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鬼吓人,吓丢魂。人吓人,吓死人。
这里我在添一句,自己吓自己,尿道不关门。
我心中大骂一声我草,尿都憋不住了,打了一个激灵拉着孙福生就往正门跑。
孙福生还晕乎乎的,被我拉着在雪地里滑行十多米才停下。
这时他酒也醒了,爬起来追着我说:“我草,咋了顺子。后面有狗啊!”
我没搭话,一路撒丫子跑到田家炳学院门口停下,喘着粗气才敢回头看。
这里紧挨正门,门外还有很多小吃车,看着人多我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
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向远处的巨人广场,先贤石像屹立不动,就像他们的学说一样亘古永存。
······
师大正门往北的小巷里就是铁佛寺。
原先铁佛寺和后面师大的湖还通着,有个小门可以进来。小时候经常进去玩,现在不行了都封死了。
我和孙福生出了师大大门往北走,从铁佛寺门口小巷可以穿过去,直达鼓楼西大街。
正憋得着急,我说小巷里有公厕我先去放放水。
他说他也想去。
我俩结伴快走几步,过去一看,蓝色的彩钢瓦做成栏杆,高高的修成一圈,把原来的公共厕所围起来了。
上面贴了张被雪水染湿的A4纸,写着重新装修。
怕有人找不到厕所,彩钢瓦上还用红漆画了箭头,写了师大里面哪哪哪有厕所。
我心说我尿泡都快炸了,放了寒假的教学楼厕所都不开,哪来得及去师大。
于是俩人往彩钢瓦的转角处的黑暗里走了走,看四下无人就···
舒坦~
不知道从中午到下午喝了多少水,足足放了一分多钟,水呲到彩钢瓦上叮当乱响。
我俩刚系好腰带,就听公厕里面亮起灯吼了一声。
“哪个龟儿子屙尿在板板上,等到老子出克把你鸡儿剁掉!”说着,彩钢瓦咔哒一声就要打开。
我俩本来就在拐角处,这边也没路灯,不敢说话。悄悄的后退十多米隐藏在铁佛寺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我们这边黑,民工那边有灯,看着特别亮。就看有个穿着迷彩服的民工拿着手电四处乱照。
没发现人,只有弥漫的热气向上飘散和地上雪被融的一片稀稀拉拉的黄坑。
我和孙福生对视一眼,这人不就是刚才在牛肉丸子面家那四个人之一么。
西北风呜呜的,夹杂着雪花吹的我俩脸上生疼。
站在铁佛寺大门口向内望去,不远处几十米外就是金顶琉璃塔,又看看十几米外被蓝色彩钢瓦围起来的公共厕所。
铁佛寺,横井,倒斗,地宫。这几个词在脑海中隆隆作响。
真特么被我说准了,这伙人是要盗铁佛寺地宫啊!
我用手肘碰了碰孙福生,悄悄说:“道爷,看出来没。这人就是刚才那个。咱们怎么办,报不报公?”
孙福生站起来扶着石狮子,看了一眼后面铁佛寺的牌匾说:“你说,这里面真有地宫?真有文物?”
我心里想的是当然有,肯定有,必须有。
前提是没被人盗过。
嗯,盗过也算。总会留下些破砖头烂瓦片之类的,那也算文物了。
自汉代佛教传来,历朝历代都广为兴盛。寺庙佛塔也随着佛光洒向华夏各地,随着时间流逝,佛教本土化,崇佛敬佛也慢慢扎根在人们心中。
其中最出名的什么嵩山少林寺、洛阳白马寺,南京鸡鸣寺等等等等。
和尚们不事生产,全靠信徒供奉,其中最大的供奉者就是皇家。皇家在各地兴建庙宇。穷人吃不起饭,佛像却贴着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光南朝一百六十年就这么多,那两千年呢?
有寺必有塔,佛塔是供奉舍利的地方。舍利是什么大家都懂,高僧坐化生舍利。那么塔通俗来讲就是高僧的墓。
一般的墓有什么呀?不是什么陪葬品,而是一片地方,一片空间。要不然,墓主人往哪放?您说对吧。
所以大多数佛塔下都有地宫,没有才奇了怪了。
八七年,在陕西宝鸡法门寺,人们在佛塔返修现场无意间发现一个洞口。这洞口直通地宫,发现了很多很多一级文物。
银花双轮十二环锡杖、阿育王塔,经书,秘色瓷,琉璃器等等等等。有由檀木,金、银、铜、铁、宝石、汉白玉所制的7重宝函。
宝函不止一座,足足四座。
这四个宝函内装着两颗水晶感应舍利,一颗影骨舍利,还有一颗佛指骨真身舍利!
真身舍利,这是佛教圣物!
拿来与咱们汉族的文物对比的话,可能只有把孔夫子的尸骨拉出来才比得上吧?
而这座铁佛寺,也是唐代的。
······
我不太理解他的话,就问他:“道爷,你别藏着掖着的,想什么直接说?”
孙福生呲笑一声:“报公?然后呢?”
我有些迷茫,回答:“什么然后。”
孙福生苦着脸低下头,看我不明所以,顿时呲笑一声。“然后?然后我们有什么好处,几百块加一面锦旗?
顺子,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两个妹妹,一个瘸腿卖水果的老爷子。
我在海上飘了6年。你知道退伍费多少吗?一万三千五!你说说,这一万多块够干什么的。买个车都不够,那奥拓都快4万了,我贷的款得还多少年才能还完。
我只能没日没夜的跑车,我。。。”
我心头一跳,他的话有些歧义啊,皱眉打断他的话:“你他娘该不会是想跟他们一起去盗墓吧?”
“盗墓怎么了,前几年运城的侯百万知道吧?那就是盗墓发财的。据说抓他的时候从他家猪圈里搜出几吨黄金,地窖里还有成排成排的青铜器。”
我心想你可别扯淡了,几吨黄金,你知道有多大吗!?还成排的青铜器,就是国家博物馆也没这么豪横。
看他说着眼睛放光,不由打断他的话,又指了指厕所方向说道:“道爷,有钱赚没命花。况且,不熟悉的人入伙,都要下投名状的。”
孙福生看我板着个脸,十分严肃。突然一把搂着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我特么疯了跟一群不认识的人盗墓,我又不傻,被他们杀了埋里边咋办!”
我疑惑的问他:“那你是想?”
他走到我身边捂着耳朵对我悄悄说:“顺子,咱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