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呢？”盛皿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星卡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的脸，想要刻在心底，永远记住。他说得不顺畅，有些哭腔，“一个月之后，可以。这样的话……我会开心一些……”
盛皿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迟钝，还是他们本就不在同一频率。她问:“一个月之后要做什么？”
……
真是单纯得过分，盛皿一个道德低下的都隐隐生出了些罪恶感。
不过只是一瞬的……
星卡坐起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可不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虽然不知道这又是闹哪出，盛皿还是随他起来了。
来到其中一面模型展示柜前，星卡碰了碰侧边的一个暗格按钮，那三米多高的展示柜开始向右移动，直到碰上另一边的墙才停下。
挪出来的位置出现了一扇拱门，星卡带着盛皿走进去。
里头是个书屋，一眼望不到边的书籍，堪称壮观。那柜子看起来就很重，还堆了那么多书，怕是推都推不倒。
房顶上有个巨型彩色天窗，书籍全部集中在屋子的中间，两边墙面固定的位置还设有拱形门窗，外头的光线洒进来，四处都被照得明亮。
星卡喜欢有光的地方，越明亮越好。
他在一架钢琴前坐下，指尖触上黑白琴键。
悠扬的琴声响起……
那声音里思念着谁，却有些，悲伤……
这并不是某一首曲子，而是简单的几个音组成的一小段旋律，像即兴时弹奏出来的。
盛皿倚着书柜，这个位置，她只能看到星卡的侧面。
阳光包裹着这个少年，她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卷长睫毛在眼下的阴影……
按下最后一个琴键，星卡双手放下，搭在腿上，从小养成的礼仪和教养，他下意识对盛皿点了下脑袋。
他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贵气，像只高傲的猫。
盛皿并没有点评这段旋律，而是问:“手这么快就不疼了？”
星卡从位置上站起，来到她跟前，“我只是，想弹给你听……”
他好像又惹她不高兴了……
“刚才的琴声里，你在想谁？”盛皿看着他，看他的眼睛，看进眼底，她缓缓靠近他，“告诉我……”
那声音里好像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星卡昂起下巴凝望着她，唇瓣微起，“你，我在想你。”
“没有撒谎吗？”
星卡虽然不懂，但或许他就像她说的，无师自通，他牵引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心口位置，“我的心跳，你一靠近，它就不听我的了。”
他被她掌握在手里，又能想谁呢？
“确实没有撒谎。”盛皿恶劣地……在离开之际。她坦荡的，仿若没有做过那件坏事一样双手插兜，又问:“怎么想的？想我什么？”
星卡被那一阵酥酥麻麻弄得心神都恍惚了，他没听到，反问:“什么？”
还是做坏事时心情才舒畅呢，盛皿很有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星卡闭上眼睛，说:“这样想的，睡着之后，在梦里也会想……”
“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想起我……”
“没有。但是，至少没有忘记我，已经可以了，我很高兴。”
星卡睁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他眼角有泪花，说话的时候他太过认真，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撒谎精。
盛皿伸手将那泪花抹去，她再问:“有多想？每天都想吗？”
“我不知道，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我在手机上搜索，怎样可以见到一个见不到的人？我看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直想一直想……想到睡着了，在梦里，真的见到了!”
说见到了的时候，他很高兴，那情绪强烈地盛皿都感受到了。
面前的人忽然靠近，星卡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闭上眼睛，他还屏住了呼吸。
盛皿摸摸他软软的脸颊，在另一边轻轻贴了一下，“我不知道……”
脸颊软软的，说话也是，星卡说:“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
那个时候她只当他胡说八道，小孩心性。
现在长大了，有些东西他还不懂，需要人教……
“和我靠太近，会消失，你知道吗？”盛皿和他额头相抵。
“如果见到你的代价是消失的话，我愿意的，只希望舅舅和罗赛不要太伤心……”
上一秒还挨得那么近，下一秒盛皿就退回原位了，她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他和你的契合度是不是挺高的？”
“朋友呀，只是相对高而已，我多数时间都是闻不到的。而且，罗赛已经有固定的热合期伴侣了。”星卡上前，脸埋在她怀里。
盛皿疑惑道:“没有喜欢也可以在一起吗？”
星卡解释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没有……的人，就只能和契合度高的人一起度过。”
如果一直得不到缓解，一直压抑，他们会痛苦，直至死去。
“而且，有……的人，……的人却不……自己的话，那才是最难熬的。因为，一旦闻到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就没有办法再接受别人了。”
“所以你是喜欢我身上的气味？”盛皿按着他的肩膀往外推。
星卡任由那力道将自己推远，他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才能闻到气味，并且越……气味会越浓的。”
盛皿随意打开一本书翻阅起来，一目十行地看了几页，她又合上，又重新拿起一本，她在书柜与书柜的过道间穿梭。
星卡一直在她左右。
盛皿蓦地停下，她问道:“这里有关于爱情的书吗？”
星卡也顿住脚步，他一脸迷茫，“什么……是爱情？”
这个词，他还没有听过……
怎么说那么放心他来找自己，和自己待一块……
即便更进一步，或是有了实质，不懂还是不懂，这也是缺陷吗？
在那方面，他就是一张白纸，盛皿是执笔泼墨的人。
她把他按在书柜上，手给他垫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在他后腰处，她问:“昨天你说想亲我，现在还想吗？”
那种要被……的感觉又来了，星卡的眼睛四处乱飘，半天他都不吱声。
“你是纸老虎吧？”盛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不愿意她也不强来。
觉察到什么，星卡捏住她的衣摆，忐忑和期待交织拉扯着他，“我想的，可不可以……不要咬我？”
他的情绪总是写在脸上，盛皿看得清楚明白，她压低声音，身体随之矮下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