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条小命差点就没了,即便如此,纠缠她的恶魔还是没有放过她,还是继续对她伸出魔爪。
失去所有希望的她,捏着那枚割过自己手腕的镜子碎片,这一次她把碎片挥向恶魔。
但她还是太弱小了,被恶魔甩开重重叠在地板上时,她在想什么呢?是不甘心没有杀死恶魔,还是觉得终于解脱了呢?
清风眼中带着希翼询问:“小祁大师,有没有什么阵法可以唤醒袁诗雅沉睡的灵魂。”
贺逸辰和明月也看向祁葵,等待祁葵说出唤醒袁诗雅灵魂的方法。
让他们失望了,祁葵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如果是其他原因导致的沉睡,还有办法可以唤醒,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三人眼中的希望破碎,让人意外的是,得到祁葵这样的回答,清风的情绪比贺逸辰更加激动。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祁葵摇头,面露不忍:“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可以消除怨灵的怨念,渡怨灵入轮回 ,但是没有办法干涉灵魂自身的选择。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半晌,贺逸辰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打破了沉默,只见他哭的一抽一抽的跟个受了委屈的哈士奇似的。
端着菜走过来服务生吓了一跳,他寻思谁家狗跑进来了,定睛一看发现是个一米八几的非主流大男人在嗷嗷哭。
这位客人已经饿成这样了吗?
“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我会去催一催厨房。”服务员将手中的菜放在桌上,一脸歉意的说。
清风明月捂着脸,他们觉得有点丢脸,这种情况下真的不太想认识贺逸辰,这家伙也太感性了吧,0帧起手说哭就哭啊。
祁葵:“……麻烦了。”
幸好贺逸辰做了伪装,不然今天就要传出贺逸辰在饭店里饿的嗷嗷叫的新闻了。
祁葵表情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听到贺逸辰嗷嗷哭的声音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心里莫名的觉得烦躁。
祁葵没带过孩子,但凡她带过孩子,她就会知道这种情绪就像家长看到熊孩子哭嚎,烦躁是因为想打孩子又得忍着。
祁葵递给贺逸辰一张面巾纸,没好气地说:“行了,一会把妆哭花了,人家该认出你了。”
贺逸辰接过纸,哭的声音小了点,但还是在嗷嗷哭,他真的忍不住啊!袁诗雅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泯灭在这个世界?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才应该泯灭。
眼看着贺逸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祁葵拍了拍贺逸辰的背,本意是想帮他顺顺,但她有点烦躁,所以使的劲大了点,拍这两下差点没给贺逸辰送走。
不过这个方式还挺管用的,贺逸辰一下子就不哭了,委屈巴巴的看着祁葵,像一只挨了打的哈士奇,想哭又不敢哭,偷偷看主人眼色。
祁葵:……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祁葵轻咳一声,话音一转:“也不是全无办法。”
贺逸辰闻言脸色一变,瞬间从一只悲伤哈士奇变成了一只急切想知道办法的哈士奇,他胡乱用面巾纸擦了擦眼泪,黑色的眼影被他擦的满脸都是,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看着祁葵:“什么办法?”
祁葵扭过头不看他惨不忍睹的脸:“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约是在祁葵十二岁时,她和师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个人也是受了极多的委屈,死后灵魂陷入沉睡选择自我泯灭。
当时她年纪还小,知道这个人的遭遇后忍不住同情,就问师父能不能救下这个人。
师父没有告诉她能不能救,只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谁让他失去生的希望,谁就会让他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不过他们还是没能救得下那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灵魂泯灭,消失在这个世间。因为,他所在意的人,也希望他没有出生过。
但袁诗雅显然是不一样的,纵使她的母亲在生前对她恶语相向,甚至说过不希望她生出来,但她死后她的母亲是后悔的。
“她是被父母带到这个世间的,能救她的人只有她的父母了。”
虽然祁葵说了办法,但三人眼神还是有些迷茫,袁诗雅的父母肉体凡胎,要怎么样救她?
祁葵详细解释:“虽然她的灵魂陷入沉睡了,但对外界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如果她的父母愿意跟她道歉,恳求她原谅对她造成的伤害,告诉袁诗雅他们很爱她,也许她会愿意醒来,重新接纳这个世界。”
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解铃还须系铃人。
明月面色犹豫:“袁诗雅的妈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她的爸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他真的会因为袁诗雅的离世而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这种抛妻弃女的人,心脏剖开了都是黑的,怎么可能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且他都能做出抛妻弃女这种事了,怎么可能会爱着袁诗雅。但凡他心里还有这个女儿,当初也不会一离婚就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去,而且连抚养费都不给袁诗雅,但凡他愿意出抚养费,袁诗雅的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袁诗雅也能过的好一点。
但人性本来就是捉摸不透的,就像袁诗雅生前,她妈妈觉得没有袁诗雅自己会过得更好,但真正失去了袁诗雅之后她却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也许袁诗雅的爸爸,得知袁诗雅的噩耗后也会洒几滴鳄鱼的眼泪?
祁葵轻叹一声:“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贺逸辰这件事你还要继续管吗?”
要找袁诗雅的是贺逸辰,现在他们找到了,但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袁诗雅没有变成怨灵,她这个样子祁葵没办法渡她入轮回。
如果真的要用这个办法,免不了要和袁诗雅的父母打交道,掺合这种家事是最令人头疼的,贺逸辰要管,这些事情肯定就是他操心。
贺逸辰没有犹豫,语气坚定:“要!”
不管会不会成功,他得把能做的做了,不止是为了袁诗雅,更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让未来的自己想到这件事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