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经过训练的炮手,两人一组,将挂在马匹两侧的炮身和炮弹卸了下来。
这些新型轰天炮经过火器司的改进,将射程增加到了三百丈(约九百米),一匹马可以携带一门火炮和两枚炮弹。
炮手骑兵俱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一匹马坐人,其余马带炮,丝毫不影响马队的速度。
只见那两百名炮手,迅速地平整地面,架设火炮。
一百门黑洞洞的大炮直指不远处的村庄。
要说这些人也是该死,虽然他们放出了警戒游骑。
可谁也没想到那些锦衣卫的身手如此出众。
此时,那些锦衣卫假扮的游骑还在一个劲的发出安全信号。
朱由校激动地浑身颤抖: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呢!
“陛下,一切准备妥当,是否展开攻击!”
卢象升拱手道:“炮兵,侧方骑方,突击步兵都已就位。请陛下揎鼓下令!”
正值夜色蒙眬,为避免打草惊蛇,一切都在月色下进行。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点火把,也不用上旗帜来指挥战斗了!
朱由校奋起全身力气,手持鼓锤狠狠砸向金鼓。
“咚、咚…………”
连续不断的鼓声,像是在夜色中投下的巨石,激起一阵阵波纹。
“轰轰轰轰…………”
百门轰天炮几乎同时发射,发出了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
只见那些火炮的炮口红光一闪,天空中忽然就多出百条扯着火焰的“飞石”。
那些“飞石”准确地朝小石庄村砸去。
第一次绵密的炮声未散,又一轮炮声响起。
这装填速度委实惊人。
瞬间,小石庄村内的建奴,被炸得人仰马翻。
一个倒霉鬼不知为何,竟被气浪抛上天空,硬是在天上转了七十八百多度才跌落下来,那人显然是不活成了!
“什么情况?”
哈郎将军运气倒好,炮击时他正在粮车边休息,炮火是直奔篝火而去,倒没有炸中哈郎将军!
“将军,快跑吧!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群杀神。他们竟然还有火炮!”
阿珂白左腿被崩得鲜血直流,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疼痛,拉来一马匹让将军快跑!
“不行!我建奴勇士哪能不战而逃!”
哈郎倒也有分血性:“明狗实在是太不讲道义了!老子给他们这么多买路钱。他们竟然敢黑吃黑。”
“儿郎们,给我拿起刀枪和这群不要脸的拼了。”
哈郎从来没想过在这种荒山野岭会碰上三大营的精锐。
他还以为是明狗不讲信用跑来黑吃黑了。
这个决定,送了他的性命!
二轮齐射过后,建奴方面死伤惨重,只组织起一支五十人的小队前来冲杀。
更多的人贪生怕死。
在目睹旁人被轰成碎渣之后,战意全失,只恨爹娘没多长一条腿。
他们哪还有什么死战的勇气。
四散而逃的溃兵惊恐地发现,村庄前后左右都冒出了手持利刃的杀神。
他们见人就砍,逢人立碎!
“行了,轮到朕出马了!”
朱由校扼止不住心中的杀意,不顾将领反对,一个纵身便冲出军阵,朝那五十人马冲了过去。
秦良玉急忙拍马赶上,众将领也是紧盯着朱由校,生怕他出现什么闪失。
哈郎越战越心惊,这不是张家口的驻军啊!
这是哪来的人马?
张家口的驻军为地方部队,哪来的精铁盔甲?
那些家伙手持的三眼火铳,哈郎倒是很熟悉,可这些三眼火铳是辽东铁骑的装备啊!
辽东铁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哈朗想明白,忽然斜刺里冒出一抹赭黄色。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如秋水般冷冽的钢刀便贴着他的脖颈一抹而过。
哈郎的狗头在空中翻飞着,在死亡的前几秒。
哈郎的眼睛看见一个身穿赭黄色盔甲的英武将军一马当先,砍杀建奴诸人如砍瓜切菜。
“不是吧!整个大明,谁敢穿这种赭黄色的战甲?”
“莫不是大明天子?”
哈郎到死也没想明白这个人是谁?
大明天子持刀砍杀,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领兵来这种鬼地方。
哈郎,这辈子你做人不精,做鬼看来也不灵啊!
就作个稀里糊涂鬼吧!
战斗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约十五分钟)。
面对火炮轰击、骑兵冲锋,步兵补刀,哈郎这些人马就像一只挡车的螳螂那般可笑!
朱由校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席卷大脑。
那锋利的刀刃切入敌人后脑的爽快。
将敌人的狗头在马蹄下践踏的肆意。
这可比打工木有意思多了!
“陛下,你怎么了?”
秦良玉惊恐地朝朱由校跑来,朱由校杀敌数人,赭黄色的战甲了沾满了鲜血和黄白之物,一时间之间,秦良玉以为朱由校负伤了。
如果皇帝负伤,那他们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足以抵过这个过失了!
“哈哈!”
朱由校豪气笑道:“朕没事,这些不过是敌酋的污血!”
“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将此时心中升起敬佩之意,能在战场杀敌,不避凶危。
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更何况是堂堂大明皇帝!
“魏忠贤,拿出你的手段来。朕倒是要看看,这范永斗死哪去了!”
魏忠贤精神一振,这倒卖粮食卖国资敌的罪行,范永斗是跑不了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范永斗人在何处?
魏忠贤迅速点齐人马,对侥幸未死的敌人施展了“大记忆术”。
一时间,残肢断臂四散的战场上,又响起了惨叫声。
惨叫原本是渗人的。
可敌人的惨叫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
不多时,魏忠贤一脸沮丧朝朱由校报告:“启禀陛下,那范永斗原本是跟着粮队一同出发的。可在上个休息点,那范永举忽然带着十数人朝杀虎口先行出发。奴才审讯了他们,他们说范永斗怕这次粮车太多,杀虎口的将领可能会有刁难。所以他先去杀虎口打点。”
“好!”
朱由校暗自盘算,此地距离杀虎口近三百里路程,依照范永斗的速度,估计也就离自己不过百里。
如果昼夜不停地追击,很有可能在杀虎口之前就截住范永斗。
这个王八蛋范永斗,可是八大蝗虫之首。
现在已经杀了建奴,消息很快会传到范永斗那里。
范永斗长年与蒙古、辽东做生意,在那边的人脉很广。
他的事发了,只要逃到茫茫草原改名换姓,那以后要抓住他可就难了!
八大皇商,一个别想跑了!
“陛下,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
卢象升指了指侥幸未死的三十多人,道:“是送回张家口,还是就地处决!”
朱由校想到那枉死的二百多车夫,冷冷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还留着干嘛!多此一问!记住,可不能让他们死得太舒服了!”
卢象升老脸一红,这个皇帝可比自己还要狠啊!
朱由校点起一千精锐,不顾秦良玉等人反对,星夜兼程朝杀虎口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