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只有盛念生和商锦宴才拥有的记忆:
“少爷,这是什么?”
正在打扫房间的盛念生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墙上画作的奇怪之处。
只见每张画作右下角的位置上,都画着一个他看不懂的符号——“y”。
出于对少爷一切事物的好奇,他回眸看向身后正在沙发上吃着甜点的少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着。
兴许是因为刚吃了甜的东西,此刻商锦宴的心情还算不错。
面对疑惑,她轻挑眉间,随后侧头看去。
仅是凤眸匆匆一瞥,商锦宴便收回了目光。
她又吃了一块糕点,随即淡淡地的开口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商锦宴有个上一世留下来的习惯,那就是——做什么事都喜欢留下记号。
在穿到这副身体上后,这个习惯就越发明显了。
满墙的画作都是商锦宴幼年时所画,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小,又处于剧情空档期,而唯一能消遣又不会违和人物形象的事,就是画画。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她什么都画。
大到房屋设计,小到阿猫阿狗,只要是有空,商锦宴都会画个遍。
这画的多了,习惯也就很难改掉,以至于现在每张画作上都会有一个字母“y”。
虽然没能得到少爷的答案,但盛念生还是勾唇笑着。
他回头看向画作,深邃的目光久久地看着面前众多的字母“y”。
蓦然,他喃喃自语道:“每张都有,想必这个符号对少爷很重要吧。”
商锦宴凤眸微动,就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当然重要。
因为那些,都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
商锦宴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消瘦的身体顺势向后仰。
她翘着二郎腿,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与洒脱:“你想多了,那只不过是个记号。或者说,你可以认为,那是‘商锦宴留下来的标记’。”
“少爷的标记?”盛念生念叨出声。
“对。”
商锦宴眼眸微眯,一字一句重复道:“属于,我的标记。”
蓦然,她自嘲般笑了笑,随后有些半开玩笑的再次开口道:
“刚好我姓商,以后这些画要是火了卖上了高价,那这个记号就直接改名,叫——‘商标’。”
看着面前笑得美艳的少爷,盛念生心中一颤,久久地无法出神。
————
Z城。
夜。
新建的洋房内有一面高三米的落地窗安在了一间高层的书房里。
而此时,窗前站着一位男子。
偌大的落地窗没有窗帘相衬,淡雅的月光穿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洒在了昏暗的室内,也照在了男子倾俊的脸上。
男子剑眉星目,一身得体黑色西服衬的他肩宽腰窄,尽显冷傲与禁欲。
他如掩藏在黑夜中的孤狼,一双深如潭底的眼眸久久地凝望着窗外挂在天边的明月。
“笃笃。”
一道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窗前的男子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收起了眼底的那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随后低垂下了头,深邃的眼睛开始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不出半刻,敲门的人闯了进来。
即使屋内再暗,也能看清闯进来的是一位男子,并且他还长着一头到耳的金发。
随着金发男逐渐靠近窗边,他那发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不一会儿便显现在了月光之下。
可见——对方是一位洋人。
最令人意外的是,金发男接下来说出的话,竟是一口流利的本土语:
“生,琥城来消息了,你要不要听?”
盛念生缓缓转身,背对着月光,倾俊的面容被掩藏在了黑暗之中。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他磁性却清冷的声音:
“亚仑,你知道的。我最在意的,就是琥城的消息。”
名为亚仑的金发男抿了抿唇,他有些不习惯的往后退了退,随后似在吐槽般开口道:“你怎么又不开灯?心情不好?”
“没有。”
盛念生单手插进兜中,另外一只手缓缓抬起,他手心向上,温柔的“接住”了透过窗照进来的月色。
他眼眸微眯,语气轻缓:“亚仑,你不觉得,这月光比灯更耀眼吗?”
“你永远都能说出我听不懂的话来。”
亚仑无力的吐槽道。
说完,他朝一侧走去:“我们说正事。”
亚仑一边说一边按下了控制全屋灯的按钮:“琥城的商家给答复了,他们的意思是——不合作!”
“嗒。”
随着屋内的灯亮起,盛念生缓缓地放下了手,他那双倾俊的眸子此刻深沉的看不出是喜是怒。
亚仑是个急性子,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他急的不行,连忙又上前喊道:“你送过去的东西全白搭了!你就不气?!”
“合不合作都无所谓。”
盛念生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即薄唇微动,磁性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他口中传出:“我在意的,是那些东西现在在谁那。”
“还能在谁那?”
亚仑一想到那些价值连城的家具说送就送,心里是肉疼的不行,在极具不甘的情绪下,他的语气高了几个度:“这几个大城谁不知道琥城里的商大帅最溺爱自己的儿子,这么好的东西送过去,那到头来肯定就是那个商家大少爷的呀!”
听到这,盛念生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他直接无视面前人的暴躁,开始自顾自的走到一侧的沙发边坐下。
某人嘴角扬起的弧度虽然很浅,但还是被相处了一年多的亚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乖乖。生,你刚刚是在笑吗?”
亚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大陆,气也不生了,脚底生风迅速跑到盛念生的对面沙发坐下。
他身子向前倾,脖子伸的很长,那双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生,原来你不是面瘫呀!”
盛念生倒茶的手一顿,深沉的目光冷不丁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此刻他的声音变得清冷无度:“亚仑。”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被警告的亚仑收了收脖子,他靠着身后的沙发,不满的又吐槽起来:“啧,我真搞不懂你。又是用昂贵的幸草填充沙发和床;又是千里迢迢的送过去。现在人家东西都不还,还不跟你合作,你倒是笑起来了。真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
对于喋喋不休的吐槽,盛念生仅是拿起半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此刻他举止优雅尽显冷傲。
“哦对,我差点忘了。”
吐槽一半的亚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坐直背脊,迅速开口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这次送礼是大张旗鼓送的,等回来的时候,琥城真有一家找上门来说要和我们合作。”
盛念生依旧品着茶,此时倾俊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双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冷意。
亚仑的记忆有些卡壳,他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我也就匆匆瞥了一眼,信上说的是哪家来着……让我好好想想。”
盛念生放下了茶杯,他缓缓地张开了薄唇:“寒家。”
“对对对!是叫寒家!”
蓦然,亚仑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疑惑:“耶?生,你怎么知道?”
“亚仑,我们动作得再快一点了。”
盛念生眼底的仇意逐渐清晰,他望着面前杯中漂浮的茶叶,声音也冷了几分:“鱼,已经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