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府的地牢深处，阴森可怖。
林荣，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长子，如今却狼狈不堪地被五花大绑，浑身是伤地拖进这暗无天日之地。
他被重重摔在冰冷的地砖上，双膝跪地，却还强撑着一副骄矜之态。
那模样，似乎想要向世人宣告，即便落魄至此，他依旧是那高贵的林家少主。
“林语，你别太得意！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不过是个被我们林家逐出的贱种罢了！我才是林家的正统！今日你敢如此对我，等我父亲知道了，定会灭了你！”
话音未落，林语缓缓上前一步。
林荣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却发现双膝跪地根本无路可退。
“呸！你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杂种！凭你也想审我？你配吗？”
林语依旧不语，眉头微微一蹙，眼神越发寒冷。
他俯下身，冰冷的手指用力抬起林荣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林荣，你的嘴还是这么脏。”
“这么多年了，你真以为骂人能替你挡住死神的刀？”
“今日，你要么把该说的全都说出来，要么，我让你跪着把命吐出来。”
林荣嘴唇颤了颤，内心深处的恐惧陡然升起，却被他用愤怒压下。
他别过头，怒声道：“林语，姜侯爷，尔等竟敢如此对待本公子！我乃林家嫡长，朝廷命官，你们这般行径，实乃以下犯上，滥用职权！”
“待我上奏天听，定要让陛下严惩尔等！”
这番话语不过是困兽的哀鸣，妄图用最后的力气吓退猎人。
林语对林荣的威胁置若罔闻。
他微微俯身，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林荣的下巴。
林荣被迫仰起脸，与林语四目相对，顿时心如坠冰窟。
“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借林家之名压我等？莫要再做这等春秋大梦了。”
“今日，你那狗仗人势的父亲救不了你，你那所谓的林家大族也护不住你。你的生死，全在于你是否肯老实招供。”
林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因双膝跪地而难以挪动分毫。
不敢直视林语的目光，只得咬紧牙关。
“林语，休要得意！”林荣终于挣扎着开口，语气中带着绝望的愤怒。
“纵使你今日拿下了我，也无法证明什么！北漠皇子之事与我毫无干系，你拿不出半点证据！”
“倒是郑国公府贪墨叛国之事，人尽皆知。你们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姜瑶冷哼一声，语气如寒冰般刺骨：“无关？你派遣的死士在京城伏击林语，尸首已被我等拖回。”
“北漠皇子被毒杀的铁证，你以为我们寻不到？你当真以为可以一味狡辩？”
林荣听罢心中一惊，但仍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他心知肚明，只要自己不承认，事情便还有转圜余地。
父亲林素定会想尽办法救他出去！
只要熬过这段时日，林家依旧是那个庞然大物，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林家长子。
“一派胡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嘶吼道。
“你凭何审问于我？你不过是林家弃子，何德何能！”
话音未落，林语猛然抬手，一记耳光重重落在林荣脸上！
那力道之大，直接将林荣的头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溢出鲜血。
他捂着脸，眼中满是怨毒地瞪着林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你竟敢打我？”
林语缓缓收回手，神色愈发冰冷。
他直起身，俯视着林荣，语气中带着不屑：“今日我便让你明白，你那条贱命早已不值一文！”
牢房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林荣被林语的冷漠震慑住，怔怔地跪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林府深处的书房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林素一掌拍碎了桌案。
满案的竹简和书册被震得四散，杯盏摔在地上，碎片四处飞溅。
这个骄横一生、阴险狠毒的男人，从未想过，他那寄予厚望的长子，竟然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平西侯府地牢，这个地方光是听到名字，就能让林素这样的老狐狸明白，林荣已经彻底被钉上了死刑。
“废物！”
他猛地踹翻了一旁的凳子，“我早就该知道，他根本成不了大器！”
“这种蠢货，怎么配做我林素的儿子！如今却害得整个林家都被拖下水！”
书房内一片死寂，心腹与谋士们站在一旁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也没有人敢直视林素那充满杀意的眼睛。
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谋士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
“老爷，少爷落入他们手中，确实会对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然……事情未必无法挽回。”
“挽回？”林素冷笑一声，猛地转头看向那人，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
“你告诉我，如何挽回？他若招了口，把北漠皇子案、京城黑势力的暗线，全都抖落出来，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本官？嗯？”
那谋士被林素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几步，额头冷汗直流。
“属下、属下不敢……”
“没用的废物！”林素冷哼一声，拿起一卷竹简，狠狠地砸向那人。
竹简击中他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捂着肩膀跪地，连连叩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林素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弱，他冷眼扫视着跪了一片的心腹。
“一个个的全是废物！这就是我林府养出来的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给我唱什么安慰的戏？”
“你们告诉我，这个孽子落入他们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人敢开口，没人敢抬头。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恐触怒这头正在发狂的猛兽。
林素喘了几口气，终于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他挥了挥手，眼中依旧杀意凛然：“起来吧，别一个个跪在这碍眼。”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到一旁，却仍然小心翼翼地垂着头，不敢正视他。
林素缓缓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
冷静片刻后，目光中却逐渐流露出一种阴狠而疯狂的冷笑。
“林荣是个废物，根本成不了事。”
“可本官不会因为一个废物，连自己也搭进去。”
今日他儿林荣落入平西侯府，朝廷定会以此为突破口。
既然如此，那就别让他开口。
死人，是最不会泄露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