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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凤万未料到,事态会演变至斯,楚龙飞竟会为一名小小侍妾,而对她这般凉薄…
莫不是真心错付?
原本,公孙无忌是将苏氏父女安置于盟主院落内的一间房中的,与欧阳父子毗邻而居。
发生了此番不愉快之事,自是不宜再居于此地,只得另行安排他处。
经过几番协调,加之燕儿的求情,最终判处,软禁苏小凤于他处别院里。
不得踏入大殿,不得踏入盟主院落,不得踏出别院一步,并命人看守。
倘若苏小凤强行踏出别院,不必禀报,可于当场就地处决。
惩罚得如此之重,众人皆噤若寒蝉。
由此可见,楚龙飞对燕儿的珍视与呵护,燕儿已成为他心中不可触碰之底线,但凡有人妄敢跨越,必将引来他的雷霆之怒,生死勿论。
* * *
武林盟会客厅。
众人正围坐于一张雅致的茶桌旁,悠闲地品着茶茗。
“苏老带来的这批茶叶,真乃茶中极品。”欧阳伯略通茶艺,品评道。
“这批茶叶,乃小女特意精挑细选而定,较往年比之,更加芳香四溢。”
品着茶的众人:“…”
楚龙飞:“…”
自从苏小凤被软禁于别院,苏溪风采买了大量的茶叶与布匹,送与武林盟享用。
意欲之图非常明显,苏小凤业已受过惩罚,改过自新了,总不能软禁一辈子。
“报——总舵主。”
福伯缓缓抬眸,镇定自若地问道:“何事?”
传讯侍卫答道:“寻剑堂与鉴查堂有飞鸽传书,言明要交于总舵主。”
言罢,恭敬将便笺递上。
“已觅得确凿证据,不日即将呈回。”字条上简短几个字,但已将事情叙述清楚。
连庆堂堂主王庆生,数年以来贪赃枉法,数额庞大。
王庆生妻妾成群,房产无数,多年来饮食无节,肆意挥霍。
待到寻剑堂与鉴查堂带回证据,交与福伯之时,左右护法尽皆惊呆。
楚龙飞行事果决,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当即下令命人将王庆生押解回武林盟,并于殿议之上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盟中群雄对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青年才俊楚龙飞,敬佩之余又产生了几分畏惧。
此举无疑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令盟中其他人不敢再轻易触犯盟规。
大殿之上,群雄分列两旁,连庆堂堂主被绑于大殿中央,口中不住求饶。
楚龙飞居于大殿宝座之上,神武威严。
他目光如炬,神情凛然,不怒自威地俯视下方。
福伯将王庆生的罪行,公之于众。
大殿之下,一片哗然。
群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拉下去,赐毒酒。”楚龙飞冷冷地吩咐道,声音冰冷,未有丝毫感情波动。
那王庆生被押至大殿之后,一直磕头求饶。
此刻见判决已出,无可更改,竟于大殿之上,对楚龙飞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甚至辱及燕儿。
“你荒淫无道,骄奢淫逸,宠妾骄妹,罔顾礼法,伤风败俗…”
王庆生口中一直念念有词,言辞愈发激烈,直至越拖越远,声音逐渐微弱,后面所言,已然模糊不清。
福伯作为总舵主,目睹大殿之此幕,心内暗自做出了一个决定。
* * *
温神医小院外。
历经一路的辛苦奔波,韩诡与轻舞终于抵达了那心心念念的温神医小院。
正当她(他)们满怀欣喜,欲踏入小院儿之时,一团白影闪过,将二人阻拦在外。
定睛望去,轻舞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双手紧攥韩诡之衣襟,颤抖不止。
只见那团白影矗立于姐弟二人面前,身形巨大,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满脸白毛,白毛上挂满霜雪,只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野兽般的大眼睛。
寒鬼伸开手臂,挡于姐姐轻舞的身前,向那人怒目而视。
他轻轻推开轻舞,低声嘱咐她退离十数步开外。
高手过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武功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就在二人斗的难分难解之际,一声高亢的喝声响起,瞬间分散了二人的心神。
“两个臭小子,能不能让我老人家省省心。韩诡你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给我老人家找事儿。”
韩诡和轻舞,一年多以后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时,喜极而泣,齐声喊到:“温前辈。”
进屋后,那人紧跟温神医身侧,不同二人说话,亦不施舍二人半分眼神,只默默帮温神医捣药。
“算你们有良心,还知道回来看我老人家。”温神医碎碎念。
“温前辈,南部风光,当真无限好,风景宜人…”轻舞开始向温神医描绘南部的美好。
轻舞位于矮榻之上,韩诡则悠闲地卧于姐姐腿上。
听着轻舞愉悦地为温神医介绍着南部,韩诡往嘴里塞了块糕点,突然插话道:
“老头儿,想我们吗?我们一路奔波,可累坏了。”
温神医嘴硬心软地说道:“谁想你这臭小子,你走了,我老人家不知道清静多少呐。”
白髯瞧着韩诡惬意地卧于轻舞的腿上,甚为羡慕。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躺在燕儿姐姐的腿上,享受着那份温馨与关爱。
三人就这样悠然地谈论着南部的旖旎风光,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
不知何时,韩诡突然撒起娇来:“姐姐,诡儿饿了。”
轻舞一边为温神医沏着香茗,一边宠溺地答道:“姐姐这便去炒几道小菜,也好让你与温前辈,还有…一起畅饮一番。”
说话间,轻舞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轻轻掠过白髯,心中仍是存有一丝惧意,故而未曾同白髯搭话。
尽管温神医心中欢喜,脸上却佯装不悦道:“这个小子又回来惹我老人家心烦,谁要与他畅饮。”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哦,对了,他叫白髯,你们叫他小髯就行,我老人家新收的病患。”
温神医见到韩诡后,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只顾着与姐弟二人叙旧,竟忘了为他们引荐。
不过,倒也无妨。
白髯向来沈默不语,而韩诡这臭小子又心气儿高,不会主动与白髯交流。
只需知道白髯这个名字便足够了。
轻舞转身进入后厨去烹饪美食,韩诡则用眼睛斜瞪白髯。
白髯也是犟种,不肯示弱,听得韩诡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心中颇不服气。
于是,尝试着开口,道了一个字:“姐。”
“那是我姐姐,你不要乱叫好不好?”韩鬼像被人偷了至宝似的,嗷嗷直叫。
白髯的脸憋的通红,又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燕”。
这次,韩诡却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吝啬言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如此惜字如金。
其实,白髯心里想骄傲地告诉众人:我也有姐姐,我的姐姐名唤‘燕儿姐姐’。
奈何这句话,白髯尚无能力将它完整地连贯在一起表述出来,他憋的满脸通红。
正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白髯居然清晰地、连贯地喊出了燕儿一直教他的那四个字:
“燕儿姐姐。”
发音非常清晰!
非常准确!
令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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