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张振海沉吟片刻,“试试也行。”
成本最多才500文银子,能卖20两可太挣钱了。
清远县虽小,有钱的不算多,架不住一个个三妻四妾,先做上二百个试试也成。
想试试,找谁试还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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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人,气人,狗东西。”门外传来张毅的咒骂声。
花30两买个鸡毛掸子和质量差很多的青花瓷碗,可把张毅气的不轻。
刚才气氛烘托到那了,不买面子还要不要了!
他一边咒骂小厮不拦着他,一边咒骂许毅不是个东西。
“不过是个泥腿子,早晚被我踩在脚下!!!”他嘟囔着进到院子里。
这个混小子又闹啥呢。
怕张毅再说出什么落他面子的话,张振海便赶紧叫丫鬟把他喊到眼皮子底下。
“爹,找我有啥事?”张毅撅着嘴进来,心情十分不美丽。
江潜有心试试张毅的斤两,便把刚才讨论的团扇生意和张毅说了。
若是这人行,往后柔儿嫁过来也不错。
张毅闻言大喜,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这不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他主动请缨,“爹,还找啥人啊。”一拍胸脯,“我,你亲儿子,可是天生的金龙,经商的好材料,团扇的生意交给我,不出三天,保准卖完。”
县城大姑娘小媳妇的那么多。
二百个团扇他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卖出去。
等卖了团扇,足以证明他是经商的顶顶天才,再把张家的铺子全都拿到手。
那许毅...哼哼..跟他再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张毅摩拳擦掌,伸出手对天发誓,“爹,我要是卖不出去,你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
现场一片寂静。
说的是屁话。
张振海也想试试自家儿子的经商天赋。
便点头,“行,我这些天便安排绣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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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村,许家宅基地。
四个穿着衙役衣裳的挥着锄头正在除草。
许大山弯腰弓背的刚从家挑了一桶温水,给几个大碗斟上,“官爷,来喝点水吧。”
偶尔有村里人路过,瞅着许大山跟官差在一起,又倒水,又陪笑。
忍不住嘀咕道,“许大山犯啥事了?咋和官兵在一起。”
“估计是他家“祖宗少爷”惹事了,子债爹偿,被抓壮丁了呗。”
张荣花瞅瞅官兵又瞅瞅许大山,推了推自家爷们,:“你说,这许老三家不能挣钱多,把这块地皮买下来了吧。”
要不能叫官兵抓来?
张家二叔差点被怼个跟头。
斜了媳妇一眼,“想屁吃呢。还挣钱买地皮?”
这块地皮他还上县城问过呐,足足小二百两!
收竹笋能卖几个钱,还想住大地皮?
不可能。
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补充道:“他家能买下这块地皮,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尿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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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衙役出门时,县老爷亲自嘱咐的,加上许家早上给吃了顿红烧肉。
个个都没偷懒,干劲十足,一上午锄了一大半。
\"几个孩子怎么还没回来?\"许大山嘟囔一句,抬头瞅了眼日头,都快正午了。
“啪--”
清脆的鞭花老远传来,一头老牛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拐弯处。
许大山这才松了口气,倒了三碗水,牛车也到了。
“今天时间长,是遇上啥事了吗?”
那些糟心的事许毅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水温正好,他一口气喝了一碗,“没事,就多买了点东西。”
他示意许爹看背篓,“买了不少,回家瞧瞧去?”
衙役正好到时间打招呼走了。
许毅眼见他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好笑道:“衙役长的又不吓人,爹怕什么?”
许大山抹掉额头不存在的汗,“长的是不吓人,可爹瞅着他们就腿软,那...”瞥到;老二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许旺趴在墙头往外瞅,见到许毅背着筐回来,激动的满院子转,“娘,二哥回来了。”
“嫂子,俺二哥回来了。”
还没等许毅踏进家门家里人就都知道了。
许大山憨笑,“这混小子,见着你比见着我都亲。”
许毅眼里绽开光芒,这是好事啊。
也不让弟弟白接,他刚进大门就放下竹篓蹲在地上。
朝着许旺勾手,“来,给你买了点东西。”
一支毛笔一盒墨汁递给他,“这是给你练手的。”
“呀。这是给我的?”毛笔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凑近一闻墨汁,还真是臭的。
许毅又塞给十来张黄纸,“拿这个练,等吃了饭我教你写名。”
他黑眼珠闪着光,\"二哥太好啦。\"
那黄纸他摸都没摸过,张文远有,他想摸摸说他手太糙,怕刮漏了。
现在他也有自己的了。
许毅拿着东西一样一样发,许旺的小眼神黏在他身上。
看一会忍不住偷笑。
二哥咋变得这么好,他从前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许毅给许远递了一套纸笔,叫他不知所措,茫然的瞅着自家弟弟。
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不会写字。”
许毅转头朝他笑,“就是不会才得学学呢,往后咱家生意大了,大哥和三弟得记账呢。”
记账?
学字?
许远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和这几个字沾边。
盘子碗都给许娘,她心疼够呛,“婉宁今早给我的簪子应该挺贵的吧,往后你给婉宁买就行了,娘老了,不用戴。”
许毅不赞同,从口袋摸出两个银锭子递给自家娘,“娘年轻着呢,往后也指定越来越年轻。”
“这些碗也别心疼,咱往后搬了新家都换新的才行。”
“娘要银子没用..哎..这孩子。”许毅早就快步跑进屋啦。
许娘眼尾笑出褶子,赶紧把银子搁到屋里灶火坑下头藏起来。
这才没多久,匣子里已经三十两了。
从前,哪敢想啊。
另一边。
许毅直接扛着背篓进屋,宋婉宁见他便笑,“今天可还顺利。”
“还行,问题不大。”许毅闲聊着把今天遇到的事一说。
宋婉宁的也跟着起伏,听他骄傲的说给张家少爷耍了一道,忍不住噗嗤一笑。
恰好许毅发间落上了一个草叶,她很自然的伸手臂过去,摘下。
恰好阳光西斜,视线余光中,冻枯的柳树抽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