己门口蹲着了,他自认跟这人不熟,仅有的交流也不过三次。她这么光明正大蹲守自己,也不怕梁世昌那派的人怀疑,更没有替他想想李天明那些人知道两人有私交会是什么反应。
梁茵不会不知道梁世昌和李天明不对付的事。只能说,她是故意的。把自己的伤痛摊开,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和信任,但这也让姜蘅更加确信,这人真的很怕死,怕到,不惜出卖自己的恋人,出卖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同事。
“所以她试探不成还被你的阴阳怪气刺到,这是恼羞成怒才走的。”
“统统你不得了,怎么聪明!”
886害羞地挠挠脸,“也没有很聪明。”
姜蘅把自己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折叠器,这个休息室脏了,他不打算再回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