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那上扬的弧度恰似新月初升,优美又蛊惑,带着莫名的魔力,引得白梨不受控地看眯了眼,仿若被那光晕迷了心神。
待回过神,心尖竟像被羽毛轻拂,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涟漪,慌乱瞬间攥紧她的心房。
她匆忙垂下眼帘,羽睫簌簌颤动,试图掩去眸中那无端生出的悸动,双手也下意识地揪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渐渐泛白,指尖深深陷入柔软布料之中,似这样便能攥住那险些失控的心绪。
欧阳子皓微微俯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白梨打横抱起。
白梨下意识地轻呼一声,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手中的团扇轻晃,扇面上的鸳鸯似要振翅而飞。
欧阳子皓只觉怀中分量轻盈,却又似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稀宝,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缓慢,仿若要将此刻的每分每秒都镌刻进心底。
他垂眸凝视着怀里的人儿,见她眉眼低垂,长睫在白皙脸颊上投下扇形的暗影,嫣红的唇仿若春日最娇柔的花瓣,无端惹人怜爱。
欧阳子皓心里满是欣喜,像是有细密的糖霜在心底悄然融化,丝丝甜意渗进每一处角落。
虽说起初是因合作,两人才促成这一场盛大婚礼,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对她的情愫,从一开始便超脱了合作的范畴,在过往相处的点滴里肆意滋长。
他忆起那份三年之约,合约上的条款冰冷而刻板,像一道横亘在两人关系间的暂时藩篱。
可欧阳子皓全然不惧,往后日子宛如漫漫星河,悠远漫长,他有的是法子与时间。
他笃定地想着,总有一日,定要亲手将那份合约粉碎,让它化作尘埃消散于风,绝不再让其束缚二人。
既然白梨今日已身披嫁衣,嫁作他妇,那往后余生,她就只能伴在自己身旁,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手,任她是飞鸟还是游鱼,既入了他的世界,便别再妄想逃离半分,他定要将她的心满满占据,用宠溺与深情筑成温暖囚笼,囚住她的岁岁年年。
婚车仿若灵动游鱼,在车水马龙间轻快穿梭,不多时便稳稳停在了酒店门口。
欧阳子皓率先下车,随后绅士地绕到另一侧,再度将白梨小心抱起,那姿态仿若怀抱着稀世珍宝,一步一步朝着酒店内的休息室走去。
踏入休息室,欧阳子皓轻轻将白梨置于沙发之上,周遭静谧下来,唯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
他微微俯身,修长手指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精致点心,递向白梨,语气温柔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今日这婚礼流程繁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可别饿着。”
白梨抬眸,目光触及那盘点心,瞬间定住,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眼前这冒着腾腾热气、香气扑鼻的点心,竟实打实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口味。
她难掩惊讶之色,双眸圆睁,恰似澄澈湖面投下石子,泛起层层波澜,嘴唇微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爱吃的?”
须臾,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脸颊微微泛红,垂眸轻声补充道:“谢谢你。”
欧阳子皓直起身来,双手随意插进裤兜,身姿挺拔,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神里满是温柔宠溺:“这有什么难的,我知晓的可远不止这些,往后悠长岁月,你慢慢便能察觉。”
说罢,他又转身拿起一旁的热牛奶,一并递过去,“快吃吧,空腹喝牛奶不好,吃点东西再喝。我先出去招呼下宾客,省得他们闹起来没个边际,扰了你清净。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言毕,他深深看了白梨一眼,似要将她此刻模样印在心底,这才转身,步伐从容地走出休息室,留白梨一人在屋内,对着点心牛奶怔愣出神,心间悄然爬上一丝别样情愫。
此时,在酒店另一隅的房间里,气氛仿若凝重的铅云低压。
欧阳逸身形紧绷,站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在沙发上那道清冷的身影上,眼中满是小心翼翼与讨好,嘴唇嗫嚅几下,才出声道:“老婆,你……你终于肯回来了,这些年,你不在身边,我这心里就像被挖空了一块,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这次,就别再走了,好不好?跟我一道回家,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
韩念言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坐在那儿,精致的面容冷若冰霜,听到这话,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讽刺之意毫不掩饰:“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让我跟你回去?女儿丢了那么久,音信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这个当爸的都做了什么?找回来了吗?”
欧阳逸身形一矮,头微微低垂,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急切:“老婆,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护好咱闺女。但如今我已经有线索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肯定能把她安全带回家。”
韩念言柳眉倒竖,眼中怒火骤燃,“噌”地站起身来,怒声斥道:“有线索顶什么用?那就是还没找回来!人都没影,你竟还有心思来提让我回家的事儿?回哪个家?回你那个藏污纳垢、满是腌臜事儿的家吗?这些年我受够了!”
欧阳逸慌不迭地跨前几步,双手向前虚伸,似想安抚却又不敢触碰,眼眶泛红,言辞恳切:“老婆,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那些个蛀虫,那些搅得家里乌烟瘴气的混账东西,我都清理干净了,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往后再也没人能打扰咱们的生活,搅咱们的安宁,回去吧,求你了,咱们一家人不能就这么散了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哽咽,眼巴巴地望着韩念言,期盼她能软下心肠。
韩念言的胸脯剧烈起伏,情绪如决堤洪水般汹涌难抑,眼眶也因愤怒与悲伤泛起微红,她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我女儿在这世上一日没有下落,你口中的那个家,我便一刻也不会踏入!当初我爷爷突发重病住进医院,生命垂危,我满心焦急地赶去守了仅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