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能使陛下满意，愿受惩罚！” 内心深处又暗自发誓：
其实臣下高兴的是能有幸与您一起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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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酒肆**
灯光昏暗却恰到好处，柔和地洒在朴素简单的桌椅上。
盖聂与嬴政面对面坐下。
桌上摆放着他亲自抱来的两坛美酒以及两套餐具。
“咔！”
随着一声脆响，嬴政打破了酒坛上的封口。
瞬间浓郁香气溢散四周。
嗯？
仅仅是闻了一鼻子，他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此等美酒非同小可！
单论这股芳香已胜过了平常酒百倍。
旁边的盖聂起身提起酒坛。
轻轻地给嬴政倒满了酒碗。
“陛下，请用吧！”
不待嬴政拒绝，他已经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让他微眯双眼品味其中的滋味。
半晌后，
咂巴了一口舌头说道: “确实好酒啊！”
见其满意之态，盖聂再次添满酒盏。
随即自己的杯子里也是满满当当。
二人对酌，在灯光的辉映下渐渐沉醉。
沉浸在酒的世界里不知何时已过三碗。
此时，嬴政的目光已有几分 ** 。
端杯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显然，那股酒精已经开始在体内作用了。
然而——
“九八零”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
此时此刻，非但没有感受到内心的忧虑减轻半分，
反而...
**44**
有些让人忧郁的事，在心中反而显得尤为突出，有一种非倾诉不可的迫切感。
灯火下，二人相对而坐。
嬴政摇摇头，试图驱散晕眩感：“盖聂。”
“假如要你评判寡人的功与过，你会怎样评价？”酒桌上，盖聂比嬴政少喝了些，神智还算清醒。
他稍作思考后回答：“陛下纵横六国，一统八方，终结了几百年的战乱，使得四海统一，万民敬仰。
若 ** 劳之宏伟，陛下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盖聂的话掷地有声，嬴政也听得十分真切，脸上露出了微笑：“盖聂啊，你变了不少。”
“堂堂剑圣何时变得善于阿谀奉承了？”盖聂表情一肃，郑重说道：“陛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
嬴政笑了笑，喝了一口酒，酒碗重重放在桌子上，脸上的感慨更深了：“寡人自觉对得起天下苍生，但唯独有一人，始终难以释怀……”
听到这里，盖聂自然知道陛下所说的人是谁。
想起酒馆掌柜的身份，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笑道：“陛下……”嬴政沉默片刻，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盖聂：“剑圣，你说，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盖聂笑着点点头：“会的，陛下，您一定能看到您想见的人！”
嬴政轻笑一声：“那可真是太好了。”然而话语刚落，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弯了一些。
最近，东郡出现了流星雨，天地之间有异象，始皇帝驾崩后，国家将 ** ，天命之星黯淡，地煞星却逐渐显赫。
秦王嬴政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了！
这些话语如同锤子一般击打在嬴政的心头。
如果自己真的只有三个月可活，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怕，寡人等不到那一天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酒馆里响起，满是不甘与无奈。
盖聂手中的酒壶突然停住，他复杂地看了一眼上方的阁楼。
只见阁楼上，一位身着华服、面色苍白且消瘦的青年闻声一颤，凝视着楼下那与记忆中不同的、有些佝偻的身影，默默无言：父皇。
烈酒入喉，嬴政深吸一口气，抬眼认真地看着盖聂，面色庄重：“剑圣，答应寡人一件事！”
盖聂一愣：“陛下请讲。”
嬴政直视着盖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若真有那一天，寡人不在了。
那时，如果他出现，你务必竭尽全力辅佐他。”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剑圣，你能办到吗？”
盖聂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看了看嬴政身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臣做不到。”
嬴政的脸色瞬间僵住：“你……”
盖聂微微一笑，继续看向嬴政身后的方向：“因为，臣相信，根本不会有那一天。
陛下……您还是自己转过身，亲自对他……说吧！”
嬴政的身体骤然一顿，心中的疑虑让他几乎失衡。
盖聂刚刚说的是什么？他让寡人转身对谁说？
想到这里，嬴政的内心深处浮现出一个他不敢奢求的答案。
颤抖着手，他艰难地向后转去，复杂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脸，有期盼，有恐惧，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昏黄的灯光下，一道消瘦的身影映入嬴政的眼帘……
那张脸上毫无血色，只有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直挺的鼻梁、锐利的眉毛和深邃的眼神，
让嬴政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许久。
然后，故作洒脱地转过头，说道：“剑圣。”“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我居然出现了幻觉……”盖聂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哽咽的声音。
“父皇！”
“父皇？”
嬴政身体一震。
再次慢慢转过身，瞪大眼睛看去。
“你……你是……”
消瘦的身影微微点头。
“儿臣拜见父皇……”说完，便准备跪拜。
嬴政立刻起身，一把扶住了他，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眉毛、眼睛、鼻子……
这些渐渐与记忆中那个羸弱的身影重合。
嬴政感到鼻头一阵发酸。
眼眶也湿润了。
这是他的儿子夜儿？
嘴唇微动，却仍旧不敢确定。
一代枭雄，统一天下的始皇帝，此刻竟然泪流满面！
在忘忧酒馆里，
嬴政紧抓住眼前青年的双臂。
仿佛怕稍有松手，对方就会凭空消失。
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中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现在，他怕了。
他怕这一切只是虚幻。
他怕这是最后的错觉。
时间一点点流逝。
酒馆里静悄悄的，只有盖聂独自品尝烈酒。
他注视着这一幕温情，没有打扰他们。
赢长夜也紧盯着面前这个略显疲惫的男人。
十三年，时光如梭，十三年过去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已经老去。
无数想说却无从开口的话语，最后汇成一句话，声音哽咽：“父皇……夜儿回来了……”
嬴政身体颤抖，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张苍白的脸。
声音颤抖地说道：
“好……回来了就好……”“这些年……委屈你了……”
次日，
咸阳宫，
嬴政发布了一则重大公告，
要求帝国上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朝中百官，务必到场，违者立斩！
清晨，
大秦的咸阳宫。
麒麟殿前，喇叭齐鸣，战鼓雷动。
扶苏、胡亥带领的二十多位秦国公子缓步入殿。
随后，以李斯、蒙毅、蒙恬、王翦为首的大臣将领们纷纷步入大殿。
正 ** 的高座上，嬴政端坐在龙椅上。
他目光威严，扫视着大殿中的文武大臣及众多公子。
等所有人站定后，
众人俯身跪地，行礼。
“陛下 ** 慎行，万世其昌！”“陛下 ** 率士，万代昌盛！”“陛下 ** 德配天地，万寿无疆！”
上千人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嬴政微微点头：“免礼！”
“谢陛下！”大家起身。
这时，嬴政看向一旁的章邯，“人都到了吗？”
章邯犹豫了一下，回答：“咸阳城中的大大小小官员几乎全部到场，唯有奉常李大人未到。”
“我已经派人去催了……”
闻言，嬴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砍了！”
章邯一惊，随即躬身道：“是，陛下！”
什么？
砍了？
大殿内的文武大臣及各位公子皆是一阵惊愕。
**第46章**
所谓的迟到者罚，多半是为了防止下级懒散而说的吓唬话。
自大秦开国至今，从未有过因迟到而受罚的大臣。
**第21章**
然而今天……陛下这是动真格的了吗？
人群之中，李斯、蒙毅等人迅速转动心思。
看陛下的架势，必定有天大的事情要宣布。
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如此郑重？连各位公子都被请来了。
难道……
想到这里，李斯和蒙毅心里一震：难道陛下感觉身体日益虚弱，打算在今天宣布立储之事？
不仅仅是李斯和蒙毅，许多机灵的人也有类似的想法。
此时，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几位公子的行列，特别是最前列的扶苏和胡亥。
扶苏和胡亥心中也充满了疑问：父皇今天为何如此郑重？难道父皇真的不行了？要立太子吗？
想到这里，两人的目光交汇，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决心，似乎都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殿上方，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嬴政面沉如水，环视四周：“众位大臣！”
“今日召你们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喧闹起来，大家都在猜测是什么重要的事让陛下如此严肃。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只听嬴政的唇角微扬，高声说道：“宣大秦长公子！”
嗯？大秦长公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扶苏。
扶苏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他的表情从茫然到喜悦，心中想道：果然，父皇还是疼爱我的。
一旁，胡亥的瞳孔猛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