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了,也只是回忆,谢谢审核大大。]
没有人愿意做个混蛋,秦钰也做不来。
昨晚箭在弦上,根本来不及应对。
他在商漓眼里看不到什么喜欢的情绪,最多的不过是需要帮助的忐忑和难为情。
即便商漓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坦,但不得不承认,资本阶级分明,像他这种人,在商漓的认知里也不可能是能相伴一生的。
因为原身,算得上毫无根基,身处底层。
陆左左最初不是跟着商漓的,他是从小跟着老爸在别人家当下人。
三年前的那家人姓宋,与商家天壤之别,小门小户称得上有钱。单单一个富字,严谨点的话确实算不上。秉性也差,同样差的还有那个比他大一岁的小主人,性格乖张又自私。
陆左左他经历过太多次的羞辱,爸爸常年跟他灌输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无权无势,想要在有钱人的圈子中活下去,必须低三下四,伏低做小哄他们开心。所以他习惯性地容忍,从来不会因为小主人对他的非打即骂而有情绪。
好在宋家的那个少爷,能在外面玩就不进家,而陆左左除了闲时间帮陆父干点活,其余时间就是上学,很少回来过,不是学习就是偷偷兼职
日子也算半酸半涩的过去,在此之前他们辗转过许多家,宋家是他待过最久的一个。
直到他那天接到爸爸的消息,说少爷过段时间考高中,先准备把东西放到那边闲置的房子里去,他课程不算紧,周五一放假就坐车回去
虽然不是很远,但公交车一坐一个多小时,到宋家的时候,天已经泛青,空气渐凉。
一楼大门敞着,但一个人也没有。宋家夫妇也是更高层领导的属下,忙的时候更是加班到很晚。他当时第一想法以为进了贼,但看见了宋嘉祺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还有一个挎包。
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宋嘉祺之前放在储物间的一些说过有用的东西,忙活了半个小时给分门别类好。
他上了楼,准备去问那少爷房间里暂时有什么要收的,但刚上楼梯就看到了那半掩的门,他抬手还没准备敲。宋嘉祺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不同于委屈或者受伤回来舔舐伤口的哭泣。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颤抖和骂声。
他当时几乎想都没想就握拳推门进去,面部绷得紧紧的。然而下一幕的画面让他的警戒神色皲裂,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这倒是不重要,最让他诧异的是,宋嘉祺身上的那个……是男人。
两人慌到不行,但仅仅一瞬。宋嘉祺威逼利诱他保守秘密。
陆左左虽还没完全回神,但常年的顺从,已经条件反射地点头应是。卑微的样子惹得那个男人发笑,还不忘嘲讽他几句。
宋嘉祺从小就把陆左左当谈资,当时出于调笑的目的睨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却让他愣住。
那时的他刚成年,饭量很猛,长的结实高大。五官逐渐长开,浓眉大眼脸型愈发立体好看,可因为常年的顺从不苟言笑,整个人气压很低迷。让宋嘉祺又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不爱笑不爱说话,甚至犯错被罚也只是低垂着眉眼,呆板无趣。
偏偏那活人微死的气质,操蛋地合宋嘉祺的胃口,他当时计上心来联合那个人将他绑了,但没得手,宋家夫妇回来了。一进门就上楼,看自己大半个月才回来一趟的宝贝儿子。
宋嘉祺即便是独生子,但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会被自己老爸给活活打死,他吓得不轻,立马把身边睡着的人塞进卫生间。可来不及穿衣服,就那么光着全身对上了爸妈的视线。
太久了,记忆不连贯,秦钰只知道那本来就鬼灵的宋嘉祺,倒打一耙说是陆左左是同性恋,想要强迫他,再后来就是成功祸水东引,他被带进派出所,出门买东西的陆父,因为心绪不宁闯了红灯当场出了车祸去世。
死讯远比判刑更快,稀碎的人生,陆左左没了支柱索性不再辩解。可世界就是个神奇的救赎文学,他扭头就遇到了同样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的商漓,只不过只是对方单方面的被扭进去。
那时的商漓也是坐在轮椅上,傲气地居高临下看着身前一切。眉眼中还不像现在,带着随时都能触发的惊惧。相反长得极为精品的少年,对着欺负他的那个人说出的话,可怕的很。
商漓看到了陆左左,也看到了他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羡慕,他坐在轮椅上歪了歪头,问着那当值警员他犯了什么事。
就是那句问话,解救了他。当时的商漓越听越不对劲,打断:“宋嘉祺呀?好耳熟。这件事真不真实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有点姿色的贫寒家境的小哥,估计都被他威胁地睡了不少吧?”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一片。尤其是宋嘉祺,怒目圆睁看着商漓,却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商漓不在乎,他笑吟吟问清了陆左左的身份。扭头往推着轮椅的那大汉说了句什么,那大汉点点头把他推到陆左左面前。
商漓朝他伸出了手,却侧目看向那值班警察道:“既然他是无辜的,那我带他回家,回商家。还有,别忘了我带过来的那个家伙,他欺负我,叔叔你帮我教育教育他。”
明明是略带撒娇的语调,偏偏听得人脊背一凉。陆左左没有犹豫,紧紧抓住那双手,顺着力度站起身。
依旧是没有大幅度表情的脸,眼睛却亮的可怕。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现在很不舒服,很不开心。你如果再让我更不开心,我是不会念在你帮过我那么多的份上就对你手下留情的。”
商漓那不忿的声音唤醒秦钰那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他立马直起身将人扶起来。
理好衣服,重新抱回了床上。
商漓挣扎,用手打他:“你做什么,我还没上厕所呢?”
“你这样子没办法,听话我去找医生给你看一下好不好?”
商漓挣扎地更欢,“不要,我不想见医生……”
“那我去买点药,我给你涂不要他们,这样行不行?”
耍性子的动作戛然而止,商漓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有些出神。
那眼里面带着很由衷的爱怜,与之前的担忧和紧张不同,是一种在长辈眼里才能看得到的情绪。一时间让商漓忘了生气,脸颊微微泛红,他扯过被子蒙住脸,点点头。
“好,我听话。”
秦钰摸了摸他的脑袋,二话不说拿着自己的手机出了门。
商漓睁着眼看着被关上的门,又呆愣地伸手碰上自己的额头,是逐渐逝去的热度。他掐了掐自己的耳朵,感受到痛意,笑容在脸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