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不信任的打量太过明显,以至于徐凤绰开始怀疑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如此滥情的人吗?
他就算没有遇见与青蕊长相相仿的董芊芊,也从来没有想过与一个女人生儿育女!
多可笑啊!他今天竟然因为这种事被人怀疑,这地呆不下去了。
徐凤绰揉了揉眉心,跟徐胜利嘱咐了一句别去找那个漂亮姐姐玩!便穿上了大衣离开了安岚家!
徐凤绰走得干净利落,头也没回,只留下心有疑虑的安岚,以及哄着徐胜利不哭的郑源大眼瞪小眼!
安岚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凤绰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他就这么走了!他是把这儿当旅馆了吗?”
郑源摇头:“你不是常说要他回来吃饭,少在宾馆吃吗?你不是常说那儿没有家的味道!现在你是怎么了!人家来吃饭你又甩脸子!”
安岚转头,斜眼看着他:“你是那边的!”随后阴阳怪气地说:“哦!我忘了,你也是男人!
对你来说他突然抱回一个上了户口的小孩儿给你带,你是不是特高兴!觉得特别有面子!你是不是也想这样!”
郑源一开始还听不出安岚这是在阴阳他,但到最后他越听越不对!立马跳了起来自证清白:“安岚天地良心啊!我可是党员!你这么说简直是对我的污蔑!我会向组织申请对我进行调查的!
再说了自从你生了阿朵以后,我是不是为了向你保证对你的忠贞,特意去岳阳做了结扎手术!还是一个印度大夫主刀!这难道还不能代表我对你对党的忠贞不二吗?”
“你那是试点!别什么都扯上我?那是党要你为人民做表率!宣传不伤害女人身体的节育方式!这跟我说徐凤绰是流氓,都是你教出来的有什么关系…”
安岚话还没说完,便被急不可耐的郑源封住了口,示意她看向桌子边哭到睡着的徐胜利!小小的人儿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稚嫩的小脸侧枕着手臂。
那原本粉嘟嘟的脸颊上,两道未干泪痕极为明显的上面流淌着。
安岚把她抱回小床时还能感受到小小的身体抽噎后的颤抖,小鼻子微微翕动着,不敢大声呼吸,宛如一只受伤后疲惫的小兽蜷缩在她怀里。
安岚心想这孩子也是可怜,都怪白彩华不声不响地弄回国,回来之后也不为这孩子考虑一下!
丢给他们算是怎么回事儿!她为徐胜利盖好了被子!关上了灯!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等回到客厅,便听见郑源与与徐振华谈起了电话!眼看郑源总算对这事儿上心了,她连忙泡了杯茶递过去!
深夜,徐凤绰头顶星光回到了他临时租住的小单间。不过对他来说这里跟监狱没什么区别!
小小的五十平米使用空间,在他看来哪哪都透露着令人窒息的逼仄。要不是董芊芊的房间离这里只要一墙之隔,他与董芊芊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早就不住这个鸽子笼了。
躺在铺了三层天鹅绒被子的席梦思床垫上,徐凤绰就像得了豌豆公主的病一样!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拿出那块带有董芊芊照片的怀表,那是他亲自偷偷抓拍的瞬间,照片上的女孩穿着蓝色的工服,短发微扬,眉眼间不带一丝笑意。
她的目光当然没有正对镜头的方向,视线往下偏了几分,看着案板上的鱼!一脸的生无可恋!
如果徐凤绰的快门晚按了一秒!那他将不可避免地收获一打董芊芊谋杀草鱼!开膛破肚的照片!
徐凤绰着迷地看着照片里的董芊芊,对他来说这是董芊芊本人最接近青蕊的地方。
对所有事物都带着不感兴趣的麻木以及机械感十足的倦怠,这是他对青蕊最初的印象!
看着这样的董芊芊,他才勉强有了一丝睡意!不得不说徐凤绰是幸运的,但同时他也是不幸的。
因为他说服自己住在这儿,委屈自己的理由!根本不住这儿!甚至他俩也并没呼吸着天地间同一片空气!
此刻的董芊芊正在空间里熔炼金条,是的!你没看错她正在熔炼金条!如果需要送礼才能把姜荼送进去的话,那么金条无疑是必需品。
但是金条上面的字母“Z”却是个难题,如果落入有心人手里那顺着金条找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好她从三舅舅的书里,找到了熔炼黄金的办法。可以把金条熔成其他模样!黄金的延展性高完全可以做到,只要把原来的样子改变就行!
然而,现实却并非一帆风顺。纵然董芊芊照着书一比一复刻,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她却遭遇了一个棘手的难题——煤炭所能达到的燃点,无论她如何调整,始终无法攀升至足以使黄金软化的熔点。
这无疑像是一道横亘在她面前的巨大沟壑,阻挡了她原本顺利的进程。
董芊芊无法接受她用钳子夹着金条,烤了半天的火,金条表面一点事也没有!除了微微发烫,半点金粉都没掉!明明空间都被她弄到烟熏火燎的程度了,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董芊芊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她清楚地知道不能再这么无意义地耗下去了!
她必须得睡觉了,但是倒在床上一闭眼就是姜荼哭到肿眼的模样!
她躺不下去了,挣扎的坐起身看着《技艺百解》开始发呆!她翻着熔点目录,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普通煤炭达不到的温度,钢铁厂的焚化没准可以!
说干就干的董芊芊顾不上休息,直接骑车去了钢铁厂。黑压压的天布满了随时降落的云团,董芊芊为了防止意外,随手披了一个尿素袋做成的雨衣冲进了黑暗!
轰隆隆的雷声响了几个来回,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微微颤抖。
响动的雷声吵醒了原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的徐凤绰,他坐起身来,双眼呆呆地望着淡黄色的顶棚纸。
意识还在美人在握的美梦与现实求而不得的清醒之间徘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思绪也从刚才的梦境中慢慢抽离。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神空洞,似乎在发呆,又好像在努力梳理着被雷声打乱的思绪。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不喜欢在凌晨开灯只有偶尔闪过的雷光,如鬼魅般瞬间照亮整个屋子,又迅速消失,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徐凤绰翻身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意识到今天董芊芊会去上班。像这样的天气,她没准会感冒发烧,一想到这里徐凤绰坐不住了,他像是有了必须起床的理由。
从矮墙处略微看了一眼,没发现董芊芊那辆自行车停在院落,徐凤绰立马开着车顺着钢铁厂的轨迹一路找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找到了又该说什么?那个极度自负又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会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说不定还会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行为说一句莫名其妙!
真的,他都已经脑补出来董芊芊那张冷淡却很符合他审美的脸,会说什么不讨喜的话了。
董芊芊是从食堂预留的后门进入钢铁厂的,这个门的锁是虚挂的,除了食堂的人谁也不知道!
她记得她有次问过红姑为什么这么做,不怕有小偷进来吗?
那时红姑瞪大了眼睛,偷偷告诉她晚班的人有时候走得很晚就会这样!带头这么干的人是孙大厨的儿子,所以没什么人会自讨没趣地问这个问题。
从那时起,董芊芊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价目上,有些菜跟肉的实际斤两对不起来。但那时的她没有出头,想不到这门有一天她也能用上。
临出食堂时,暴雨夹杂着狂风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董芊芊的尿素袋子被她顺手搭在了车子上,没有找块石头压住,估计现在已经被风吹到某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了。
来不及哀叹她已经失去尿素袋子,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双臂交叉紧紧护住脑袋,快速地跑到目的地。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她身上,董芊芊只能听见自身急促的心跳,仅仅片刻,她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脸颊两侧,几缕碎发被雨水糊在小巧的鼻尖,更衬得她面容娇俏却又满是狼狈。
董芊芊狠狠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干毛巾,顶在头上迎着风雨艰难地走到了焚化间。
这里是工人们集中处理钢材废料以及工业垃圾的地方,平时不对外人开放。
董二成也对她说过以前的焚化炉是用电力控制的很好用,可惜当时有传言叫嚣着市区要跟郊区一样进行土改时。
她外公当机立断地把所有需要用电的设备都赠送到了首都钢铁厂,就为了跟上面领导打好关系!
可惜最后做了无用功,因为市区的地着实是寸土寸金,最后收为了国有资产。
可是送出的礼物却不好收回,她外公最后把国外淘汰的二手机械产品买了回来,为钢铁厂充门面,勉强保住了钢铁厂在沪市的跟脚。
所以,如今董芊芊面对着机械外表的铁疙瘩,还真是不知道该如果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