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生活的第三年。
冬季即将结束。
这一年对于商锦宴来说——至关重要。
因为时间紧迫,也为了能尽快的凑齐学分顺利的毕业,几乎是一开学,商锦宴便接收起了各种大小的任务。
其中,大到出校外援,小到整理图书……只要是能拿积分的任务,商锦宴一律通通接。
后半夜。
整理完一天文件外加一晚急训的商锦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
来不及收拾自己,她直接穿着厚重的冬季军服,脸朝下的倒在了大床上。
兴许是在和洁癖的自己做斗争,刚刚还没有反应的商锦宴突然动了动,顺势翻了个身。
但没一会儿,在踢掉自己的一只鞋后,床上的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商锦宴竟然梦到了——有人在脱她衣服。
厚重的军外套在被卸下来的那一刻起,全身的疲惫感便开始席卷而来。
商锦宴很累,所以她分不清此时此刻是梦,还是现实。
她只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摸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后开始解她最里面的衣袍……
对方的手在寒冷刺骨的夜晚里是异常的灼热与温柔,但在那双大手碰到夜色中的那一抹白皙如玉的脖颈时,商锦宴条件反射的蓦然伸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然后侧身将自己清瘦的身躯蜷缩在了一块。
虽然对方的那份炽热正是此刻惧冷的商锦宴所需要的,但在被触碰时,商锦宴还是因为本能的排斥而开始抵触。
“你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要赶紧换掉才行。听话,松手。”
磁性低沉的声音从上空传出。
随之而来的,是手与手之间的触碰。
感受到那双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商锦宴先是皱着眉,随后猛得将自己蜷缩的姿势弯得更加厉害,就连她手中的力道也不由自主的加重起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对方妥协:
“真拿你没办法。”
————
热。
好热。
热的好像身边有一个火炉。
明明是冬季,怎么会这么热?
……
商锦宴精致的眉间不由自主的蹙起,此时沉重的眼皮也因此颤抖了几下。
她强撑着全身带来的疲惫感,缓缓地睁开了凤眸。
入眼还是一片昏暗。
看来,她并没有熟睡多久。
就在商锦宴打算接着闭眼入睡时,后背以及腰侧传来的异样却让她瞬间清醒——
身后有人在抱着她!
商锦宴犹如被雷轰电掣一般,震惊了半刹,她来不得多想,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探向自己的枕下。
直到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后,商锦宴凤眸一冷,随即快速从枕下抽出了一把银白色的手枪。
身后熟睡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样,此时禁锢在某人腰间上的手动了动。
商锦宴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枪,随后用极重的力道甩开了自己腰上的手。
不等对方有反应的机会,商锦宴迅速起身,顺势用着巧劲下了床。
“嗯?”
就在商锦宴的脚刚接触到地面时,躺在床上的人也随之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对方甚至还有些不在状况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个声音,商锦宴怎么会听不出来是谁!
在站稳脚跟后,商锦宴单手拿枪,一双怒目恶狠狠的盯向床上此时此刻已经坐起来的某人。
商锦宴咬了咬牙,怒斥道:“寒炳阳!”
声音之大,可见被气的不轻。
被吼的寒炳阳有些不在状态的伸手扫了扫自己被睡乱的头发,他并没有马上去看床边的人,而是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屋内。
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寒炳阳朦胧的视线最终看向了一侧。
等看清楚床边的商锦宴只穿着一身单薄衣物,并且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时,寒炳阳明显愣了一下。
半晌,他用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天冷,你先穿好衣服。”
商锦宴不顾周围传来的寒意,凤眸紧盯床上的某人,她薄唇微动,清冷的声音在昏暗的屋里缓缓响起:“寒炳阳!我说过,你如果再擅自进我的房间,我会让你死在这。”
不知是不是因为商锦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长袍从而感觉到了冷,还是因为愤恨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此时她紧握枪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令人意外的是,在听到危急生命的警告后,寒炳阳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反倒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认真,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原以为寒炳阳的下一步是要为自己辩解,谁知他一开口,说的竟是——
“商锦宴,先穿好衣服。你冷得手都在抖,你感觉不到吗?”
此话一出,商锦宴握枪的手猛然一顿。
对方说的明明是充满了关心的话语,但传入此时商锦宴的耳朵里,这句话便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商锦宴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安,咬着牙低吼出声:“寒炳阳!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商锦宴目光冷冽,随即握紧了手枪,她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下一秒将枪口对准了床上寒炳阳的心脏位置。
身为原文男主之一,商锦宴心知对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但,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那她也就只能赌一把了。
“咔。”
昏暗的屋内响起了一道手枪上膛的声音。
与此同时,寒炳阳无视那把在昏暗环境下依旧散发着白光的银枪,他身形一动,快速下了床。
商锦宴以为对方终于害怕开始躲了,谁知寒炳阳在下床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拿起床边的军大衣披到了她的肩上……
动作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和拒绝。
商锦宴被寒炳阳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气的不行,她将枪口重重地按在了对方的心口位置,同时咬牙再次低吼:“寒炳阳!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说罢,商锦宴怒甩了一下肩膀,欲要甩掉肩上的衣服。
“商锦宴!”
这是寒炳阳近些年来第一次对商锦晏怒吼出声。
他双手按在商锦宴清瘦的肩上,迫使着对方抬头看向自己。
然而,在对上那双充满仇意的凤眸时,寒炳阳的语气又瞬间软了下来:“你先把衣服披上。披好了,你想在我身上开几枪都行。”
商锦宴并没有退让,反倒将手中的枪握的更紧,同时那双精致的凤眸里都开始弥漫起了浓浓的杀意:“我问你。我的衣服是你脱的吗?”
寒炳阳依旧无视心口上的枪,十分耐心地整理着商锦宴肩上的军大衣,在确认衣服不会被甩掉后,他才低头对视起了那双好看的凤眸。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半晌,寒炳阳开口解释道:“我看你最近的状态不对,今晚又这么晚回寝室,我怕你和上次一样,生病了自己扛着,所以我就想着来看看你的情况。”
说到这,他抬眸看向了商锦宴身后的窗户,接着道:“我来的时候你窗没关,人还倒在床上。我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情急之下,我就进了屋。”
“所以。”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商锦宴就已经下了定论:“是你脱的。”
说完,凤眸中的杀意再也掩藏不住。
而原本放在枪把上的手指也在此时被缓缓地挪到了扳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