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陪着母亲和大舅妈喝茶呢,见到巧姐儿跟着凤溪来了,忙笑着冲她招招手,“你不是去看新娘子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巧姐儿撇了撇嘴,“新娘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说着跑到黛玉跟前,扑进她怀里,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林姑姑喜欢我,我也喜欢林姑姑。”
林家母女素来都爱巧姐儿,黛玉只有四个弟弟,每每见到巧姐儿都恨不能领回自己家里。
她听见巧姐儿这么说,自是爱得不行,把她搂在怀里,“那是,姑姑最喜欢巧姐儿了。
姑姑一会陪巧姐儿拼七巧板去。”
姑侄二人在这里亲亲热热,方氏在旁问凤溪,“怎么回事啊?
巧姐儿为何这样说?”
凤溪笑道:“小孩子说的话,您听听就行了。”
王熙凤说道:“诶,可别这么说,我们巧姐儿一向乖巧伶俐,从不乱说。
她会这么说,必有缘故。
你快说来听听,我看看有没有委屈了我们姐儿。”
说着就是一副要为巧姐儿撑腰的架势。
凤溪无法,只得把刚才发生在新房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王熙凤冷笑一声,“看来这位毓秀县主,还真把自己当成尊大佛呢。
荣国府这座小庙,真不见的放得下她。”
方氏笑着在她手上拍了一下,“你这张嘴哟,让我说什么好呢。
今天好歹是你二嫂房里的好日子,快别说这样触她霉头的话,小心传到她耳朵里,又和你闹腾。”
王熙凤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以前不过是看着老太太的面子,看着二哥的面子,才忍她一口气。
现如今,大家都是快做祖母的人了,谁还忍谁一辈子不成?”
要依着王熙凤前世那火爆脾气,可能早就和王氏对着干上了。
如今也是在林家过了十几年好日子,性子柔和了许多。
但是柔和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发不发作就要看她心情好不好了。
方氏笑道:“我看呀,若这位毓秀县主真如凤溪所说,只怕有人替你出气了。”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此言不虚。”
此时在冷香阁里,本来准备陪新娘子的人都走了,只剩了牛晓绮和她的几个陪嫁丫鬟。
牛晓绮嫌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头疼,便让杏黄过来帮她卸了妆。
杏黄一边帮着牛晓绮卸去大件的钗环,一边笑道:“县主刚才可瞧见姑爷的长相了?
果真是个好的呢,配得上您。”
掀开盖头时牛晓绮与宝玉四目相对,怎可能没有看清人呢。
她对宝玉的长相确实还算是满意。
只不过这会听杏黄这样说,心中不由一动,自己这个陪嫁大丫鬟该不会对姑爷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吧?
说起来陪嫁丫鬟里面是有人要留着给姑爷收用的。
但是牛晓绮一向视自家院子里父亲的那些姨娘和通房如眼中钉,自是不可能愿意丈夫也有姨娘通房的。
哪怕是收用自己的丫鬟也不行。
她不动声色地瞟了杏黄一眼,这丫头从小就跟着自己,该不会以为自己看在多年情分的面子上就会让姑爷收了她吧?
那她可是打错算盘了。
牛晓绮又想到了刚才给她送吃食的那个丫鬟,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想必也是留着给丈夫收房用的。
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殷勤,只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只可惜她们都想错了,自己作为县主,不让丈夫收房的权利还是有的。
想到这一点,她还有几分得意,嫁到荣国府倒也不是全无益处,至少自己的身份比婆婆还高,想必她都不敢让自己立规矩吧。
牛晓绮正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转过头去,只见新婚丈夫宝玉面带酒色,步伐踉跄地走了进来。
丫鬟们都知趣地退了出去,房里只留下小夫妻二人。
牛晓绮此时才觉得有些害羞,这成了夫妻,不就要行那夫妻之礼嘛。
昨晚母亲拿了本小册子过来教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耐,现在有些后悔没有认真多看两眼了。
宝玉摇摇晃晃地走向牛晓绮。
他今日掀开盖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妻子很美,如今醉里看花,更是越看越有滋味。
宝玉本也是通了人事之人,自是知道该如何挑起妻子的兴致。
他性子本就温柔多情,此时面对的又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没一会就让牛晓绮手脚发软,心猿意马。
虽然这是牛晓绮的第一次,宝玉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两人在沉沉睡去时皆是心满意足,倒有了几分恩爱夫妻的模样。
第二天,玉钏儿在门口正要叩门,却被杏黄一把拦住,“不要打扰县主和二爷休息。”
玉钏儿笑道:“如今已经辰时三刻了,太太还等着喝媳妇茶呢。”
杏黄抬了抬下巴,“急什么呢?等县主睡醒了自然会过去的,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玉钏儿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方是新奶奶带来的丫鬟,她也不好当场发作。
忽听里面传来了牛晓绮的声音,“谁在外面吵嚷?”
不等杏黄开口,玉钏儿忙回道:“奶奶,太太等着您去敬茶呢。”
宝玉这时也醒了,他看着枕边乌发如云,身上只着了一个绣着鸳鸯戏水赤色肚兜的妻子,忍不住心神荡漾。
他伸手捏了一下妻子的耳垂,“快起来吧,我们要去给母亲敬茶。”
牛晓绮撇撇嘴道:“这茶晚喝一个时辰就不行吗?
难道晚一个时辰她就不是我婆婆了?”
看着她那副娇嗔地模样,宝玉忙笑着哄道:“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凡事都要挑个吉时嘛。
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好,希望咱二人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说着他又俯身在牛晓绮脸上亲了一下。
牛晓绮心中一喜,也就不同他继续争辩,懒洋洋地撑起身子,蹙眉怨道:“真是的,还不是你把我弄得浑身都疼,哪里起得来呢?”
宝玉此时已经起身下床,他见牛晓绮这般模样,恨不能将昨夜洞房之事再行一回,忍不住又扑到床上,和她嬉闹了一会儿。
等两人穿戴洗漱好后,已经快要巳时了。
牛晓绮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宝玉往王夫人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