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是何人?怎么站在这学堂门前?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县令亲办的学堂?可不是你们这种穷鬼能来的地方!”
“赶紧滚滚滚!别脏了我学堂门前的地,待会儿县令家的公子可是要来这里读书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穷鬼的坏心思,还不都是想搭上县令公子这根高枝,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可笑!”
张秀才人还没走到娇娇和江谨赋身前,恶毒的话就已经率先传了过来,那副鄙视的嘴脸更是显而易见。
娇娇虽然年纪小,但是好赖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更别提一旁的江谨赋了。
于是娇娇扯了扯江谨赋的手,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这就是我们村的老秀才,听我爹说这么多年才出了他一个,我以前见过他,他跟我爹说话的时候鼻孔都朝天,我可讨厌他了!要是学堂只有他一个先生,我就不来读书了。”
两个小孩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你忘了吗?周承恩说他爹介绍了一个女先生过来,不然我们等等看,或许那个女先生比这个老先生好,那我们就跟女先生读书好了。”
娇娇也觉得小伙伴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同意地点点头。
不远处的张秀才听见他们口中说了县令公子的名字,眼珠子一转就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
“我问你们,你们刚才说的周承恩,就是县令公子的名讳,莫不是你们两个乡巴佬和县令家的公子相识?”
两个小孩洗刷刷地感受到了恶意,娇娇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爹说在外面不要跟坏人说话。”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张秀才恼羞成怒,抬手甩向娇娇。
啪!
“你干什么?谁让你打她的?”
江谨赋啪的一下打掉张秀才的手,伸手将娇娇拉到身后,眼神凶狠得像只小狼犊子,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张秀才。
张秀才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江谨赋和娇娇两人,口中直呼:“乡下野种,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凭你们两个也想来我学堂读书,待会儿县令来了,我定要将你们两个驱逐出去!”
娇娇从江谨赋身后探出头来,朝着张秀才扮了一个鬼脸,“县令才不会听你的话,你不是一个好先生,我们也不想跟你读书!”
说完这话,娇娇拉着江谨赋坐到一旁的台阶上,张秀才看到这一幕,重重甩了袖子转过身去。
张秀才:这两个没有教养的野种!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凭你们也配当我的学生,简直是痴人做梦!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村民带着自家的孩子来了学堂。
娇娇看见相熟的人还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哄得那些带孩子来的叔伯婶子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娇娇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你家就你一个人来读书吗?你五哥怎么没来?”
“我五哥说他不爱读书,他喜欢到山上抓野鸡和兔子。”
娇娇笑眯眯地应完婶子的话,一转头就对上张秃子家的脸。
张嫂子带着儿子狗蛋过来读书,刚走近就看见自己那讨人厌的邻居家的小女儿,在人群中笑呵呵地与人打招呼,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竟然不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是啊!村里都是把自家的男娃娃送来,怎么你家把你这个女娃娃送来了?我说你爹娘就是个拎不清的,男娃娃才能继承香火,你一个女娃娃读书能有什么用?你们家还欠赌坊几十两银子,怎么还让你来读书浪费钱?要我说你爹娘脑子都老糊涂了!”
“女儿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我说呀!要是懂事点就该灰溜溜走回家,别在这学堂浪费你们沈家的钱,你们沈家欠了几十两银子可还没还完呢!”
娇娇也不恼,脸上依旧笑呵呵的,像是没听到张嫂子挖苦她的话,看着面前刚才说话的婶子,她小小的手故意捏住鼻子,精致可爱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婶子,你有闻到什么臭味吗?好臭啊!这种味道是不是山上的熊瞎子拉的臭臭?怎么突然这么臭了?我大哥说熊瞎子拉的东西沾到一点,一辈子都洗不掉那股臭味了。”
娇娇面前的婶子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张嫂子脸色涨红,要不是附近相识的人太多,她真想冲上来撕烂娇娇的嘴。
这个小野种跟她娘一样讨人厌!
她娘年轻的时候就勾得别人家的男人鬼迷心窍,这小的还没长开就一股祸水的样,迟早烂在男人手里!
张嫂子心里恶毒地骂了一顿,瞪着娇娇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江谨赋却不动声色地挡在娇娇身前,遮住了这可怕的眼神。
一旁的张秀才看到这一幕,冷冷地哼了一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县令家的马车才慢慢悠悠的驶了过来。
村民们个个伸长脖子看着马车,生怕错过这一幕。
书远将马车停好后,同样坐在车厢外的砚清赶忙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将周承恩搀扶出来。
周承恩走出车厢的第一件事就是伸着脑袋环顾四周,转了一圈后,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他的两个好朋友,眼睛立马放光。
“江谨赋!沈娇娇!我来啦!”
周承恩甩开砚清的手,砰的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稳身体后屁颠屁颠地朝两人跑了过去,结果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拦了下来。
“参见小公子,县令大人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老夫还想拜会一下县令大人。”
被拦截下来的周承恩一脸懵地看着他,心中滑过9999个问号。
这个老头是谁?他拦着我干什么?找我爹的?找我爹怎么不去县衙找?
周承恩还是很有礼貌的,虽然不理解老头的行为,但还是说了他爹没来的原因。
“我爹事务繁忙,特命家中两个书童陪我来读书,这位老伯你找我爹有事?怎么不去县衙找他?他现在还在县衙处理事务,你赶过去还来得及。”
张秀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县令哪里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只不过是想当着众人的面与县令家的公子攀攀关系,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