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对项目势在必得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安排第二次行动,你们也必须尽快抓住他。”
陆明宇丝毫不意外她会知道那个项目。
“你这会儿找我来应该不是说这个的。”
姜觅身手,掌心躺着一个小小的U盘,“有两份资料,当面交给你。”
陆明宇接过,随手揣进衣兜里,“内容是什么?”
“不是简单的东西,你看了就知道。”
“岑五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姜觅眼尾上扬,“你们速度挺快啊,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能。”
姜觅点头,“那就好,能抓到凶手吗?有怀疑对象了吗?”
“发现了嫌疑人的身影,对方有很像强的反侦察能力,还在排查他的身份。”
陆明宇还有很多事要办,姜觅只跟他简单交换一些情况,就走了。
开车路过浅水湾斜对面外面的夜市,无意间她好像看到一个人,一个她找了一段时间结果没找到的人。
姜觅以最快的速度在路边找个位置停车。
戴上口罩,姜觅再一次走进夜市。
这附近除了浅水湾,周边还有好几个小区。
人口密集,就算此时已经很晚,出来觅食的人依旧很多。
夜市人多,也热闹。
站在一个卖冒菜的摊子前,姜觅一边选东西,一边近距离观察那个人。
对方是一个人,身高马大,坐在摊贩们给客人准备的矮小竹凳上,显得凳子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他穿着一身纯色卫衣,那宽大的衣服也遮挡不住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没错,就是他。
那个在她送姜平津转院来清江那天晚上,阻拦她们、在路上给她们制造麻烦的人。
现在,他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眼睛时不时的望向浅水湾的方向。
姜觅点好餐,付款完毕。
排队等候的时间,她绕到旁边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若无其事的从他背后经过。
发现他那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浅水湾的大门。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觅淹没在人群中,走到冒菜摊,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查看。
她查看了最近几天浅水湾大门口周边的所有监控。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人居然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附近。
“你的冒菜!”
“谢谢!”
“如果觉得不够辣,辣椒在那边,可以自己加。”
“好的。”
姜觅默默的收起手机,慢条斯理的开始干夜宵,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关注着男人的情况。
没一会儿,男人好像接到一个电话。
姜觅全神贯注去听,可周围太嘈杂,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男人在接了电话之后,不到一分钟就起身离开。
姜觅放下筷子,随手抽一张纸巾擦嘴,而后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穿过马路,男人径直去了保安亭,保安亭的保安还没有走出来,不知道被男人伤到哪儿,一下子就蔫了,像一个打了麻药的男人,倒向男人。
男人扶着保安进了保安亭,还未有所动作,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异。
他警惕的回头,一眼就看见站在保安亭外的姜觅。
男人脸色剧变,把保安往地上一丢,手中突然出现把锋利的短刀。
刀刃的寒光,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寒光。
男人二话不说,手提着刀,就朝着姜觅而来。
姜觅把手机装进兜里,还特意拉上衣兜上的拉链,静静站在原地,等着他的靠近。
有路人甲这时候经过大门,正准备刷卡,突然就注意到男人凶神恶煞地冲过来。
路人甲吓得一声尖叫,“啊!!杀人啦!”
冲破云霄。
一边叫,一边蹲下去,缩着脑袋。
姜觅快要被他的蠢动作气笑了,“闭嘴!躲在那里干什么?等死吗?还不快滚?”
这边话落,那边男人的刀已近身前,姜觅抬腿就是一个横扫,男人一个侧闪躲了过去。
看不出来啊,这高大健壮的身子,竟然一点也不笨拙,反而十分灵活。
因为路人的高声尖叫,已经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男人不愿在此停留,只想溜之大吉。
姜觅看穿他的意图,连续几个侧空翻,挡住男人的去路。
男人也是狠角色,眼看前路过不去,随手就抓了一个旁边想要看热闹的路人乙,手中的刀也毫不客气地横在路人的脖子上,瞬间就有暗红色的液体冒出来。
“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前一秒还想着要看热闹,谁知道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命丧当场,路人乙下的眼泪瞬间就飚下来,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哭腔,“别别,别杀我,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杀我!”
“想要活命,求我没用,只要她让路,你就可以活!”男人紧箍着路人乙的脖子,低声威胁。
被吓坏的路人乙这会儿脑子根本就不会思考,一听到说自己可以活,要求也很简单,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望着姜觅,“求求你,把路让开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觅担心男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只能侧身,让他过去。
“不要跟过来,否则,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姜觅眯了眯眼,眼底深处寒光乍现。
第二次,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被压抑的戾气,毫无预警的冒出来。
只是,她没有轻举妄动。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向路边的一辆无牌照小轿车,上了车后,被他挟持的男人也被扔下来。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驾驶着小车,如离弦之箭,冲向车流。
经过的车辆,行人,为了躲避极速而去的车辆,只能慌忙躲闪,路中间瞬间就乱作一团。
却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拦在男人面前的那个女人不见了踪影。
姜觅此时已经坐在自己的车内,手指快速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很快就找到男人车辆消失的方向。
姜觅直接开车追了过去。
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是在暗中监视姜沁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在,姜沁以及两个小宝宝,就十分危险。
他先前接到的那个电话,说不定就是去伤害姜沁的信号。
早上那个女杀手伤害姜臻,结果在她手里跑了,本就让她十分窝火。
现在这个,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姜觅也一定要抓住他。
同时姜觅也担心这是一招调虎离山,她打了电话给姜沁。嘱咐她,关好门窗,晚上无论是谁来,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姜沁一听这话就不对劲,追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姜觅没有跟她解释,只是强硬的要求她按自己说的去做。
同时,姜觅也把电话拨给赵西蘅,把姜平津家里的门锁密码告诉他,请他帮忙找几个保镖去那边看着,守着姜沁。
一听这要求,赵西蘅就知道说不定有很刺激的事发生,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拍着胸脯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很快,姜觅就追上了那个男人。
看他走的方向,似乎要出城。
思考再三,姜觅一个电话拨给了谢琪。
那边秒接,声音冷沉,隐隐有喘息,“姜觅!”
姜觅愣了一下,还有心情开玩笑,“有没有打扰到你?”
谢琪十分冷硬的声音传过来,“说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姜觅扯扯嘴角,“没事了,你忙!”
“忙你大爷!说事!”
姜觅暗自翻一个白眼,“我找到那个男人了。”
“谁?”
“之前我们从盐陵转院过来时,在路上制造麻烦的那个人。”
“岑伍不是死了吗?”
姜觅现在还是嫌疑人呢。
“另外一个人。”
“那个司机?”
“是。”
“在哪儿?”
“他现在要出城。”
“你的位置?”
“稍后共享给你。”
*
夜色浓稠,伸手不见五指。
阿松醒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晚上行动失败,他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愿以为他轻而易举就摆脱那个女人,没想到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追了过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便要闯进来。
既然要咬着不放,那就直接送你上路。
阿松故意把人引出城,引到无人的郊外,准备下死手。
没想到对方是个不按理出牌的。
他都还没有动手,对方倒是先动手了。
对方不怕死的直接撞上他的车,还踩着油门硬生生把他的车挤到路侧的山体上。
强烈的撞击,使得他没有怎么挣扎,就陷入昏迷。
身子一动,阵阵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特别是腿的位置,应该是在车里被挤压严重,伤到了骨头。
周围一片漆黑,十分安静,耳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正当他疑惑之际,一道女声幽幽传来,“醒了?你比我预想的要晚?”
“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
“不知道在你在说什么。”
“跟我装傻?”
“嘭!”
有什么东西快速飞来。
阿松想躲开,可身子不听使唤。
尖锐的疼痛从后背处传来,疼的他瞬间冒出一阵冷汗。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阿松才猛然发现,他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支配。
一想到这一点,一种巨大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
他成了别人菜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阿松认命的闭上眼睛。
“你跟岑伍是什么关系?”
阿松沉默。
“岑伍是怎么死的?”
阿松沉默。
“你今天晚上想要去做什么?”
阿松拒绝回答。
隐藏在黑暗中对的人,对他的沉默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在夜市的时候,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阿松丝毫不为所动。
“你是叫阿松吧?”
阿松下巴动了动。
只是夜色太黑,那人肯定看不见。
“你有没有发现你少了一样东西?”
阿松想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少了什么,可是身体无法动弹,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手机呢?”
手机?
阿蓦地睁开眼睛。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了,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我什么都不会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觉得是你嘴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哎!”一声幽幽叹息。
“你看,不是我不给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你说怎么办呢?”
阿松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想要套自己的话,嘴巴闭的特严实。
没想到他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很冷,没有感情,充满戾气,“那就把骨头一寸寸的敲碎,然后剁碎了喂狗。”
女:“我没有狗。”
男:“我有,很多。”
女:“你来,还是我来?”
男:“……”
女:“算了,不要脏了你的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黑暗中,阿松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
越来越近。
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就在他面前,正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很快,那人俯下身子,靠过来。
有什么东西爬上皮肤。
冰冰凉凉。
“嘶!”
阿松头皮一紧。
他最怕的就是蛇。
他是山里的孩子,小时候干农活的时候,那些躲在草丛里、庄稼里的蛇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吓得魂飞魄散。
慢慢的,他长大了,在他看来蛇也没有那么可怕,偶尔还会捉来一两根煮一碗蛇羹。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做梦就老是梦到蛇。
梦里的蛇,凉的刺骨,凉的心尖发颤。
它们就像下雨天的蚂蚁,一窝又一窝的出现,缠绕在一起。
最后,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无奈之下,只能张着嘴呼吸。
那可恶的东西,竟然直接爬到他嘴里,顺着喉管往下游走,进入肚子,然后在里面翻江倒海。
“嘶!”
阿松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
人处于黑暗中时,五官就会变得特别灵敏。
皮肤上触感让他想要尖叫,蛇吐信子的声音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这远比去听跌这么更加让人神魂俱裂。
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这个女人是魔鬼!
不,她比魔鬼还可怕!
“我说!我说!我说!”
堂堂七尺男儿,先前还铁骨铮铮,才没过多久,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脊梁骨就在无形之中被一节一节敲碎。
无人回应。
“求求你!我说,我什么都说。”
寂静无声。
“请给我一次机会!”
无边黑暗,只有动物在皮肤爬行的声音,还有自己粗壮的呼吸,以及过快的心跳。
“求求你!”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女人懒洋洋地开口,“我问什么就说什么?”
“……是!”
又是沉默。
阿松明白了,对方这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先前总是沉默以对。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就真成多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要是之前就乖乖的配合,就不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我错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