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萧和乐章的回禀,落霞也鄙视起来。
“这苗家的当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明明是自己经营不善,自己的生意遇到了困难,却要用一个女子去交换钱财,要她为此付出一生幸福。”
郑写意说道:“苗彩莲虽然值得同情,但她以此狠辣手段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却不值得原谅。”
“关于苗彩莲,还有一个传闻。”乐章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郑写意。
郑写意奇怪,他这带着八卦的表情怎么回事:“什么传闻?”
“据说这个苗家大小姐苗彩莲,已经有了一个私定终生的情郎。”
“又来?”郑写意有些无语,“该不会也说她之前离家出走是因为要跟情郎私奔吧?”
“郡主英明。”
“他们编排别人还能不能有点创意了。”郑写意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别人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病秧子,就不能只是单纯地不想嫁,非得说人家已经有了个情郎。”
崔远扬看见郑写意的反应,一抹笑意快速从眼中闪过,随即说道:“这件事是真实的可能性远超它是个八卦。”
郑写意脸上依然带着无语看着他,崔远扬说道:“我有属下传回消息,苗彩莲曾跟随父亲一起前往南方做生意,在南方之时,与一年轻男子交往甚密,两人经常一同喝酒,一同泛舟,形影不离。”
“这年轻男子,是什么人?”
崔远扬摇头:“当时的苗彩莲和那名男子,只不过是一对倾心相惜的年轻男女,同这世间所有年轻男女并无不同,是以没有在意过这名男子。”
“你们不在意,她父亲,苗家也不在意吗?”郑写意疑惑道,“不是说她爹从小用心栽培她,是想让她成为官家妇么?怎么会放任她私下跟别的男子,如此相处,私生情谊?”
“苗家家主那时候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几乎下不了床,在自家田庄养了几乎一个月,这一个月根本没空管苗彩莲。”崔远扬边说边看着郑写意的反应,“而在这之后,苗家家主的身体好起来之后,南方大水,苗家的仓库倒塌,货物被淹,受到极大损失,苗家为了尽快站起来,苗家家主迅速带着苗彩莲回到了皇城,果断接受了何家的提亲。”
郑写意:“所以是因为苗彩莲她爹把人带回了皇城,这才断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
崔远扬:“这不确定,但从此之后,苗家家仆就没有见过那名年轻男子在苗彩莲身边出现了。”
“可因为这名男子曾经出现过,苗彩莲想要逃婚离家出走,才会被人传出是跟情郎私奔的言论。”
郑写意在青梅的尸体前踱步,想了想说道:“你们调查的苗彩莲,心狠手辣么?”
“只听说了她做事果决,经商颇有手段,倒不曾听闻她有跟谁过不去,或者肆意为难惩处下人。”
郑写意忽然说道:“若是如此,那这苗彩莲说不定真的逃婚,会情郎去了。”
“郡主,你方才明明说这是没创意的编排,怎地我家主子一说苗彩莲以前有个相交甚笃的年轻男子,你就说她可能真的会情郎去了?”乐章眼珠子来回转了转,里面包含着满满的八卦之意,说道,“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郑写意没看见乐章的八卦,示意了一下青梅的尸体,说道:“你们说苗彩莲平日里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可你们看看青梅的脸。”
几人看过去,就听郑写意继续说道:“若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怎会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整整二十七刀。”
“这跟她有情郎的传闻有什么关系?”落霞不解,“她有情郎之后,人就变了,变得狠辣了?”
乐章一脸恍然大悟:“难道是她情郎负了她?导致她性情大变?”
“与其说她情郎负了她,不如猜测,是她情郎在等待她,影响她。”郑写意顿了顿,“甚至于,教导她。”
“教导她?”落霞面露惊诧,“难道是教导她杀人毁容?”
崔远扬眉头微蹙:“你是说苗彩莲可能有人接应?而接应之人,便是那名与她相熟的年轻男子?”
郑写意:“这我不确定,但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平素里并不心狠手辣之人,性情大变地下这般狠手?要么是恨,要么,就是爱了。”
“恨,我可以理解。”乐章紧紧皱眉,“但是爱,怎么可能?爱不应该是很美好,让坏人也能变好,能浪子回头,放下屠刀的东西么?”
郑写意说得很轻,却很肯定:“恨与爱,都足以让人疯狂,疯狂到失去自我。”
崔远扬听着郑写意无比肯定的回答,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悠远。
落霞也被自家郡主的总结与肯定吓了一跳,一定是沈青放和裴少鸿那两个废物把郡主伤到了,才让她觉得恨也能够让人疯狂。落霞不由想了想,当日郑写意中意那二人的日子,确实也够疯狂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道:“是啊,不管爱还是恨,多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现在青梅已死,不仅魏熙雅事件的人证不在了,也没人知道苗彩莲到底做了什么。”
郑写意可不知道落霞心里在想什么,说道:“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苗彩莲。”
崔远扬看向闻萧。
闻萧:“暂时还没有眉目。”
“苗彩莲在她婚礼当日从花轿上溜走,混入人群,只怕是没这么好找。”郑写意理解地说道,“并且,她是有意隐藏身份,必会乔装打扮,编一个假名字,怕是会增加寻找难度。”
“所以在还没找到苗彩莲的时候,得先搞清楚苗家与魏家究竟有没有关系,而苗彩莲和魏熙蓉又是不是像我们推测的那样,有交情,或者交易。”
“属下明白。”
乐章闻萧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乐章快速出门传令。
郑写意看着停尸床上的魏熙雅和青梅,感慨道:“这两场婚礼,一个有人想要争做这个新娘,导致真正的新娘被杀,一个不想做这个新娘,让自己动手杀了人。两种截然相反的诉求,到最后,却都是一样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