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呢？手痒啊？”
女生甩着手腕，一脸的不耐烦。
“瞧瞧你，还护着这位大姐呢，也不瞅瞅她什么德行——”
“天天做着白日梦，还想攀上许睿？啧啧，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乔静湉低着头，沉默不语，对这些闲言碎语早已习以为常。
殷桃则是一声冷笑：“人家喜欢谁，想谁，关你屁事啊？你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呢？”
女生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动手，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闹了，一会儿大家都得挨骂。”
说完，她斜眼看了乔静湉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想收拾她还不简单？急什么？”
殷桃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谬至极。
小脸上满是寒霜，但她的娃娃脸却让她看起来并无太大威胁。
这时，许睿单手插兜，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居然笑了。
“还有十分钟上课，你们应该能搞定这烂摊子吧？”
他的目光在乔静湉红肿的脸上扫了一眼，却连一秒都没停留。
乔静湉痴痴地看着许睿的背影，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有人冲了过来，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乔静湉一惊，连忙挡在殷桃前面。
殷桃正打算推开乔静湉，杨远却从门口冲了进来，脸上冷得吓人。
他一把拉开乔静湉，顺势左手揽住殷桃，右手一把夺过了女生手里的凳子。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殷桃，“这是怎么回事？”
殷桃抿了抿唇，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好说：“回去再跟你说。”
见女生还想动手，许睿站了起来，吊儿郎当地拍了拍桌子。
“行了行了，再闹下去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老师拿着书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满地狼藉的样子，他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教室了。
退到门口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
他怒火中烧地看着围在中间的一群人，把书往讲台上一摔。
“都跟我过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师铁了心要找老杨聊聊——怎么他班里的学生跑我们这来捣乱！
殷桃呢，就站在杨远旁边，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她突然变得有点胆怯，手指抠来抠去，脚尖轻轻蹭着杨远的鞋子，小声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这下咱俩估计都得挨训了。”
杨远呢，就跟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她。
老师看他们一个个站着不动，火气更大了。
“怎么着，我的话你们听不懂是吧？还得请你们才肯动啊！”
乔静湉，那姑娘高度近视。
眼镜刚才混战中被踩了个稀巴烂，现在得眯着眼才能勉强看点东西。
她顶着张红肿的嘴角，还挂着血丝，却一点不怯场。
“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她们就是看不过眼，做了些别人不敢做的事，伸张正义罢了。”
老师看着乔静湉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谁干的？！”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到了办公室，老杨坐在椅子上。
他手里拿着茶杯，招呼杨远和殷桃过去：“你俩没受伤吧？”
殷桃摇摇头：“没有。”
老杨这才放心：“行了，站到他们那边去，咱们这儿不搞特殊化。”
殷桃盯着老杨脑门上那撮乱发，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想帮他捋到后面去，又有点不好意思。
她站到乔静湉旁边，杨远则站在她另一边。
殷桃扯了一下杨远的衣角，杨远低头看她。
殷桃扁了扁嘴巴：“不会真要找家长吧？”
杨远瞥了她一眼：“现在才知道怕啊？刚才那股子勇猛劲儿哪去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恼怒，刚才赶到时，看到那张朝殷桃飞去的椅子，他心脏都差点儿停了。
这小丫头片子，也真敢往上冲！
殷桃小声嘀咕：“我才没怕呢，就是觉得叫家长有点丢人。”
杨远直接被她气笑了，转过身子不再理她。
殷桃见他不理自己，就转过身对乔静湉说道。
“等会儿用冰块敷敷，能好点儿。”
乔静湉点点头：“嗯。”
殷桃这人也不太会聊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乔静湉聊着。
突然之间，这一屋子的人，突然间就跟哑巴了似的，愣是没人吭声。
说曹操曹操到，门“吱呀”一响，主任大人驾到！
进来的那一刹那，九班班主任就像是找到了组织的小绵羊，一溜烟儿地冲过去。
那叫一个委屈啊，跟主任开始了她的“小剧场”。
“主任啊，您瞅瞅老杨他们班那帮子人，我们班里的学生出了点小状况。”
“他们倒好，全上来凑热闹，瞧瞧把我们俩打的！”
“俩女孩子啊，这脸都成啥样了，还怎么见人啊！”
老杨呢，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悠哉游哉地品着茶，跟这热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殷桃嘴角一勾，轻声细语道：“嘿，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让人佩服。”
杨远呢，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搭。
主任一看乔静湉那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再瞅瞅旁边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太妹，眉头又紧了几分。
这小祖宗，每次闹腾都少不了她，简直就是个小灾星。
再一看殷桃和杨远，这俩孩子，在学校里谁不认识啊？
主任正打算问老杨，这俩孩子怎么掺和进来了。
结果一看老杨那悠闲喝茶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珠子喊道。
“你给我站起来！瞧瞧你那德行，还坐这儿呢，有点班主任的样子吗？！”
老杨一听，乖乖站了起来。
主任转头问乔静湉：“你脸上的伤，谁打的？”
乔静湉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太妹：“她打的。”
主任脸色一沉，回头看向小太妹，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悦。
“那你脸上的伤呢？”
小太妹嘴里嚼着泡泡糖，“啪”地吹了个大泡泡。
她不屑地瞥了乔静湉一眼，又把眼神转向殷桃：“喏，她打的。”
乔静湉眼睛一瞪，这是要拉殷桃下水啊。
“她说谎！她脸上的巴掌是我打的！”
小太妹想着能把殷桃也扯进来，一块儿背个处分，多好。
殷桃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我要是能打成那样，你那张脸早就不用要了。”
杨远看着殷桃笑得那么猖狂，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心想她这嚣张样儿是从哪儿学来的。
小太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说不是你打的，谁信啊？”
乔静湉一听，火冒三丈，转身就是一个耳光甩在小太妹脸上。
“啊！”小太妹捂着火辣辣的脸，瞪大眼睛看着乔静湉，跟见了鬼似的，“你疯啦！”
这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九班的班主任都看得目瞪口呆，她心想：“这剧情，也太狗血了点儿吧！”
乔静湉轻轻晃了晃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嘿，看这印子，两边都一样，是不是就能说明这架是我一个人打的‘杰作’啦？”
殷桃直接愣住了，嘴巴半张着，心里暗暗嘀咕——
这兔子急了，还真能咬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那边的小太妹一看这架势，火冒三丈，就要冲上去干一架。
结果被刚刚才缓过神来的主任一把拽住：“行了行了，瞧瞧你，这是你能撒野的地儿吗？”
小太妹气得咬牙切齿，眼睛像刀子一样剜着乔静湉。
“好你个乔静湉，等着瞧吧！”
主任这边调查得七七八八了。
老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了椅子上，嗖的一下站起来。
“主任，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这两个孩子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表扬我就不敢奢望了，我就先带他们撤了，课可不能落下。”
主任还没来得及表态，九班的班主任不干了，眉头一皱。
“什么路见不平，这就是打架斗殴！你不能因为他们是好学生就护着。”
“我看啊，这事儿的参与者都得写检讨，还得通通记过！”
“啥？记过？”老杨一听，猛地一拍桌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梁玉娟，你可别把你的个人情绪带到我们头上！”
“你知道记过对他们影响有多大吗？你的学生你不心疼，我的我可心疼着呢！”
殷桃一直看着乔静湉，从头到尾，她都没去关注过自己脸上的伤。
明明她是受害者，却还要跟着一起挨训，一起受罚，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主任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满脸不悦地看着九班的班主任。
“行了，谁挑的事你心里清楚，你打的什么小九九我也知道。”
他指了指乔静湉：“这姑娘在你们班没少受欺负吧？”
“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这主任也别当了。”
九班的班主任心里那个憋屈啊，但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主任转头看向小太妹，然后又把目光移到殷桃和乔静湉身上，语气缓和了一些。
“殷桃，先带乔静湉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处理完直接回班。”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杨远，本想说什么，结果被杨远那张冷脸给噎回去了。
不过，他好歹是主任，威严不能丢，清了清嗓子说。
“杨远，你也一样，都得注意点儿。”
“喂，杨远，你去帮乔静湉打包那些书本，搬完她就正式加入你们班！”
殷桃眨巴着她那双仿佛藏着星星的小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她心里乐开了花。
杨远轻轻应了一声，眼神里满是笑意，因为他能从殷桃那藏不住的喜悦中读出故事。
而小太妹那边，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仿佛在宣告——
“别以为换个地方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想整你，随时随地的事儿。”
可惜，殷桃压根没往那边瞧。
就算瞧见了，估摸着也是一笑而过，不当回事儿。
拉着乔静湉的手走出办公室，刚跨过门槛，殷桃就像只刚放出笼的小鸟，兴奋得直蹦跶。
她那双眼，清澈得像林间小鹿，雾蒙蒙地瞅着乔静湉，满心欢喜地问道。
“要搬来跟我们做邻居啦，你心里美不美？”
乔静湉却低了头，沉默不语。
殷桃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乔静湉心里头的那个人——许睿，似乎也在九班。
她估摸着，乔静湉的不开心，八成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突然，一阵轻轻的抽泣声传来。
殷桃眉头一皱，赶忙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乔静湉。
她不太擅长安慰人，生怕自己哪句话说不对，反而添堵。
乔静湉接过纸巾，紧紧攥在手里。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是伤口上撒了盐，疼得让人窒息。
“我很开心，”她低声说，“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一个问我开不开心的人。”
殷桃脚步一顿，乔静湉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两人之间，一时间只剩下沉默。
殷桃知道，乔静湉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
她本想开口劝劝她，说那个许睿或许并不值得她如此执着，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乔静湉聪明着呢，只是暂时走进了死胡同。有些事，得靠自己去想通，去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