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也没回应。
她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吹熄了烛火,然后摸黑回到床边,脱了鞋,从床尾爬上去,轻手轻脚地在床里侧躺下。
而就在她刚躺下,身后的被子突然盖上了她身。
她惊得转身,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眸子。
“王爷……您、您没醉?”
“醉了。”
“那您是装睡的!”
“嗯。”
“……”夜时舒一时间无语,整个人绷得僵硬,完全不敢动一下。
尉迟凌抬手把被子为她盖好,低低‘呵’了一声,“你在紧张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我以为您睡着了才爬上来的,哪知道您……”
男人换了个仰卧的姿势,自顾自说道,“在你爹眼中,本王是不能人道的,所以他才放心让本王留下。”
“……”夜时舒又忍不住翻白眼。
她爹是那样认为,可他装醉留宿是几个意思?
“夜时舒。”男人突然连名带姓唤她。
“嗯?”
“本王很是好奇,为何你对魏永淮只有恨,没有难过?即便他与骆丽娴有奸情,但你们自幼青梅竹马,多少也有些情分,你不应该是先难过、再痛恨么?”
夜时舒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可她也不敢避而不答,短暂地酝酿情绪后,她低声回道,“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明知他已背叛,若我还心存幻想,那便是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尉迟凌突然翻身面对她,“你是在警告本王吗?”
“我哪有?”夜时舒脱口否认。
隐约中她瞧着男人唇角似乎上扬,顿时脸颊一烫,随即就要转身。
一只手臂横过她腰身,猛地收紧。
下一瞬,她猝不及防地贴到他胸前,清冽的男性气息伴着浓郁的酒气彻底将她笼罩。
特别是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脑门上,像火似的灼着她,羞窘之下她下意识地埋下头,结果这一埋,直接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
别看她这不经意间的举动,她自己僵了不说,男人修长的身躯也突然间绷紧了。
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她倒是能肯定一点,自己对他并不排斥。可能是一开始选他做挡箭牌时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又或者是赐婚圣旨下来了让她没有反悔的机会,反正她知道,不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没理由拒绝。
就算他现在要,她也得给。
察觉到她身子松软起来,黑暗中尉迟凌的眸光不由得闪烁。一股冲动劲儿难以自制,让他直接低下头寻到她唇瓣。
“唔……”炙热的气息伴随着酒气窜进她嘴里,夜时舒狠狠地懵了。
尽管刚刚脑子里想过一些羞羞画面,可真发生时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下意识地挣扎,结果不挣扎还好,一挣扎尉迟凌翻身将她压住,不容她任何反抗。
而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郝叔和九姑的对话声——
“九姑,这是将军让人给王爷煮的醒酒汤。”
“郝管家,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这醒酒汤怕是用不着了。”
“他们这么快就歇下了?”
“王爷醉了,回房的时候就已经睡下了。王妃应该是累了,也歇了。”
“哦,那如此我便把醒酒汤拿回去吧。”
郝福虽然说走,但还是竖长耳朵在门外站了片刻才离去。
而听到他们对话的那一刻,床上的动静便已静止,所以郝福并没有听到任何。
可床上的夜时舒羞窘得不行,听到郝福的脚步声,赶紧拉开男人的手,并推开他,然后卷着被子滚到床里侧。
“流氓!”
尉迟凌被她推得仰躺在床,他也没生气,只是扭头盯着她后脑勺,嘴角止不住上扬。
夜时舒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整理胸前的衣裳,虽然脸如火烧般烫得厉害,可还是忍不住发气,“这里又不是你的王府,说要就要,要是被人发现,看你如何跟人解释!”
尉迟凌张了张嘴,想伸手连人带被抱进怀里,可身上那股欲火还没下去,他抬起的手迟疑了片刻后又垂下。
“咳!”清了清嗓子,他翻身背对她,低沉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夜时舒感觉到了他翻身的动作,但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想着先前他所有的动作,她心跳的速度始终没法平息。
其实拜了堂成了亲洞房花烛还是会发生,她没觉得反感。就是他一下子突然这样,她有些不适应不说,还有点怕。
上一世魏永淮没与她圆房,她只听说初次会痛,像承王这样强势,也不知会有多痛……
觉察到自己越想越歪后,她滚烫的脸颊更是如火燎一般,虽然房里没点灯,但那股羞耻感还是让她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床外侧的男人突然翻身,轻抬手臂落在鼓鼓的被子上,见无任何反应,他这才连人带被搂进怀中。
被褥里的人儿呼吸匀称,在他钻进被褥时,还主动往他身上贴。
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贴着她闭上双眼,没敢再像之前那般胡来……
翌日。
夜时舒醒来,身边位置不但是空的,而且还是凉的。
九姑进来伺候她梳洗。
她问九姑,“王爷何时离开的?”
“回王妃,王爷卯时三刻离开的。”
“哦。”夜时舒淡淡地应了一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情低沉,莫名的打不起劲儿。
“王妃,怎么了?”
“没事。”她回头冲九姑微微一笑,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承王不辞而别让她心中很是不爽吧?
昨晚借着黑暗和酒劲儿对她又亲又摸,结果离开时一句招呼都不打,整得就好像吃干抹净提起裤子不认账似的,搁谁能高兴?
而她不知道的是,昨夜她和承王相拥而眠,有些人却是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