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一抓没有再说下去了,他已经歪歪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只有那双眼睛,却仍然死死在睁着。
张飞狐轻轻地摇了摇头,蹲下身来用手慢慢地为司徒一抓拢合了双眼,道:“司徒总捕,这不能怪在下,如果不是因为你想得不够认真,非要与我张飞狐作梗,在下又何曾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司徒总捕,你就安息吧!”
现在,张飞狐已经站了起来了,并朝外面招了招手。
很快,一辆马车便过来了,并从车上下来了四个张府打手。
四人匆匆但并不慌乱地进了来,二个便去搬弄司徒一抓的尸体,另二个却跟着张飞狐走进了屋子。
此时天色已模糊了,屋子内自然已灰暗一团了。
一个打手急急找来灯火点燃,于是屋子里便亮了起来。
那中年女人已经起来了,但却像刚孵出的小鸡一般颤颤抖抖地看着张飞狐。
张飞狐却只瞥了她一下,便看着左侧的卧间道:“里面是什么人?”
“是……”那中年女人稳了稳神,道:“她叫小丽,是那位大爷带回来的。”
“小丽?好熟悉的名字……”
“三爷。”一个打手道:“三爷,您不记得了吗?那个李日的未婚妻不就是叫什么小丽的吗?”
“对!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张飞狐一拍脑袋,道:“还真差点给坏事了。”
“像三爷这么厉害聪明的人,又怎么会……”那打手还待多奉承几句,但见得张飞狐已经往那房间过去了,只好忙打住,而急撑灯跟了过去。
现在,张飞狐已经推开了房门并走了进去。
房内,虽然张飞狐是笑得很温和很甜润,但小丽却像看到恶狼的羔羊一般畏缩在床上,还将床上所有的被子揽过来卷在自己身上。
张飞狐与身后端着灯的那个打手相视了一下,道:“司徒一抓那老家伙竟然还色心不老,收藏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娘们……”
那打手忙点头应道:“那活该他……”
张飞狐不等那打手说完,便接着道:“不错,他是活该的!原来大名鼎鼎的刑部总捕也不过如此。他一心想要缉拿李日他们,却竟放着这么个好东西不用,而非要大老远地跑上狼岭去,结果倒好,不但自找苦吃,还差点儿将自家性命也丢在狼岭上……”
坐在床上的小丽忽然听得“李日”二字,顿时像开启了天门一般,整个人竟精神起来了。于是她便定定地看着张飞狐,希图能够听得更多的消息。
但现在她却慌忙把头低了下来。
因为张飞狐正在朝她走过来。
张飞狐自然将小丽的每一点变化都看在眼里,于是他便笑道:“小丽姑娘,你很关心李日是吗?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的消息?”
小丽稍稍抬头瞥了张飞狐一下,便又慢慢地低下头去。
“你不敢说?那我可以告诉你,李日现在还活着,不过,他活得很不好,而且,他也活不长了!我再告诉你,他就像一匹野狼一样躲在狼岭主峰上的一个山洞里,如果从城北门出去,倒是并不难找到他,但可惜的是,你……”
张飞狐忽然看见小丽的眼里竟然慢慢地坠下了几滴泪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晶莹无比,就宛若断线落下的珍珠一般,但却仅一闪即息,只留下那淡淡的光影久久地凝留在心头。
张飞狐还待说些什么,但话未及出口,他忽然有了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小丽的泪滴是垂落在他的心坎上的,而且砸得他的心竟然在隐隐而痛,还带着一分凄凄的酸楚。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默默地看了小丽好一会,才终于轻声叹道:“李日啊李日,我却不知这到底该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了。”
张飞狐慢慢地往外走,还站在房门口的那打手便小心地问道:“三爷,她……”
“把她带回去,好好看管着。有了她,就算是阴曹地府,李日也会硬往下闯的!”张飞狐说着便往外走,再也没有停留,直望张府而回。
那打手将灯放好,便朝小丽走过去,道:“走吧!乖乖地跟我走,就什么都好,要不,就别怪我要动粗来硬的了!”
但小丽却只是紧紧地卷抱着被子,亦惶亦恐地看着他。
那打手来气了,伸手抓住被子,用力一扯,便将小丽拉了过来,道:“敬酒不饮饮罚酒!有你好受的。”说着便把小丽从床上抱了下来。
然而,小丽却不知哪来的韧劲,虽然像小鸡一样被那打手挟抱着,却仍然不止地挣扎踢打着,忽然张口就在那打手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哟!”那打手痛叫了起来,便将小丽往地上一摔,道:“他娘的!”说着便卷起袖子看了看被咬的手臂,却竟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顿时便沉下脸来,扬手便要往小丽脸上掴去。
“李四哥。”一个人急叫道,却是另一个打手进来了。
“他娘的,这小娘们……”那叫李四哥的打手恨恨地收起手掌,却将手臂递到另一打手面前,道:“八哥,你看……”
“李四哥,这小娘们是三爷要留着有大用处的,要是……只怕你我都不好交代,这口气就忍一下吧。”
“八哥说的是。”李四哥火气暂息,道:“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再给她……”
“那……将她捆上堵上嘴……”
现在,小丽再也挣扎不得了,而且连嘴巴也动不了了。
因为她被人像捆粽子一般捆得结结实实,而连嘴里也被塞进了拳头般大的布团。
但现在她却在往外去。自然是被那两个打手扛抬着出去的。
那二个打手将小丽扛抬到院外的马车上安置稳妥,八哥便冲正在院子里费力地挖掘着坑窟的另二个打手道:“我们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可得办干净些,别留下什么手尾,否则三爷面前就不好交代了。”
“知道了,八哥。放心吧,我们会做得干净利落的。”那两个打手朝八哥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