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商锦宴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便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医院。
看着周围华丽金贵的陈设,不用多想,她身处的地方正是商家名下的“艾儿楠医院”。
既然是自家医院,那流程商锦宴自然熟悉。
果然,在她爆锤身侧的呼叫按钮后,整个医院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铃声。
商锦宴在起身的同时,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不出意外,在数到“五”的时候,门外赫然出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虽然他跑得气喘吁吁,但丝毫不影响他在看到商锦宴后笑出谄媚的表情:“少爷~你可算是醒了!”
壮天。人不如其名。
身为商家“大少爷”的主治医生,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头到肩的头发,整日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娘们唧唧的,甚至面对“金主”还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
若不是他与商华兴交好,还有一身傲人的医术,就凭他那性子,估计早就被商锦宴丢到附属医院让其自生自灭了。
收回吐槽,此时的商锦晏已经抽开被子下了床。
见少年又光脚着地,壮天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脸上的笑都凝固了几分,“少爷哟,大病初愈你怎么就光脚下床啦。来,我进来给您穿鞋。”
“谁让你进来了?”商锦宴坐下沙发的同时用凤眸冷冷的瞥了一眼门口的人,又道:“站门口。”
此话一出,壮天迈进的一条腿又怂怂地收了回去,“少爷~”
“你好好说话!”商锦宴嫌弃的瞪了一眼过去,说话间,她身形后仰靠在了酥软的沙发上。
就在商锦宴打算翘起二郎腿时,她蓦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衣着发生了变化。
这个发现让商锦宴瞬间沉下了脸,她看向门外的人,冷声问道:“我衣服,你换的?”
虽然对方知道自己的性别,还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但以商锦宴对壮天的了解,若自己的衣服真是对方换的,那她的身子铁定没少被摸!
想到这,商锦宴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壮天。
她表情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只要接下来壮天敢说一个“对”字,那商锦宴保证——今日之内,必给对方寻一个风水宝地给埋了!
“我倒也想。”壮天面露惋惜,好似失去了什么天赐良机,“少爷迟迟不醒,总穿着军服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就向大帅申请给少爷换衣服。”
说到这,壮天假模假样的抱着门框,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喊道:“结果申请了几回!大帅都不给我批!”
说实在的,在听到自己的衣服不是壮天换的后,商锦宴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所以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重要,因为在自己的性别面前,商华兴比她更谨慎。
“一个刚入院工作不久的洋护士。”这时的壮天才意识到了少年的担忧,他连忙站直身子,解释道:“少爷放心,您的脸是蒙着的,所以那个女护士绝对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这,商锦宴淡淡地嗯了一声,又觉得聒噪,她伸手捏了捏眉心,“你安排一下,我要出院回府。”
医院,商锦宴实在不喜欢,而且还有一大堆善后等着她去处理。
光是想想,商锦宴的头便又疼了。
“少爷,您的病情很不稳定,现在还不能出院。”
自己主治医生的一句话,让商锦宴瞬间忽略了头疼,开始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她也就太累睡了一觉,怎么就扯上“病情”了?
还被安上了“不稳定”?!
“少爷~”
见少年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壮天瞬间泪水装满了眼睛,哭的好不真切:“您高烧不退,已经昏睡两日了!”
“什么?”商锦宴拿起抱枕准备砸出去的手明显一顿,“我昏睡了两日?!”
“嗯嗯嗯。”看到自家少爷举起了抱枕,壮天止住泪水的同时还不忘向后躲,“千真万确!”
商锦宴微眯眼眸,缓缓地放下了抱枕,“高烧不退?”
“千真万确!”壮天肯定的重复着。
两天!她竟昏睡了这么久。
知道自己的身子金贵,但没有想到会弱成这样。
这下好了,烂摊子拖了两日,直接变“臭摊子”了。
不想还好,一想商锦宴太阳穴延后的位置就又开始刺痛起来。
头疼头疼,又是头疼!
她最近的头疼问题怎么这么频繁!
“少爷?”
壮天敏锐的察觉到少年的异常,但奈何自家小祖宗的脾气实在不好惹,所以他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您高烧昨晚才退,现在可别费神,先回床上躺着哈。”
“既然烧已经退了,那为什么头还是这么痛。”商锦宴蹙着眉,单手揉搓着太阳穴,语气闷闷的问道。
“头疼?”壮天思索着,片刻解惑道:“兴许是高烧后的症状,我去开几服药,吃几回就好了。”
商锦宴揉了好一会儿的头,终是将痛感给压了下去,她放下手,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门外的人,语气淡然道:“我要见父亲。”
按理说,自己躺了两日的宝贝“儿子”醒来,商华兴应该第一个冲进病房才对。
可商锦宴都醒了这么久了,竟然连自家父亲的影子都没看到,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觉告诉商锦宴,以商华兴的性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在听到少爷要找大帅时,壮天脸色瞬间挂上了肉眼可见的心虚!
“嗯?”商锦宴再一次举起了沙发的抱枕,以示警告。
“那个……”壮天眼神有些飘浮不定,“大帅今早去警署了,现在在来的路上呢。既然少爷着急见大帅,那我这就去催催。”
说罢,壮天转身就想走。
“警署离这最多三十分钟的路程,若我三十分钟后见不到他,那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商锦宴清冷的声音慢悠悠的传到了壮天的耳朵里,蓦然让对方打了个寒颤。
只见刚走几步路的壮天又倒了回来,他站在门外用手扣着门框,还时不时晃着身上的白大褂,低着头不敢直视屋内的少年,“少爷~三十分钟大帅怕是赶不回来~”
“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商锦宴一个抱枕就丢了过去,“你不说,我现在就过去拔你的头发。”
“我说我说。”壮天门也不扣了,直接伸手按在脑后,一副“誓死守护着自己头发”的模样:“大帅见少爷您迟迟不醒,今儿天一亮就去军校闹了!”
商锦宴一听,面如死灰。
因为此时此刻,她看到了——在“臭摊子”之下,自己拼命争取的学分正逐渐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