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肯定是你给乖孙气跑了，他才不愿意回家呢！”
杨远挂掉电话，叹了口气.
转头给苏苏的小碗里添了些猫粮，又加了点儿水。
他用手指了指猫粮，对苏苏说道。
“悠着点儿吃哈，这可是你明天的口粮，全在这儿了。”
苏苏那双亮晶晶的猫眼儿立马黯淡了下来，仿佛在说：“苍天呐，这是在虐待猫咪吗？”
杨远要是回汪家老宅的话，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再见到苏苏。
仔细算算，他确实挺久没回去了，难怪老爷子会打电话来提醒。
外公家嘛，说近不远，说远也不算太远。
杨远记得自己成年那天，小姨送了他一辆车，一直在地下车库放着，都没怎么开过。
他把车外面的保护层扯掉，用指尖擦了擦后视镜，还挺干净的。
开车到汪宅的路上，远远就看见祁叔站在路边等着。
杨远冲祁叔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祁叔，这么冷的天儿，以后不用听老爷子的，别出来了。”
祁叔笑了笑：“老爷子非要我陪你下棋，我没办法，想着干脆出来接你吧。”
杨远听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老爷子的棋艺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技术不行就算了，你还不能总赢他，赢他三局，他立马就撂挑子不干了。
一直输吧，他又不乐意，说你是故意让着他。
这老爷子，简直就是个老小孩。
杨远从车上下来，跟祁叔一起往家走。
他拍拍祁叔的肩膀：“祁叔，你多担待一些，别跟他计较。”
祁叔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汪老爷子拄着小拐杖出来了。
那声音洪亮得很，估计隔着几层楼都能听见。
“你这小兔崽子磨蹭啥呢，赶紧过来，我这棋盘还没收呢！”
祁叔接过杨远的车钥匙，拍了拍他的肩膀，深表同情地说道。
“快去吧，我去给你停车。”
杨远双手插兜，还没走两步，就被老爷子一声吼给镇住了。
“像什么样子，你是地痞流氓吗？手给我拿出来！”
杨远无奈地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跟在老爷子后面进了客厅。
桌子上摆着老爷子还没下完的棋盘，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摆在客厅中间的青花瓷瓶。
“哎，不是说那青花瓷摔成碎片了吗？”
汪老太太端着满满一盘色彩斑斓的水果，从厨房探出身子喊道。
“这是栗春晖刚送来的，说他家摆不下了，干脆就拿这儿搁着。”
杨远挑起一边眉毛，对这话茬儿只是笑笑，啥也没说。
谁不知道栗春晖和他小姨那点猫腻，恨不得全世界都来围观。
俩人都老大不小的了，汪老太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是不明白她闺女还在磨蹭啥。
老爷子那边呢，棋盘已经摆好，一壶热茶泡得香气四溢，他优哉游哉地盘起腿来。
“来来来，小远，你祁叔前两天还夸我棋艺大涨呢，咱俩来一盘！”老爷子笑得那叫一个响亮。
杨远和刚停好车进来的祁叔对视了一下。
祁叔耸耸肩，心想：夸一下老爷子棋艺好，他能乐呵好几天，这便宜不捡白不捡。
老太太见状，有点不乐意了。
她瞪了老头子一眼，略带责备地说道。
“小远刚进门，饭还没吃一口呢，你就急着拉他下棋，就不能让他歇会儿？”
老爷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他粗声粗气地问杨远：“你吃了吗？”
杨远忍不住笑了：“您打电话那会儿，我早就吃过啦。”
来之前他随便对付了点中午剩下的炒饭，一个人的日子，简单得很。
第一盘棋还没杀出个高低，杨远手机一震，殷桃的微信来了。
“早上那句话，到底啥意思啊？”
殷桃这一天过得那叫一个纠结，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别问，万一他只是为了应付许孟洁，那你得多尴尬啊！”
另一个小人则说：“问问吧，你喜欢他，万一他也对你有意思呢？”
“就算他不喜欢你，知道了也好让自己早点死心。”
第一个小人又不干了：“你问了，他要是不喜欢你，以后你俩见面得多尴尬，多丢人啊！”
殷桃心里一紧，手指飞快地长按刚发出去的短信，赶紧撤回。
还好，时间来得及，没超过两分钟。
可那边回复过来的信息却让殷桃眼前一黑，晕头转向。
“我看见了。”
殷桃整个人缩进被窝里，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她的脸蛋憋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实在是憋不住了。
她赶紧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等那家伙回信息的每一秒，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心脏呢，就像是被突然间扔到了滚烫的铁板上，猛地一跳，差点儿没蹦出嗓子眼儿。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殷桃一激灵。
一看屏幕，杨远俩字儿在那儿一闪一闪的，直接把殷桃给整得手足无措了。
杨远这家伙，扔下老爷子和棋盘，连老爷子在那儿河东狮吼都顾不上了，拿起手机就往外窜。
没多久，外面就飘起了雪花。
杨远站在老爷子特意搭的、用来下棋的小亭子下面，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
殷桃呢，赶紧打开窗户，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下雪了哎！”杨远应了一声。
“快把窗关上，外面冷得很。”
确实挺冷的，殷桃听话地把窗户关上。
然后，她有点儿心不在焉地问：“你咋知道我没关窗户啊？”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点儿模糊，还带着点儿鼻音。
“听到你开窗户的声音了呗，再说了，外面风大得很。”
殷桃这边，风声呼呼的，透过听筒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吭声，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儿暧昧，还带着点儿小尴尬。
杨远咳了一声，假装啥事儿没有。
“早上我跟你说的话，是真的。”
这话一说出来，殷桃觉得自己眼前就像是有无数朵烟花炸开。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咋整了。
心里就一个念头，杨远也喜欢她！
脑袋晕乎乎的，得清醒清醒，殷桃又把窗户给打开了。
寒风一吹，她听到他那边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声音。
“殷桃，咱俩处对象吧。”
说出这句话，杨远可是考虑了老半天了。
他爸妈那失败的婚姻，让他从小就对爱情不抱啥希望。
可遇上殷桃，他就想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
他想宠着她，惯着她，把最好的都给她。
等殷桃回答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停了好几下。
雪花飘到殷桃脸上，冰凉冰凉的。
她一个激灵，不会是做梦吧？
她使劲儿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这不是梦，是真的！杨远跟她表白了！
要是姚卉茹
知道这事儿，估计下巴都得惊得掉地上！
殷桃这脑回路，现在跟一团乱麻似的，压根儿派不上用场。
她强忍着心头的欢喜，噌地把窗户关上。
转过身去，那双眼睛亮得跟夜空里最耀眼的星星似的。
“嗯，好呀。”
杨远等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这声“好”是啥意思。
等他回过味儿来，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儿，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此时此刻，他心里就想着赶紧见到她，抱抱她，亲亲她。
他心情好得不得了，连说话都带着点儿哄人加撒娇的味儿。
“我那些牛轧糖都吃完了哦。”
殷桃一听，立马接话：“那我再给你做点。”
杨远那边倒是挺悠哉：“不着急，啥时候做都行。”
殷桃心里莫名有点儿犯嘀咕，感觉他好像就是因为她做的牛轧糖才跟她在一起似的。
汪老太太不放心，出来瞅瞅杨远。
“小远啊，电话打完了没？外面风大，赶紧进来吧。”
杨远应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俩人谁也没舍得先挂电话，杨远说了句晚安，让殷桃先挂。
殷桃一挂电话，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兴奋得不行，但又不能跟别人说。
只好跑到书桌旁，拿起小日历，在今天的日子上画了个小红心。
这可是杨远跟她表白的大日子，她得好好记着。
杨远这边挂了电话，汪老太太笑眯眯地给他递了杯热水。
“快暖暖手，看你这手冻的，打个电话还跑外面去。”
看着自家外孙那张平时冷冰冰的脸现在跟开了花儿似的，老太太乐呵得不行。
“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杨远看了她一眼，笑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又透着股得意劲儿。
“一个姑娘。”
老太太一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你喜欢的啊？”
杨远难得红了脸，轻轻应了一声。
老太太立马激动得冲着老爷子喊了起来——
“老头子，咱们小远有喜欢的姑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