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势!”
“佛行红尘中,红尘如庙宇!”
随着这几句话的说出,姜斌的身上突然冒出惊人的惮意,宛若佛陀转世,在世灵童。
但这种状态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根本无法长时间的维持,这股强大的气息在一瞬间爆发过后,就又立马衰退了下去。
“佛法已经是反噬最小的一个了,连这也不行吗。”
出师未捷的姜斌目光一暗,嘴边溢出一丝鲜血,身后由缕缕红丝所构成的佛庙也顺势崩塌溃散。
此时离咖啡馆事件已经过去三天,姜斌正在在行每日的晨功。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练功,有助于排除一夜的郁气,又由静转动,属于阴阳轮回,暗合天地运转之理,妙处无穷。
但姜斌的收获始终不是很大,不过这倒也正常,连一颗最为基本的红尘心都没有打磨完整,那又何谈修来直指大道的法门。
砰!砰!砰!
“姜斌,上个月的房费你还欠着一半呢,这个月二十八号之前你如果还交不齐的话,你就可以带着你那一堆垃圾滚蛋了!”
急促的敲门声过,一个粗旷且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便从楼梯间直直的刺入姜斌的耳中。
对此,屋中的姜斌大气不敢喘,练功的心态一下子就没了,久久的呆坐在床上,装作屋内无人的样子。
直到屋外的阳光直直的打在脸上,直到屋外的脚步逐渐远去,姜斌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艹,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随即,姜斌满脸颓废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跟摆烂似的躺倒在床上。
还真他娘的软,真他娘的舒坦!
“任人欺辱的童年,毫无作为的青年,窝囊至极的中年,延迟退休的老年,还真是一眼望的到头的美满人生。”
“你一眼就是那穷苦命,享不了富贵,哈哈哈哈哈!”
内心深处的存在猖狂大笑着,对姜斌的人生极尽嘲讽。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希望你可以消停一会儿。”
躺在姜斌的床上自言自语的回答,虽然从别人的角度看起来很像疯子,但他始终坚信自己体内的那个神秘存在能够听得到自己的话语。
事实也正是如此,姜斌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但人生不会因为这些意外而停止,地球也不会因为某个衰仔的悲伤而停转,姜斌还是要面对这个月要交1.5倍房租的困境。
不过好在他昨天向一个劳务中介报名了,现在要去工厂里面打零工,赚些快钱。
唯一的坏处就是他现在得从这张又松又软的床上起来了,厂里去晚了,不仅没钱又挨屌,属于是让本就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抢银行,看看开了红尘火之后的身体能不能快过子弹。”
“别勾吧嘴贫了,我完了,不连带着你一块?”
姜斌简单的骂了一句内心的那莫名存在,便从床上艰难的爬起,随后经过一番简单的洗漱打理过后,便认命般的向外走去。
“小伙子,要来一份煎饼吗?”
“要的。”
“加些什么料啊?”
姜斌蔫头蔫脑的来到煎饼摊前,在煎饼摊老板热切的目光犹豫了半天,最终看在自己那干瘪三钱包的份上,没舍得要一份豪华的杂粮煎饼,只是低声说道。
“加根里脊就好了,香葱香菜都要的,就是不要辣。”
“好嘞!”
经营煎饼摊的老板还是那么的热情,或许笑脸迎客这一原则已经贯彻了他整个职业生涯。
姜斌并没有什么闲聊的欲望,煎饼摊的老板也看出了他的情绪并不高昂,倒也没有选择过多的搭话。
经过一阵不算漫长的等待,姜斌从老板手中接过热气腾腾的煎饼,便急匆匆的赶往工厂。
时间已经有些紧凑了,这早餐只能边走边吃,
还真是从早餐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社畜味道。
姜斌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
平淡且枯燥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周。
红尘法提升的身体素质在当牛马方面还是有些优势的,在第一天就上十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劳作中,姜斌竟然在休息满了上午一刻钟和下午一刻钟的前提下,成功达到了生产要求。(其实在厂里是一天十二个小时,只不过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不算工资。)
那班长都夸他是天生打工的料子,要知道这个指标可是对于那些已经工作两三个月的定的。
新手基本上都要一个礼拜才能勉强达标,没想到姜斌居然都没有过渡期,就直接达到了这个标准。
但就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便让姜斌感到痛苦不堪。
机器磨床带来的巨大声响不断的回荡姜斌的耳边,从早上八点开始就重复着一个工作,接下来的时间就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按照编译好的代码重复的干,一天就要在那枯坐十多个小时。
这简直就不是人做的!
无穷无尽的煎熬,这是在消磨人的自由意志,没有思考的重复性体力劳作,这是声消磨人的智慧,短暂的碎片化休息时间与劳动不匹配的薪资,这是在磨灭人的灵魂。
这是一场无形的谋杀!
但姜斌对此却也别无他法。
时间过得还是那么无比漫长且煎熬,长时间的劳作都让灵魂变得麻木,时间变得飞快,一转眼的功夫,姜斌都不敢置信他就这么撑过去了三天的光阴。
但他现在实在是做不下去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扣除工作,睡觉与洗漱进食的时间,他居然只能支配三小时!
姜斌接受不了自己的人生中宝贵的一天居然只值二百五十三块钱的残酷事实,正好现在手上拥有了应急的钱财,他当即便撂桌子不干了。
拿到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结清那个肥胖大妈的房租,随后姜斌选择去外面花了一天的工资摆了一桌子菜,报复性的大吃了一顿,好好的犒劳了一下自己的胃。
…………
最后的最后,当夜色降临,飞鸟归巢,姜斌就这么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城市森林公园当中。
姜斌其实很喜欢听着蝉鸣蛙鸣看星星,也喜欢那些在低空飞舞的萤火虫。
他小时候总认为那些萤火虫是天上掉落下来的星辰,从而幻想被萤火虫环绕着的自己则是来自群星的王子。
因为童话故事里,王子每天都可以吃到数不尽的佳肴,睡在宽松蓬软的大床上,不用为生计而发愁。
而可笑的是,他这些梦想在他成年之后仍未实现,甚至还渐行渐远。
萤火虫的光是冷的,无法给人温暖,少年的梦也是冷的,无法实现的。
疲惫的少年最终选择了一片蓬松的草地躺下,风吹过头顶树木,总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狗尾巴草那细长又嫩白的根茎环绕在少年的指尖,望着那悬挂在天穹上的明月,少年的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了何方。
不知道是在怀念那许久未归的故乡,还是那许久未见的亲人。
又或者说是两者亦有。
姜斌内心深处的存在并没有在此刻跑出来扰乱这美好的气氛,只是无声的想着。
“这种平淡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毕竟在人生的旅途上可以偶尔驻足,但却不可沉溺于过去那些虚幻的美好。”
“更何况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平,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转动,盛大的故事也将迎来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