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刚刚用折扇敲的。
鬼使神差的,他竟伸出了手去,直接附在了上面,“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方才是我莽撞,伤了你。”
说完,便从袖中摸出一物,竟是一盒上等膏药。
贺知珠还以为是她的耳坠子,脸上闪过明显的失落。
她本想挣脱裴恩瀚的桎梏,偏男女之间力量悬殊,让贺知珠的脸上瞬间布满霞光。
裴恩瀚自觉手中之物,价值千金。
偏这小姑娘却分不清好赖,真想再给她的额头敲上一下,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这般娇贵,真是轻不得重不得的。
难养!”
说完,便打开瓶盖,亲自动手,好脾气的为贺知珠抹药。
指腹轻柔的触碰,来回的碾摩,瞬间勾动了贺知珠敏感的神经,她再次抬头看向裴恩瀚的眼神,转眼变得娇媚欲滴。
可贺知珠自己却尤未所觉,她鼓着腮帮子嘟囔道,“难养也不会让你养,自有我未来的夫君养我。”
说出来的话,勾魂夺魄,连贺知珠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可正是那又纯又yu的模样,挑起了裴恩瀚眼底深处那抹,晦暗不明的幽光,他君子般挪开视线,“小丫头一个,这便开始思春了?”
贺知珠急得瞪眼,两手捧起自己早已羞红的脸颊,“登徒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哼!看在你替我擦药的份上,我便不与你先前的那番失礼计较了。”
裴恩瀚看着眼前这个傲娇妩媚的小姑娘,忍不住又起了坏心思,“你要是亲自喂我饮茶,我倒是也能考虑考虑你的一笔勾销。”
贺知珠难以置信的看着裴恩瀚,天底下怎会有这样无耻自大之人,简直太,太……
可看着裴恩瀚晃了晃袖袋,贺知珠只得偃旗息鼓,屈辱执行指令,“最后一次!”
她气鼓鼓的说完,便端起裴恩瀚面前的茶盏,准备亲自喂给裴恩瀚。
裴恩瀚故意刁难,贺知珠几番尝试,二人之间的间隙便愈发靠拢。
约莫是贺知珠确实不是个会伺候人的,裴恩瀚突然呛了一下,贺知珠吓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茶杯。
大半盏茶水,悉数淋在了裴恩瀚身上。
贺知珠见此,便把双手伸出去擦拭,可擦拭着擦拭着,那双手放置的位置瞧着便有几分尴尬。
裴恩瀚立马抓住那双作乱的小手,顺势一带,软香入怀。
两个人咫尺距离,贺知珠再次轻咬唇瓣,裴恩瀚脑子里嗡的一声弦断,再也忍不住亲吻上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贺知珠懵了几秒,随后那裴恩瀚还欲攻城略地,她便使劲儿的推壤起来。
奈何贺知珠一介女流,本就特特泡了那等特殊的汤药,身子早就变得异常敏感娇软,且她打心底里又不是真心想要推拒的,哪里能分得开。
最终还是裴恩瀚知晓此地不合时宜,这才慢慢克制了己身。但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太过孟浪,不受控制了些。
贺知珠躲在裴恩瀚的怀里,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待身上恢复了几分力气,她便开始抡起那双柔软似无骨的玉手,开始捶打起裴恩瀚来。
“登徒子,你无耻,你下流。”后来便带上了哭腔,“求求你把我的耳坠子还给我吧。”
裴恩瀚刚浅尝了美味,哪里忍心看美人落泪图,他柔声哄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别哭别哭。
依我看这耳坠子便留在我这里了,你呀,只管安心在家等着,我不日便会来府上提亲。”
贺知珠原本还为自己勾搭上了裴恩瀚而沾沾自喜,可他一句不日便来府上提亲,吓得她腿不软腰也不酸了。
她手脚并用的从裴恩瀚怀里摔了出来,“提,提亲?”
莫不是在拿她寻开心?
裴恩瀚还以为小姑娘这是高兴傻了,他点头肯定道,“自然。你我刚才都那样了,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毕竟,我可是君子!”他朝贺知珠挑眉。
君不君子的,贺知珠不在意。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裴恩瀚说的那几个字——那样了,那样了!
到底哪样了?
贺知珠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少半块肉,到底哪样了!
你裴恩瀚的正妃还活得好好的,这个时候提亲,提的是哪门子的亲?
简直有病!
她突然爆发了小宇宙,“负什么责?
谁要你负责了!
我不过是要拿回我的耳坠子,谁就要你上门来提亲了?
谁准了你来我家提亲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
裴恩瀚只当小姑娘提及婚事,害羞了。又怕父母怪罪他们私相授受,坏了规矩,这才恼羞成怒的。
他眉眼带笑,“你放心,该给你的体面,我绝不会少的。你如今年岁还小,等你进了我府里,我也会多护着你的。”
在他眼里,他还是单方面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单纯好骗,便是有什么算计,那也一定是她的侯爷爹娘在背后捣鬼。
尤其是她那个娘,沈氏。
能够凭小官之女,攀上侯府这棵大树,还能坐稳侯夫人的位置,绝对是一把后宅里头开了刃的尖刀。
裴恩瀚自以为给了他能给贺知珠的一切,可这一切在贺知珠看来,却是远远不够的。
她的终极目标是皇后之位呀,要是就这么被裴恩瀚抬进了二皇子府,她堂堂侯府嫡女的脸往哪里放?
但凡裴恩瀚如今已经问鼎大宝,那她直接进宫封个妃什么的,倒也无可厚非。
可一个小小的皇子,便是原配嫡子,又如何?
哪里就配叫她一个侯府嫡女做妾了?
甚至连个侧妃的位置都捞不上!
要知道裴恩瀚一正妃两侧妃的位置可是满员了的,她贺知珠一番精心算计,难不成只是为了给二皇子做个连名号都排不上的妾?
再说,做妾做妾,这不是她那个商户表姐才该待的位置吗?
她堂堂侯府嫡女怎么就沦落到了做妾的田地??
便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做不了原配,做个继室也是行的啊。
怎么的,就非得是个妾呢!
贺知珠被气得胸膛起起又伏伏,她打落裴恩瀚伸过来的手,“你可知我是谁?”