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的大清早,白露从暖和和的被窝里迷迷糊糊醒来,虽然还是很困,但白露真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身边好像还有个暖和和的东西,这个东西还给白露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
被窝……
暖和和的东西……
莫名的熟悉感……
白露噌地一下立马惊醒,上半身立在了床上,拿着被子愣愣坐着,她记得自己是和夜雨靠在一起的,而且绝对不是睡在床上。
于是她看到了一旁脸上绷带被拆了的路谷,他得意挑眉,有些轻浮笑了笑。
路谷说:“嗨,美女。”
白露:“……”
伸手想打他,但是忍住了,本来就是个残废的样子了,再打一下……挺心疼。
白露默默下床,把被子给路谷盖好。
她思考着自己是怎么跑到路谷床上来的,然后就看见了夜雨嘿嘿嘿坏笑。白露愣住,接着走过来,拿小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夜雨的肩膀。
雨夜躺在床上玩手机,不小心看了她们一眼,立马把眼神收了回去。
雨夜随口说道:“等一下信依姐他们要来,你们是准备去上学,还是等等看,这边的事情可能会麻烦起来。”
一旁路谷喃喃发话:“去上学吧,这边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处理好。如果不想去上学,回家休息一下也行,毕竟昨晚守了我们那么久。”
“嗯。”雨夜点点头说,“只是提议,选择在你们。”
“那我们先走了。”白露没思考多少,拉着夜雨的手走了。
目送她们俩离开,接下来雨夜要思考的事情就多了。
等一会儿贺信依和何行亦会过来,这是一码事,虽然贺信依有身孕不方便,但这不影响来看雨夜。然后是路谷他们家,路老爷子一定会来,这里面的事情还会牵扯到夜家,夜晖可能不会出面,夜诗一定会,也就是夜雨的姑姑到场。白露是白家人,不方便,先退场也好。棘手的问题是在于,何行亦要如何去对待夜家,毕竟这事情,路谷知道的少,雨夜知道的多,关于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晚城大家族经济争夺,如今只会在大洗牌中愈演愈烈。
某个不谙世事的跋扈少女,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导火线。
夜乔寻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然,以上都是雨夜想到的更深层次的事情,表面上也就是雨夜和路谷被一群混混围堵,然后打架打赢了,只是打得非常狼狈狼狈到了进医院躺着。所以,亲朋好友来看看他们俩,照顾是一回事,聊天说事情是另外一回事。
雨夜问:“老谷,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要做点什么?”
路谷喃喃道:“还能做点什么?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我有点累,不过更多的是饿了。”
雨夜疑惑:“意思是你不打算追究责任?”
“老夜,你说说看,怎么追究?”路谷说道,“我也想追究,但太麻烦了,这事情捅出来对谁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和你们在一起逛街,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的那个愣头小子了。”
路谷继续说:“你怀疑是夜乔寻那个贱人又叫人搞我们的,但是得有证据啊,咱俩叫人去找证据,那又得麻烦更多的人。夜乔寻那贱人不是被赶出国了吗?那我们去哪一步一步把她找出来?就算能找到,夜家那老爷子不会庇护她吗?就算不会,那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了。道理我都懂,我知道这样是很能忍的样子,我知道老夜你都想到了我说的这些,你是想让我表个态。”
雨夜苦笑了一下,问:“就这样过去了?”
“就这样过去吧。”
“可对方想要我们俩的命啊。”
“我知道,但我们命大,她没本事。”
“我们是死里逃生啊。”
“不是一路杀出来的吗?什么死里逃生?”
“难道我们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老夜,别说了,”路谷被雨夜的话弄得够呛,差点脾气上来,“你再这样说下去,我怕我心里过意不去,搞得我像个吗喽一样。”
“那行,你的表态我明白了。”雨夜喃喃说,“你不追究那些责任,我也懒得追究,没什么道理可以多讲的,都嫌麻烦。既然如此,就不追究了,但是还是得给对方一点教训的,是吧?比如说关禁闭,或者跪键盘。”
路谷一愣:“我觉得不是不可能。”
“所以……”
“所以……”
两个人都说着这两个字,看起来是疑惑着,但他们都看向了病房的门口。门口的门没有关紧,刚才白露和夜雨走的时候,特地把门留了个缝。看起来门缝不大,但两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睛不瞎,他们一点儿近视都没有。
就在刚才,他们俩就同时发现门外好像站着有人了。
“你们站在门外不冷吗?”雨夜发问,“不进来坐一坐?”
“来了。”
门外传来何行亦的声音,他笑呵呵走进来,不讲什么尴尬的。他手里面提了一篮子水果,直接放在了两张病床中间。
何行亦笑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们不想念你。”雨夜和路谷异口同声说道。
“……”何行亦不尴尬也得尴尬了。
贺信依从病房的门里面走进来,她的肚子快要有一点点凸起了,胎儿有半个多月大了。贺信依带着责怪的眼神进来,看着病床上的路谷和雨夜。
她嘴里呢喃着:“真是不省心……”
而她的身后是路家老爷子和夜诗。
夜诗先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算是商量好了对吧?”
“当然,”雨夜说,“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和路谷先休息。”
雨夜瞧见夜诗看了贺信依和何行亦一眼,对于这两人,夜诗很有印象,想要对何行亦和贺信依说点什么,话到嘴边,病床上的路谷先开口了。
“老爷子,你就空着手来看我?”路谷问。
“臭小子,你们医药费还是我付的呢!”路老爷子对着路谷贴脸开大,“你小子整天除了犯皮,就不会让我安心一点,你说你,是尽量让我省点心了,可是我这心还是很多没被你省下来,你但凡是块读书的料,今天也没这档子事情发生。”
路谷嘴贫:“我但凡是块读书的料,今天铁定被打死了。”
雨夜劝解:“这个,老爷子,我说一句,那啥……个人天赋,强求不得。”
然后雨夜话锋一转,问向夜诗:“话说,姑姑来看我,是想说点关于夜乔寻的事情吗?”
夜诗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会去查一查,你们安心养伤就行。”
说完之后,她看了眼贺信依和何行亦,先一步走出了病房。
小辈有意把事情化小,那就没多少可以聊的了,将事情解决才是夜诗该做的,她不需要插手其它烦人的事情,夜家那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她处理。
这时,雨夜的手机又来了个电话,是个陌生电话。
雨夜接了,对面传来熟悉的苍老声,是夜晖。
“喂,雨夜,小诗到了吗?”
“刚走,闲聊了一下,事情谈完了。”雨夜笑说,“这事情就不麻烦爷爷了,我们有分寸,能自己解决。”
“……好。”夜晖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把电话挂了。
对于雨夜这个人,夜晖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他不了解雨夜,比夜诗更不了解。但又算得上了解,只是不想多去了解。
凭什么呢?
就凭这家伙把他孙女骗走了。
何行亦坐在雨夜的病床边,手里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贺信依也坐了过来。
路家老爷子则是坐在了路谷的病床边,他看了眼这四个年轻小辈,选择沉默。
看他们想聊什么吧?
“等会儿打游戏吗?”贺信依开口了,她一句话聊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路谷立马接话:“那啥,信依姐,我现在这身子骨怎么操作电脑?”
何行亦说:“我可以把你扶起来,说实话,你这身伤其实不重。”
“那么问题来了。”雨夜又说,“咱们在病房,哪来的电脑?”
好问题,的确是个好问题。要么去弄笔记本来,可笔记本电脑这种东西,一群人都是没怎么用过,毕竟不会闲着拿着一台轻便的电脑到处跑,又不是工程师或者社畜。
路谷叫道:“行亦哥,扶我起来,咱们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