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婉儿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在黑暗中出声,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第一,你一向自负且手段狠辣,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不自己动手来杀赵光海。毕竟在你眼中,这或许是一场极具‘仪式感’的复仇,只有亲手终结,才能让你感到满足。 ”
“第二,如此充满刺激的人性抉择场面,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黑暗戏剧,而你就如同那个痴迷于黑暗美学的观众。这样的场景,你怎么可能不在现场观看,欣赏这场由你一手策划的‘精彩演出’ 。”
稍微顿了顿,官婉儿继续说道:
“第三,从你之前的种种作案手法来看,你喜欢近距离掌控局势,享受那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所以,你一定会隐藏在离目标最近的地方,时刻观察着一切,以便在关键时刻出手。”
官婉儿似乎带有嘲笑的意味:“第四,刚刚第一枪是你开的吧,第二枪才是赵光海开的。”
此时,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赵光海,在听到官婉儿的分析后,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惊悚地出声:
“对,对对,我是听见有人开枪,我才开的第二枪。好像还有有那么一个人,我有点面生。
我太害怕了,太着急了,刚刚应该仔细看他们的脸的,两位警察。我犯的罪可以用法律来制裁,但你们千万不能让他把我弄死了啊!”
赵光海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
官婉儿听着赵光海那一番恬不知耻的言语,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烦,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人渣,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最肮脏的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令人作呕。
她和时清暖默契十足,对赵光海的叫嚷置若罔闻,眼神坚定地锁定在黑暗中那个若隐若现的“顾北然”身上。
就在这时,黑暗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彻骨的寒意与讥讽。
“赵光海呀,赵光海,你真他妈是个败类。”
顾北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恨意。
赵光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瞬间暴跳如雷,朝着声音的方向嘶吼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来给那个臭女人钱贝贝报仇!她也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婊子。
我不过就是多玩了几个女人,这在外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她却要跟我死缠烂打,又哭又闹。我不过打了她几次,她竟然就想跟我离婚,她配吗?
她嫁给我们赵家,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分明是高攀了!还有她那一对穷酸父母,哼……”
赵光海还在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时清暖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将赵光海的话语斩断:
“赵光海,你是蠢货吗?现在这种危急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吗?
你在这里激怒顾北然,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还是觉得现在还不够乱?”
时清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这昏暗的空间里回荡,仿佛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泼了一盆冷水。
顾北然那低沉且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悠悠响起:“两位小警察,别这么大火气嘛,咱们来玩个游戏,增添点乐趣如何 ?”
话落,只听见一阵衣物相互摩擦的窸窣声响,在这死寂又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虽瞧不真切,但能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在摸索着拿起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高高扬起手臂,朝着空中奋力一抛。
刹那间,一股奇异且带着丝丝甜腻的香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钻入众人的鼻腔,令人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嘶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犹如无数根细针,直直刺进众人的心窝。
众人瞬间意识到,这香味恐怕是引蛇的饵,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官婉儿反应极快,在意识到危险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迅速伸手探入上衣口袋,一把掏出打火机,大拇指用力一按。
“啪嗒”一声,微弱却带着希望的火苗蹿了出来,在这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恰似夜空中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
就在打火机点亮的那一瞬间,昏黄的光芒在黑暗中挣扎着铺开,映照出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一名士兵,身形矫健却又透着诡异,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光海飞速冲去。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布包,在靠近赵光海的瞬间,猛地将布包扯开,手腕一抖,把里面装着的不知名粉末一股脑地朝着赵光海身上撒去。
几乎是眨眼间,一条条黑青色的蛇,像是从地狱深渊涌出的恶魔,纷纷爬上赵光海的身体。
赵光海先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即,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凄厉的哀嚎声瞬间冲破喉咙,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那些原本站成一排的士兵们,此刻也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
他们疯狂地挥舞着手臂,用力拍打着身上不断攀爬的蛇,嘴里发出惊恐的呼喊。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不受控制地四处逃窜、扭动,场面混乱不堪。
官婉儿时和清暖背靠背,双脚如疾风骤雨般不断踢向靠近的蛇。
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每一次出脚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突然,官婉儿闷哼了一声,那声音虽轻,却被时清暖敏锐捕捉到。
时清暖嘴唇毫无血色,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官婉儿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地回道:“没事,不小心扭到了。”
可实际上,一条蛇趁着她分神之际,在她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蛇咬中,痛苦的呻吟声、绝望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人间炼狱的悲歌。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之时,顾北然突然抬起双手,重重地拍了两下手。
“啪!啪!”清脆的掌声在一片混乱中格外响亮。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空间里的灯竟毫无预兆地全部亮了起来。
强烈的光线瞬间充斥整个空间,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待适应了光亮后,只见顾北然正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脸上挂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嘴角高高上扬,眼神中满是戏谑与得意,仿佛眼前这一切人间惨剧,不过是他精心编排的一场精彩演出。
顾北然脸上挂着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不紧不慢地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纸包。
他的手指轻轻捻着纸包的一角,高高举起,随后手腕猛地一抖,将那一小包粉末朝着空中用力撒去。
刹那间,原本在众人身上肆意攀爬、张牙舞爪的蛇群像是接收到了某种神秘指令,动作戛然而止。
紧接着,它们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从众人身上滑落。
纷纷朝着黑暗的角落里游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顾北然望着眼前这一片混乱,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犹如恶魔的咆哮,让人脊背发凉。
“现在,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戏谑与残忍。
“你们所有人都被蛇咬了,可要知道,有的蛇无毒,有的蛇却携带着致命的毒液。
本来呢,这里有两管血清,可惜,其中一管已经被赵光海那个蠢货用掉了,至于另外一管……”
说到这儿,顾北然故意停顿了一下,缓缓转头,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射向时清暖,脸上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有一管血清在你那吧?小女警。”
时清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没有丝毫动作。
只是静静地回望着顾北然,那眼神仿佛在说,休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但她心里清楚,那管珍贵的血清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承载着生的希望,却也压得她肩头沉甸甸的。
时清暖没有理会顾北然的挑衅,快步走到官婉儿身边,毫不犹豫地在她腿边蹲下。
她伸出手,准备挽起官婉儿的裤腿查看伤势。
官婉儿察觉到她的意图,下意识地伸手阻拦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势的闪躲。
然而,时清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执着,她不顾官婉儿的阻拦,固执地轻轻将她裤腿挽起。
灯光下,官婉儿汗湿的小腿白皙如雪,可那原本细腻的肌肤上,却赫然出现两个冒着黑血的牙印,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泛起青黑色,肿胀的趋势也愈发明显,毒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体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